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裕和景樺之間的關係和上次比好像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訂婚宴上,蘇裕還像大姐姐一樣護著景樺,對洛遙充滿敵意。

可這次,兩姐弟卻好像疏遠了一些。

景樺看著蘇裕,笑了笑:“姐,景氏和佳美有合作?”

“嗯,對啊,”蘇裕轉頭看了洛遙一眼,“在利益在前,什麽都得靠邊站!”

這話似是一語雙關,洛遙都聽出了她話裏有話,景樺又怎麽可能聽不出?

他斂了笑容,連連稱是。

他們兩個並肩走進景氏大樓,洛遙落後兩三步的距離,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蘇裕和景樺不時對上目光,可兩個人都隻是勾勾唇角,誰都沒有再說話。

氣氛微妙中透著詭異。

直到蘇裕進了辦公室,洛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又是忙碌的一天,洛遙努力把自己想象成沒有感情的機器,一項一項完成蘇裕交給她的各項瑣碎事務。

她發現當一個人短時間內看不到希望時,心態反而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好。

努力地暫時摒棄私人感情,把蘇裕當成一個普通的變態上司,看在高額薪水的份兒上,其實什麽都變得不那麽難忍受了。

快中午的時候,她趁著蘇裕開會去茶水間倒咖啡喝。

經過電梯的時候,她剛好看到丁丁跟著佳美的一個副總從裏麵出來。

和景氏合作的項目,有一些細節事項需要敲定,楊總有別的事走不開,就派了副總來。正好副總的秘書休假,就臨時抓了丁丁幫忙。

洛遙沒什麽機會和丁丁多說話,摟了摟她就回了蘇裕的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丁丁偷了個空跑來看洛遙。

洛遙很高興,防備著蘇裕隨時回來再找茬,便帶著丁丁去了茶水間。

這個時間,茶水間裏正好沒人,很適合肆無忌憚地聊天。

丁丁對景氏很好奇,簡直化身成好奇寶寶,問不完的為什麽。

洛遙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掩飾不住的羨慕,不禁苦笑。

丁丁一定不知道她現在過的什麽日子,如果可以選擇,她寧肯不還手,被蘇裕暴揍一頓,也不願意被她這麽鈍刀子折磨。

洛遙看她說得口幹舌燥,給她續了一杯咖啡。

“你看著點兒時間,別讓副總等你!”

“嗯,我剛才問過他時間了!還有十分鍾,咱們可以再聊一會兒!”

說是聊天,其實主要是丁丁在說,她問一句,洛遙才答一句。

關於景氏,她知道的其實並不多,畢竟上崗才兩天。

丁丁撐著下巴,環顧四周,不無遺憾:“唉,我這輩子怕是沒機會跳槽來景氏上班了。聽說景氏薪資水平是全市最高的,秘書級別的比咱們高出兩倍還多呢!”

結婚生子之後還能保持這樣的單純,隻能說明丁丁的老公很愛她很寵她,把她保護得很好。

她太可愛了,洛遙不禁笑了:“小丁啊,你不會真以為景氏的老板是那種人傻錢多的人吧?拿著高工資,他們麵臨多大的壓力,你能想象得到嗎?”

丁丁不以為然:“在哪裏沒有壓力啊?在佳美沒有嗎?每天累得跟狗似的,掙那麽點兒錢!”

“你要真到了景氏,會覺得自己過得豬狗都不如,不騙你!”

洛遙抿了一口咖啡,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

蘇裕應該快開完會了,她得趕緊回辦公室等著。

她才剛剛起身,蘇裕就出現在茶水間門口。

丁丁被蘇裕冰冷的眼神嚇到,握著咖啡的手都有點兒發抖,說話更是變得結結巴巴:“洛……洛遙……我先……走……走了!”

她終於承認,氣場這個東西是真實存在的。蘇裕明明長得挺漂亮,可此時的表情卻真真可以用“猙獰可怖”來形容。

繞過蘇裕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蘇裕斜睨了她一眼,她嚇得差點兒魂都丟了,一路小跑,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洛遙,你還真會忙裏偷閑啊!不擔心你的同事因為你丟了工作?”

“蘇總監,我隻是和同事說幾句話,你不至於吧?”

蘇裕勾唇冷笑,沒回應她的話,轉身離開。

一直到下班,洛遙的心都是惴惴的,蘇裕不會真的對丁丁下手吧?

雖然丁丁提過,她老公收入不錯,不指望她養家,可是如果真因為自己丟了工作,她還是會覺得愧疚。

明知道蘇裕隨時會出現還和丁丁聊天,是她的錯!

下班時間到了,外麵有腳步聲陸續傳來,直到重新歸於平靜,蘇裕一直伏在辦公桌上埋頭工作,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

站了一天,洛遙的腳早就麻掉了,她彎下腰揉了揉腳踝。

連張辦公桌都不給她,蘇裕擺明了是故意的,可她也隻能默默接受。

蘇裕終於起身,拿了外套穿起來,淡淡地說:“把我的辦公桌收拾一下,跟我去參加一個朋友聚會!”

去了海城最頂級的私人會所夜宴,洛遙才知道,朋友聚會隻有三個人,蘇裕、周周和齊溪。

真是尷尬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景晏的姐姐居然約了景晏的準未婚妻和初戀兼現任女友。

如果洛遙也勉強算是景晏曾經的女人,那把她們湊到一起這事,洛遙簡直無法理解。

她突然有點兒擔心這三個女人會不會一言不合就吵起來,甚至大打出手。

和預料之中完全不同的是,周周和齊溪儼然一對閨蜜,親密得不要不要的。

看到她們倆說說笑笑地進門,蘇裕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先到一步的她已經點好了菜,那兩位進門的時候,菜已經開始陸續端上來。

她先和周周擁抱了一下,不過和齊溪,卻隻是淺淺地握了一下手。

親疏遠近,一眼便知。

齊溪先看到洛遙,她很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

和她相比,周周就顯得誇張了許多。

她的情緒還是像從前一樣外露,厭惡都赤/果果寫在了臉上:“喲,蘇裕姐,你到底怎麽想的?把姓洛這個女人叫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