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猶如一石擊起千層浪。

在場的另外三個女人都驚了。

此時,洛遙腦海裏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詞,修羅場。

她突然又覺得她們可能真的會打起來。

蘇裕請周周和齊溪來,到底是要幹什麽?

空氣靜默了幾秒,周周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泛白。

她瞥了一眼勉強維持平靜的齊溪,又瞟向洛遙:“蘇裕姐,這件事的主動權應該在阿晏手裏吧,不是我能左右的!”

在這件事上,她的腦子看似清醒。

蘇裕冷嗤一聲說:“像咱們這樣的家庭,婚姻有時候並不是自己說了算。不然,前段時間你也不可能和景晏走到訂婚那一步,不是嗎?”

“可訂婚那天,阿晏還是跑了啊!”

她也不是傻子,一語戳破蘇裕看似沒有漏洞的說法。

隻是,她還是有點兒茫然,蘇裕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就是想離間她和齊溪,也不用這麽當麵鑼對麵鼓吧?不覺得尷尬?

“所以,”蘇裕的目光落在齊溪身上,唇角微勾,眼神幽深難測,“齊溪小姐,我希望你以後在我麵前提起景晏的時候,不要動不動把愛情掛在嘴上。你找他複合,我才不信你隻是為了重新找回愛情!”

齊溪笑了,眼神裏有淡淡的嘲諷:“凡事都有例外!你不信的,不一定就不是事實!”

“我們這樣的身份,沒資格擁有愛情!”

齊溪挑眉看她,笑容依舊,隻是添了一絲鋒利:“是嗎?那你和那位陸巡先生是怎麽回事啊?我突然很想知道!”

她撐著下巴,臉上寫滿了好奇。

這次蘇裕動了氣,她一掌拍到桌子上,怒聲質問:“你查我?!”

“蘇裕小姐,你誤會了,我並沒有!你到處找專家,想治好陸先生,也找過我姑姑。你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無意中聽到的!”

齊溪微微眯起眼,讓人看不出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氣氛尷尬到極點。

周周咽了口唾沫,看看左邊的蘇裕,又看看右邊的齊溪,突然很想走。

這倆女人,都不是善茬,她真怕她們突然掀桌子誤傷了她。

“齊溪,我警告你,我們景家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更何況,你接近景晏,本就動機不純!為了景晏,我什麽都做得出來,別讓我抓到什麽證據,不然,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動機不純?蘇裕,你居然懷疑我動機不純?”

“齊氏目前正在經曆什麽,你比我清楚。而你偏偏這個時候回來找景晏,是不是太巧了?難免不引人猜測!”

她沒有直接否認齊氏麵臨危機,隻是淡淡地問:“蘇裕,你對齊氏這麽關注?”

這次,她客氣都懶得裝,不再稱“蘇裕小姐”,而是直呼其名。

這已經說明,她有點兒不高興了,並且不打算再掩飾。

“景晏是我的命,關於他的一切我都很關注!誰敢算計他,利用他,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所以,你,還有周周,想做什麽的話,最好小心一點兒,別被我發現!”

周周明顯有點兒局促不安,餘光瞄到蘇裕起身了,卻沒敢看她。

“洛遙,走!”

蘇裕招呼了洛遙一聲,朝包廂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她又猛地轉身,深不可測的目光掃過齊溪和周周的臉。

她沒再說什麽,腳步微頓,隨後徑直離開。

洛遙關門的時候,蘇裕對她使了個眼色,她會意,並沒有關嚴,而是留了個縫。

她心裏暗道,蘇裕還真是賊,這是要聽牆根啊!

兩個人並排靠在牆壁上,靜靜地等待著。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周周的聲音,她有點兒緊張:“齊溪,怎麽辦?蘇裕這個人一向心狠手辣,我有點兒怕她!”

不知為什麽,齊溪沒有說話。

周周更緊張了,聲調拔高了幾分:“蘇裕也真是,我們倆就不能做朋友嗎?她在擔心什麽?我們怎麽可能算計阿晏呢?我們都這麽愛他!”

還是沒動靜。

蘇裕挑眉,要不是她剛剛從裏麵出來,都要懷疑齊溪根本沒在裏麵了。

周周似乎並不介意齊溪不說話,繼續絮絮地說著:“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從沒把洛遙那個賤人放在眼裏!她一個窮貨,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你回來以後,我就不抱幻想了,我比不上你,哪方麵都比不上……”

她的聲音帶了濃濃的鼻音,好像是哭了:“蘇裕是什麽意思啊?她說你對阿晏動機不純,你跟我說實話行不行?”

依舊是沉默。

就在洛遙以為齊溪可能會一直這麽莫名其妙沉默下去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我很愛景晏,和他複合,沒有別的目的!”

蘇裕嘴角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不打算繼續聽下去了,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她雖然穿了高跟鞋,可是動作很輕,就像鞋底安了消音器一樣。

洛遙穿的是運動鞋,更是沒聲音。

她們剛進電梯,包間裏的齊溪便緩緩抬起頭,瞄了一眼門口的方向,雙眼微微眯起,眼底浮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剛才蘇裕她們離開,她並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

那就說明,她們並沒有走。

她沒想到,蘇裕居然也玩陰兒的,竟然偷聽她和周周說話。

還能怎麽辦?隻能不說話。

唯一的那句,是故意說給蘇裕聽的,隻是不知道她相信不相信。

洛遙和蘇裕同時拉開車門坐上車,洛遙不小心身子一歪撞到了蘇裕的肩膀。

她身形一僵,全身像觸電了一般迅速彈開,轉頭看向窗外。

蘇裕按了按太陽穴,突然說:“你剛剛分神了,在想什麽?”

“這也是我的工作職責?”

心裏在想什麽,還需要向她匯報?

洛遙的口氣有點兒生硬,不過蘇裕似乎心情不錯,並沒有和她計較,隻是冷哼一聲說:“你剛才在想齊溪的那句話是不是真的!”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洛遙這個人並不複雜,蘇裕憑著她的了解,迅速作出了判斷。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蘇裕頗有幾分得意。

“我沒有默認!我剛才在想的不是這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那你在想什麽?”

洛遙抿了一下唇角,眼裏滑過冷意:“想聽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