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骰子
千金坊，乍聽名字，張瀾還以為是一家青樓來著，一個公主帶著他去青樓玩兒，這事可稀奇。到了地兒，進了千金坊，張瀾才明白過來，文柔是帶他賭錢來了。賭場內此時好不熱鬧，偌大一個院子裏麵擠滿了人，鬥狗的，鬥雞的，都蛐蛐的，玩的花樣還真不少。
文柔拉著張瀾來到一處鬥狗的地方，前麵的局已經完了，馬上一局開始，兩條狗被拉到場子中間，文柔道：“張瀾，你看一下，買哪條狗？”
仔細觀察了兩條狗，張瀾道：“買小的那隻。”
兩條鬥犬一大一小，大的個頭頂小的兩個大了，邊上賭客大都買大的那隻贏，文柔心裏也偏向大的那隻，對張瀾的選擇有些不解，“選那隻小瘦狗幹嘛，找輸？”
張瀾道：“誰說塊頭大就一定厲害，買那隻個頭小的，聽我的沒錯。”
“我偏不聽，莊家，我下十個大洋，買那條大狗贏。”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文柔押了十個大洋買大狗贏，張瀾掏了一個大洋買小狗贏。
等人都下注完畢，莊家讓人放狗，早已蓄勢待發的兩條鬥犬纏鬥到一起。大狗占了體型優勢，一口朝小狗咬下，小狗閃身躲開，反咬一口，咬到大狗前腿上。
一群賭徒大聲吆喝，為自己下注的鬥犬助威，文柔也扯開嗓子叫喚：“加油，加油，咬死它，咬死它，咬它脖子，咬它屁股，咬它……”
一開始，大狗仗著體型，占據了主動，連番對小狗發動進攻，但是沒過多久，它就顯得有些疲乏，在小狗的凶悍攻勢下逐漸處於下風，打到後來隻有招架之力，最後被小狗一口咬住喉頭，把喉管咬破，一命嗚呼了。
比賽結束，有人歡呼有人叫罵，文柔大罵：“它姥姥的，白那麽大個兒一點不重用，死了活該！”
張瀾從莊家處兌了大洋回來，故意在文柔麵前顯擺了一下，“怎麽樣，沒聽我的，吃虧了吧。”
文柔滿不在乎道：“不就十個大洋，誰在乎。哼！下一局我贏給你看看。”看樣子，文柔那股子爭強好勝的心起來，和張瀾卯上了。
第二局上來兩隻個頭差不多大的鬥犬，一花一黃，文柔讓張瀾先選，張瀾選了黃狗，買了一個大洋，文柔身上現銀不多，也隻買了一個。十多分鍾後兩隻鬥犬分出勝負，結果仍是張瀾贏。
一連玩了五六把，張瀾沒落一局全勝，而文冰呢則是全敗。兩人鬥氣押注，引起了邊上賭客的關注，每當新開一局，所有人都跟著張瀾押注，看其選哪條鬥犬。最後兩局，除了文冰，再沒輸家，這可苦了莊家，銀子直往外送。等一局結束，莊家道：“今天鬥犬都比完了，請各位客官去玩玩別的什麽吧。”
一幫賭客贏錢正爽快，突然鬥犬沒了，大家夥心知肚明，是莊家輸紅了眼，不敢再開下去。文柔連輸幾局，心中懊惱，現在翻盤的機會都沒了，對莊家道：“你們這兒不是一天到晚都有鬥犬，怎麽今天我剛玩幾局就沒了，是不是不待見我？”
莊家道：“這位客官，真是沒鬥犬了，我給您陪個罪，改天您來，我保你玩個盡興。”莊家有句話很想說，‘你來可以，我們大大歡迎你這些送銀子給我們的，但是你身邊這位人高馬大的家夥就別來了，我可輸不起。’
文柔還想說些什麽，張瀾勸道：“文兄，鬥犬沒了，還有其它好玩的，我們去別的地方。”
“不玩了！”文柔小女兒家火氣上來了，一跺腳，撇下張瀾，轉身朝門口走去。
不玩也罷，張瀾對鬥狗鬥雞鬥蛐蛐沒什麽興趣，他追著文柔出了千金坊，道：“三公主，該不是我贏了你幾局，心裏記恨了？”
文柔道：“本宮才沒那麽小家子氣，本宮是玩得不痛快，心裏不爽。”
張瀾道：“不爽，這好辦，我們找個正兒八經的賭場去玩兩把，我這裏還有十來個大洋，夠你玩幾局。”
