洛遙心尖一顫,立刻轉過頭,心裏一沉再沉,整個胸腔都被擠壓得好像隨時會爆掉。

還否認!

景晏,你有什麽臉否認?

要是沒和齊溪複合,她捧起你的臉時,你不是應該立刻推開她嗎?

你不但沒推,還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隔壁有大動作的聲音,親密的,酣暢的,讓人臉紅心熱的。

她想去客房睡,可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懶得動,好不容易艱難地坐起來,最終還是轟然再次倒在**,沉沉睡去。

為避免像上次一樣碰到齊溪,天剛亮,她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就匆匆出了門。

她像做賊似的輕手輕腳地出了門,直到坐上公交車,車子徐徐啟動,懸著的心才落回原處。

一路上,她滿腦子都是景晏和齊溪親密交纏的畫麵,揮之不去。

要不是拚了命地強迫自己回神,她差一點兒就坐過站了。

她是第一個到景氏的,樓下值班的保安是剛來的,沒見過她。

那個小夥子太認真,她拿不出員工證,說什麽都不讓她進。洛遙給蘇裕打電話,可是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

無奈,她隻好轉身離開,穿過兩條街找到一家快餐店,隨便買了個漢堡,邊吃邊刷手機,慢慢消磨時間。

當她不經意抬頭看到林姐出現在快餐店門口時,不禁驚訝地皺起了眉頭。

林姐是開酒吧的,從來都是晝伏夜出,一般都是下午兩點以後才起床。現在才六點多,她應該還在熟睡才對。

林姐沒有化妝,臉色蒼白,眼底一片烏青,看到她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眼睛裏才有了些神采。

她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過來,洛遙心裏不太好受,努力挽起一絲笑容,起身朝林姐走去。

終究是不忍心假裝不認識。

林姐主動擁抱她,臉上的笑容很明朗:“洛遙,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哪裏,不會!在我最難的時候,你幫了我,讓我去酒吧上班,還介紹佳美的工作給我!”

林姐看了一眼洛遙剛剛坐過的位置:“你自己?”

洛遙點點頭,招呼她到那邊去坐。

天色漸漸亮了,外麵車水馬龍,整個城市漸漸熱鬧起來。

林姐盯著熄滅的路燈,撐著下巴盯著洛遙:“很久沒見了,還好嗎?”

洛遙百感交集,卻隻輕描淡寫道:“還行吧!過得去!”

“酒吧我已經轉讓出去了,突然閑下來以後,真是不適應。晚上想早睡,睡不著,早上很早就醒了,在家裏悶,有時候幹脆就出來散散步,走到哪兒算哪兒。”

以前,按照林姐的計劃,她是打算把酒吧交給洛遙經營的。現在轉讓出去,其實更省心。

經營酒吧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不過林姐背後有景一騰,應該會好很多。

洛遙突然發現,景一騰有一陣子沒有主動聯係她了。

她當然不會主動去和他聯係,最好,他永遠不聯係她才好。

兩個人之間終究繞不開景一騰,是林姐先提的他。

她說把酒吧轉讓出去以後,景一騰帶她去歐洲玩了一圈。回國以後,有一次她跟著景一騰去參加一個酒局,被他太太潑了一身的紅酒,還暴揍了一頓。

自那以後,景一騰便把她安置在市中心的一棟公寓裏,很少再去看她。

她說著說著就傷感起來,眼眶慢慢紅了:“我就是戀愛腦,這輩子認準了一個男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我有時候也恨我自己!”

洛遙不知道怎麽勸她,隻是不停地說:“想開點兒吧!”

林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低聲問:“景一騰最近沒有聯係過你是吧?”

洛遙點點頭。

“他老婆最近正和他鬧離婚,他拚命地在挽回。知道他老婆介意他的生活作風,現在他連助理和秘書都換成了男的,手機和微信裏幾乎把女的都刪光了。”

“我知道,他怕死了離婚。他老婆的娘家很有勢力,他還指望著他老婆以後在他爭家產的時候幫他呢。他老婆最近查他出/軌的證據,他小心得很!”

洛遙心想,這樣也好,騰一騰這個惡魔,最好一輩子不要聯係她才好。

和林姐聊了一會兒,洛遙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雖然上班時間還沒到,可是以蘇裕的習慣,每天至少會提前一個小時上班。作為私人助理,她怎麽都不能比蘇裕晚到。

林姐皺眉:“離上班時間還早吧?”

洛遙把自己為了佳美的項目不得已做了蘇裕私人助理的事說了,林姐滿臉擔憂,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聽景一騰說過,蘇裕可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你和她在一起可要小心了。”

殺人不吐骨頭?

洛遙在心裏冷笑,景一騰那種極品變態有什麽資格說別人殺人不吐骨頭?

恐怕誰和他比都是小巫見大巫吧。

“嗯,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洛遙離開快餐店,走出很長一段,再回頭去看,林姐還站在門口看著她。

她突然有點兒心酸,林姐長得這麽漂亮,能力也不差,隻是命太苦了。

直到現在,她依然擔心,林姐如果一直跟著景一騰,早晚會死在他手裏。

快到景氏大樓門口的時候,蘇裕給她發短信:我已經跟保安部說了,你可以進景氏了。

她知道洛遙給她打電話是什麽事,不過怎麽會現在才告訴她?

故意的?

洛遙剛下電梯沒一會兒,蘇裕就到了。

她的眼皮有點兒腫,黑眼圈也很重,看樣子是哭過。

能讓她哭的人,恐怕隻有陸巡了。

洛遙推開辦公室的門,靜靜地等著蘇裕過來。

“陸巡的病情惡化了,我昨晚在醫院守了一夜!”

蘇裕突然開口,洛遙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個,怔了一下,麵無表情地低下頭。

那個男人的死活和她沒關係,根本不會在心裏掀起一絲波瀾。

蘇裕踩著細高跟,走到辦公桌後麵坐下,抬起頭冷冷地看著洛遙:“從今天下午開始,跟我去療養院辦公,等陸巡病情好轉再回來!”

她話音剛落,有人敲了敲敞開的辦公室門。

景樺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站到辦公桌前,笑著說:“姐,能不能借你的私人助理用兩天?就兩天!”

他的請求來得太突然,別說蘇裕驚訝,連蘇裕都隱隱覺得景樺像是抱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