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景晏蜷得更緊,聲音又沉又啞。

洛遙神經緊繃,扳過他的肩膀:“疼得厲害嗎?我不是故意的!”

“你會關心我?”

景晏沉黑的眸子盯著她,她看不清他的情緒。

洛遙總覺得這句話太過曖昧,腦子裏忽的閃過齊溪的臉。

她冷冷地說:“我沒有關心你,隻是問問!”

沒有得到回應,洛遙不放心地俯身看他。

卻不想,下一秒,他的吻就貼上了她的嘴唇。

她嚇了一跳,拚命去推他。

這裏可是蘇裕的家!

萬一她聽到動靜跑過來,她得多尷尬。

蘇裕那張利嘴,分分鍾能罵到她抬不起頭。

不管蘇裕認不認可景晏和齊溪複合這件事,起碼還有一個周周,洛遙怎麽都不是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被蘇裕罵小三兒,她也隻能乖乖受著。

不行,無論如何不行。

隔著衣服,洛遙就能感覺到景晏身上的熱。

洛遙隻覺得脊背發涼,全身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了。

“景晏,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淹沒在溺死人的狂吻之中。

烈火焚身,想逃,卻一條路都看不到。

大床很柔軟,兩個人的動作再劇烈都沒有半點兒聲響。

可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還是把洛遙從混沌中拉回現實。

她費力地轉了一個角度,瞄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含糊不清地問:“門反鎖了嗎?”

景晏沉聲說:“沒有!”

洛遙隻覺得腦子裏轟轟作響,下意識地起身就要去鎖門,卻被景晏摟得更緊。

他沙啞著嗓子說:“逗你玩兒的,已經反鎖了!”

“就算反鎖,你姐也有鑰匙!”

“我房間的鑰匙被我藏起來了,就在剛才!她進不來!”

洛遙懸著的心放回原處,不禁苦笑,這個男人早就作好準備幹壞事了,想得倒是周到。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一種做賊的感覺,心虛得不得了,根本無法全身心投入。

景晏微微不悅:“專心點兒!”

洛遙沒聽他的,還是分神去聽,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似乎已經停在了房門外。

她一動都不敢動,心跳如擂,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

“你……你姐好像在外麵!”

“不用管她!”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洛遙嚇得魂兒差點兒飛了。

景晏懶洋洋地對著門口喊了一句:“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蘇裕口氣不善,拔高了語調說:“你確定在睡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她這一聲,讓洛遙立刻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愛知道不知道!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可是景晏,你怎麽能在我家……”

“當”的一聲巨響,是景晏把床頭燈扯過來,直直砸到了門板上了。

“臭小子,混蛋!”

隨著一聲怒罵,腳步聲漸漸遠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完事了,洛遙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連額頭上的汗都沒力氣去擦。

此時蘇裕在幹什麽?

她一定氣得咬牙切齒。說不定正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順便咒罵她的祖宗十八代。也說不定在撕扯著什麽東西,拚命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要真是那樣,洛遙突然覺得,還挺爽的!

這幾天蘇裕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活該她生氣,睡不著覺!

想到這兒,她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想什麽呢?在回味?”

景晏慵懶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回味個屁?又不是第一次了!”

洛遙真想一腳把他踹到床下麵去。

聽到她這麽說,景晏輕笑一聲,摟住她的腰,輕輕一扳,把她摟進懷裏,薄唇在她頸間輕輕劃過,癢癢的,酥酥的。

洛遙掙紮不開,冷冷地問:“齊溪滿足不了你嗎?剛才那麽猛!”

她知道,一提齊溪,景晏肯定會不高興。可此時此刻,她就是想讓景晏不高興。

果然,景晏的身子明顯一僵,箍在她小腹上的手指瞬間鬆了幾分。

他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和齊溪還沒有過?”

依舊沒有回應。

洛遙陰鬱的心突然就有些鬆動,甚至有一絲愉悅緩緩升騰。

這種愉悅從何而來?可能還是因為她在身體方麵有潔癖吧,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嗬,看來你的憐香惜玉隻願意給她一個人,這是真愛啊!”

景晏猛地抽回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沒過一會兒,他的呼吸漸漸平緩均勻。

洛遙輕喊了兩聲“景晏”,沒有回應。

“睡著得倒是快!”

她不明白景晏為什麽不願意提齊溪,也不願意讓她提,難道隻是覺得尷尬?

好像也不是。

洛遙猜測著原因,倦意陣陣襲來,很快也陷入沉睡。

她隱隱聽到了鬧鈴的聲音,可眼皮太沉,根本睜不開眼。很快,鬧鈴聲停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徹底安靜了。

洛遙翻了個身,幾乎整張臉都陷進枕頭裏,再次睡得昏天黑地。

她是敲門聲吵醒的,更確切的說,是砸門聲,很吵很吵的那種。

洛遙揉了揉眼,緩緩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往門口走去。

拉開門的一瞬間,兜頭一杯冰水直接潑過來。

洛遙沒有防備,水直直鑽進鼻孔裏,又嗆又癢,她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然後就是不停地打噴嚏,直到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姐,你幹什麽?”

景晏話音一落,洛遙就感覺到一條軟軟的浴巾蓋到她的頭上。

極溫柔的力道,幫她一點點擦去臉上的水、眼淚和鼻涕。

洛遙的意識徹底清醒過來,她透過毛巾的縫隙看到蘇裕憤怒到扭曲的臉。

“洛遙,你這個賤人,怎麽不去死?”

蘇裕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