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萬花樓
童大寶和包文忠,一個是北雲當朝國舅之子,王妃的外甥,一位是刑部尚書之子,兩人身份相當,年歲相當,更難得興趣也相仿,打小兒就是莫逆之交。要說童大寶是色中餓鬼,那包文忠就是色中豺狼,之前兩人三五不時就聚在一起眠花宿柳,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大半年前,童大寶因縱欲過度,得了個不舉的毛病,便與包文忠疏遠了一些。近日來,童大寶在張瀾那裏弄來了偉哥,終於重振雄風。毛病好了,童大寶便想起自己的死黨包文忠來,以前因為不舉這件事情沒少受這廝奚落,現在他靠著偉哥變得金槍不倒,怎麽著也要顯擺一下,去去年前的晦氣。
童大寶在刑部尚書家中找到包文忠,邀其去雲京某個青樓玩,包文忠卻不去,看其神情似有隱情。再三追問之下,包文忠說出原委,原來他也痿了,得了不舉的毛病。
一聽包文忠也萎了,童大寶心裏那個痛快,叫你丫的以前奚落咱,活該。童大寶麵上裝著萬分同情,勸慰了一番,然後道出,自己已經重振雄風的事情,想借此來大大打擊包文忠一下。
包文忠本來還挺平衡的,他是萎人,至少還有一個童大寶作伴,現在童大寶治好了,隻落得他一個萎人,頓時就不平衡了,追問起童大寶是怎麽治好的。
童大寶念在多年一起逛窯子的份上,也沒藏著,拿了一粒偉哥出來,包文忠接過服下,果然起了奇效。問及偉哥來曆,包文忠心急火燎的要找張瀾求藥,童大寶便帶他找到了聚寶閣這裏。
萬花樓,聽名字大概就知道是什麽地方了,張瀾對青樓不感興趣,誰料到文柔卻興趣十足,替張瀾回道:“萬花樓,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走。”
張瀾皺著眉頭看著文柔,眼神中的意思是:‘你一個女兒家,又是公主,跟老爺麽去逛窯子,不大好吧?’
張瀾的眼神文柔能看懂,她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我偏要去,你管得著嗎?’
不管兩人眉來眼去,童大寶道:“張兄,今天事出突然,我沒在萬花樓定位,我們還是趕快過去,免得花魁都被人占了。”
文柔笑道:“張兄,童衙內都發話了,你還不快點移步。”
現在這種情形,也容不得張瀾說不了,算了,到地兒喝點酒就好,張瀾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包衙內,今天要有勞你破費了。”
包文忠客套道:“張兄說哪的話,你能應我的請,是給我麵子,請。”
童大寶和包文忠坐兩輛車來的,張瀾和文柔上了童大寶的車後,兩輛車朝著萬花樓駛去。北雲的轎車似乎都一樣,有點像民國時候的那種老爺車,這種車給張瀾的感覺是顛簸,油煙味大,舒適感連拖拉機都不如。
童大寶見張瀾在觀察車子,起了顯擺的心,開口道:“張兄,你看我這輛車怎麽樣?”
怎麽樣,連拖拉機都不如,張瀾應付道:“我看還行,這輛車,得花不少錢吧?”
童大寶得意道:“張兄好眼力,這輛車是我專門跟花旗國定的,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不下六千塊大洋。不是我自誇,雲京地麵兒,車子能比我好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封建社會對禮樂最講究,比如中國古代,王侯可讓六十四個舞女獻舞,大夫隻能有三十二個,士隻能有十六個,往下更少。要是哪個大夫敢找三十三個舞女,都是殺頭的罪。總之一句話,天下不能有比皇帝過得還好的。在北雲,掌握最大權力的是北雲王,在北雲,就不能有比他過得還好的人存在,不管衣食住行任何一方麵。
童大寶口出狂言,北雲比他車好的不出五個,文柔心裏來氣了,她父王母後加上她和她六個姐妹共七人,難道其中兩人所用座駕還不如一個衙內?文柔不悅道:“童衙內,雲京是北雲王都,住著北雲王,住著王後王妃,住著公主,住著右相左相,住著六部尚書,你一個衙內用車比他們還好,就不怕人家告你一個僭越的罪?”
文柔一直以假麵目示人,童大寶見她麵皮四十來歲,說話娘娘腔,以為她是個公公,本來張瀾身邊跟著個公公,童大寶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現在她開口質問她,口氣還不怎麽好,童大寶就有心了,這個文三該不會是王宮裏麵的公公。童大寶大嘴巴慣了,口沒遮攔的話沒少說過,他剛才說的話還真是僭越了,要是傳到北雲王耳中,這事情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童大寶道:“文三,你莫怪啊,剛才我說的話是無心的,我這個人就這樣,嘴巴管不住,會胡咧咧,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文柔道:“無心都能說出那番話,要是有心,還指不定說出什麽來。童衙內,你這張嘴,可要好好管管咯。”
童大寶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管好我這張嘴,絕不再說一些胡話出來。”
來到萬花樓,幾人來到三樓一個雅居中,龜公奉上酒後,包文忠讓閑雜人等出去,張瀾道:“大寶他和我是莫逆之交,他叫你一聲張兄,我也叫你一聲張兄。張兄,小弟今天請你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相求,你給大寶煉的偉哥,能不能給我再煉一份。”
這點就不好了,張瀾記得中國人都是喝完酒再談正事,北雲倒是反過來了,先談事情再喝酒,稀奇。開門見山也好,張瀾道:“包衙內,這件事情好說,不過煉製偉哥不易,所用材料都是極其名貴的藥材。我最近花銷頗大,手中閑錢不多,想要給你煉製,也有心無力啊。”
童大寶道:“張兄,還叫什麽衙內,你叫他文中就行了。我們請你煉藥,哪有讓你破費的道理,開銷的事情我已經交代過他了,文中,還不把銀子拿出來。”
包文忠從懷中掏出一張金票送到張瀾麵前,“張兄,這是一張一千塊大洋的金票,雲京四大錢莊通兌,權作買辦藥材的錢。”
好家夥,一個比一個有錢,張瀾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文中,銀子我先收下了,等我回去就著手煉藥的事情,這些銀子要是有剩,到時候我再還給你。”
包文忠道:“張兄說得哪裏話,有剩的銀子您就留著當柴火費。我和大寶兩個連番勞煩張兄,心裏過意不去,給銀子又顯得世俗了,今天請你過來這裏,一是談事情,二是想在此犒勞一下張兄。張兄,今天在這兒一定要玩的盡興。”
“文中,說那麽多幹嘛,趕緊叫粉頭來,別讓張兄等急了。”童大寶道。看他的樣子,不是怕張瀾等急了,而是他自己急了。
包文忠對著房門吆喝了一嗓子:“龜公,把你們這裏最標致的粉頭都給我叫過來。”
不多時,一群鶯鶯燕燕進了張瀾幾人的雅居,個個穿著豔麗羅裙,姿色均是上乘,年歲都在二十五以下。為首粉頭看清雅居內眾人,對童大寶嬌笑道:“我道是哪位貴客,媽媽讓奴家幾個來招呼,原來是童衙內與包衙內。兩位好久沒來萬花樓了,今天是哪股歪風把兩位吹了過來?”
童大寶色迷迷的盯著粉頭,道:“哪是什麽歪風,明明是杜鵑你的香風把我們吹來的,這麽多天沒見著你,可想死我了。”
“童衙內死相,你要是想奴家,能撇下奴家那麽長時間?”杜鵑與童大寶調笑了一句,看向張瀾和文柔,道:“童衙內,包衙內,這兩位貴客眼生得很,不知道怎麽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