文柔不解道：“什麽正兒八經的賭場，千金坊可是雲京最大最全的賭場了。”
“就那地方還最大最全，不就一個鬥狗鬥雞的場子。”張瀾就奇怪了，難道北雲人就喜歡鬥鬥小雞家狗啥的。
“賭場不就都狗鬥雞鬥鵪鶉鬥蛐蛐，除了這些還能賭什麽？不是本宮說你，鄉巴佬，在本宮麵前露陷了吧，沒見識還裝有見識真可笑。”文柔道。
張瀾不與文柔一般見識，被一個半大姑娘損兩句也沒什麽，有一件事情他挺好奇的，問道：“你們北雲，真的就沒有別的賭錢方法？比如，撲克牌，麻將之類的。”
豬排牛排聽過，普客排沒聽過，麵醬辣醬蝦醬聽過，麻醬沒聽過，文柔道：“普客排，麻醬，是什麽東西？”
文柔表情，不像裝的，難道北雲真沒這輛兩種東西？還有一種可能，有是有，小妮子沒見過而已，張瀾道：“三公主，你堂堂一國公主，久居深宮，想來出來鬼混的時間不會太多，有些地方是不是沒去過？”
“笑話，本宮雖然住在宮裏，但在宮外頭的時間比在宮裏還多，雲京好玩的地方，青樓賭館酒肆茶館，哪個地方本宮沒去過。”
好家夥，這位公主厲害，口氣大得很，一張口什麽地方都玩遍了。別的地方還好說，她說自己去過青樓，張瀾一聽就是假的，一個女人去青樓能做什麽。
張瀾一副不信的樣子，文柔氣道：“怎麽，不相信？”
張瀾道：“信，有什麽不信的。你還知道什麽賭場，帶我去瞧瞧。”
文柔帶著張瀾晃悠了三四個大賭場，清一色鬥狗鬥雞，壓根就沒有撲克麻將之類的東西。看了三四家，張瀾相信了文柔的話，兩人找了一家酒樓坐下，邊吃東西邊聊天。
張瀾狼吞虎咽一番，解決口腹之欲，問文柔話兒：“三公主，你們這裏沒有麻將撲克，那聽說過骰子牌九沒？”
陪著張瀾逛了小半天，文柔累得不輕，肚子也餓，現在塞了一嘴的東西，吃力道：“木有，你說的都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本宮聽都沒聽過。”
張瀾召喚出A1匕首，把桌子邊角削下一小塊來，幾刀削成一個長寬高兩厘米左右的正方體，然後在上麵刻出點數，把東西遞到文柔前麵，“這就是骰子，你真沒見過？”
文柔拿起骰子細看了一下，搖頭道：“沒見過。”
“你在好好想想，真沒見過？”
文柔道：“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小木頭疙瘩，怎麽玩？”
“我教你，這上麵有六個麵，每個麵的點數都不一樣，隨手一擲……”
張瀾把玩法交給文柔，她一學就會，很快便被骰子吸引了，張瀾又刻了兩個給她，讓她玩個盡興。玩夠了，文柔把骰子像寶貝一樣裝自己兜裏，道：“這幾個東西歸本宮了。”
張瀾道：“想要就拿去。三公主，你說骰子這玩意要拿出來賭錢，有沒有人會賭？”
“這種東西太好玩了，一定有人喜歡，你問這個幹嘛？”
幹什麽，當然是賺銀子了。人家穿越了，有一技之長就能封侯拜相，再不濟身上帶個玻璃瓶玻璃珠什麽的跟人一換，就有巨萬身家。他張瀾倒好，到了這麽莫名其妙的世界，費心費力救了個公主，到最後基本上沒落什麽好處，吃飯穿衣的銀子還得靠他自己掙。
張瀾道：“三公主，你私房錢多不多？”
文柔道：“不多，一年就一萬多個大洋。”
漂亮小娘麽十個大洋一個，文柔一年能買一千個了，真不愧是公主，有錢。張瀾道：“三公主，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借我幾千個大洋，三個月我就連本帶利還給你。”
“借你可不行！”文柔先說了一句不行，然後道：“我要參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