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唐幫
前提，李芊芊從沒見過西裝，連聽都沒聽過，張瀾畫的圖紙也不咋地，人家就能在幾分鍾時間內把一塊布做成西裝。張瀾穿上試了試，大小正合適，簡直是神了。
張瀾道：“李小姐，我看在製衣方麵，你這雙巧手說是天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李芊芊前翻吃了苦頭，小手被張瀾抓了一把，現在與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客官，謝謝你誇獎了，如果你滿意，就給銀子走人。”
張瀾道：“別急著趕我走啊，早先說了，我要做的衣服多。”
李芊芊道：“你要多少，說個數。”
“我家裏一共三十幾個男丁，一個人三套也得一百套了，不過他們每個人身材不一，得你過去量一下才成。”
“去你家，不行，奴家沒空。”
李芊芊心裏怕怕的，要是張瀾把她拐去賣了該怎麽辦。李芊芊謹小慎微的樣兒把張瀾逗樂了，就拉一下小手，你至於怕成那樣嗎。
張瀾道：“你沒空，難道別人都沒空，隨便派一個裁縫過去量一下就行。還是，你不想做我的生意，一百套衣服，怎麽著也得賺好些銀子呢。”
想不做張瀾生意，但是也不能跟銀子過不去，一百套衣服，夠平時半個月的生意了，李芊芊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答應下來，“客官，這種衣服我怕別的裁縫做不好，隻能奴家親自做。奴家做衣服有一點古怪，尺碼不用尺子隻看人，你要是做衣服，就把人給我帶過來，讓我過過眼就行。”
送上門的生意還推三阻四的，要是旁人，張瀾扭頭就走，雲京可不止一家布莊，不止李芊芊一個裁縫。不過她的一手絕活把張瀾吸引住了，他要做的衣服，非要她來做。“好，我這就把人叫過來。知秋，回去的路認識嗎？”
知秋道：“奴婢認得，奴婢這就去叫人去。”
知秋出了布莊，叫了一輛黃包車，拉著她回羅府，張瀾留在布莊裏，有一搭沒一搭和李芊芊閑聊。
“李小姐，你的這手本事，我敬佩得很，不知道你是怎麽練出來的？”
李芊芊道：“奴家自幼便習針線，不知不覺就練出了一手絕活。雕蟲小技而已，讓客官見笑了。”
張瀾道：“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李小姐就是裁縫裏的狀元。李小姐，你的裁縫手藝天下一絕，不知刺繡怎麽樣？”
李芊芊道：“刺繡也專門演習過，客官是否要刺什麽花樣？”
張瀾把西裝上衣脫下來遞給李芊芊，道：“有勞李小姐，我想在衣服背後刺一個唐字，唐突的唐，要大一點，左胸處刺一個瀾字，波瀾的瀾，小一些。”
李芊芊道：“客官，刺繡比製衣還費事許多，工錢要貴不少。”
“多少我都出得起，李小姐隻管繡就是。”
叫來夥計和裁縫幫忙，讓兩人抓著衣服拉直了，李芊芊取來刺繡用的針線，問張瀾：“客官，您要刺什麽顏色的字？”
張瀾道：“紅色，兩個字都刺紅色。”
李芊芊撚紅線上針開始刺繡，細針在衣服上下快速穿插，她的兩隻手快得隻能看到殘影，張瀾越發覺得她是開了作弊器。
十五分鍾左右，一個大大的唐字出現在西裝背後處，然後李芊芊開始繡前胸瀾字，大約五分鍾時間，刺繡完成了。
李芊芊累得額頭香汗淋漓，她收好針線，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香汗，把衣服遞給張瀾，“客官，繡好了，你看一下。”
張瀾接過看了一下，背後的唐字繡的龍飛鳳舞，前胸瀾字如波浪一般，兩個字繡的十分合他心意。重新把衣服穿好，張瀾道：“李小姐，這裏可有落地鏡？”
剛才張瀾穿上西裝，李芊芊隻覺得不倫不類，現在前胸繡了一個字之後，他整個人的氣質似乎發生了質的變化，李芊芊不但沒覺得張瀾不倫不類，反倒覺得他英氣逼人，狂放不羈。不由得，李芊芊看得入神了，等張瀾說完話，她才回過神來，“客官，你剛才說什麽？”
張瀾道：“沒什麽，我剛才想要麵鏡子，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為什麽？”
張瀾壞笑道：“李小姐，剛才你的神情，不就是一麵最好的鏡子。”
李芊芊大窘，懊惱剛才怎麽為一個男人失神了，實在不該。這時候，店外頭傳來聲音：“老爺，奴婢把人都帶來了。”
“我的人都到了，有勞李小姐出去量一下，請。”
李芊芊出了店門，見到外麵站著兩排老少爺麽，人數在三十上下，大都穿著家丁和護衛服侍，不免高看了張瀾一眼。能有那麽多人伺候，身份一定不一般，至少是個土財主。不過這些人個個瘦不拉幾的，活像幾年沒吃過一頓飽飯，李芊芊想當然的認為是張瀾刻薄虐待這些下人。
看好三十餘人的尺寸後，李芊芊對張瀾道：“客官，尺寸奴家都記下了，但這麽多人，每人三套衣服，奴家一時間怕是做不好，得多寬限幾天時間。”
張瀾道：“時間不急，我給你五天時間怎麽樣。”
李芊芊道：“不知道這些衣服用不用繡字，如果繡字的話，五天時間根本不夠。”
張瀾道：“字，當然要繡，不過不一定要出李小姐的手。你把衣服做好了，畫出字體輪廓，交給旁人來做，我想雲京有空閑又會做針線的婦女應該有不少。”
李芊芊道：“奴家曉得了，五天時間，一定準時交貨。”
“有一件事情我差點忘了，他們這些人，後背同樣繡唐字，前胸則不同，前排這些人胸前繡護衛的衛字，後麵那些，繡家丁的丁字。顏色嘛，家丁的針線用灰色，護衛的針線用白色，布料都用純黑。”張瀾有必要把不同身份的人區分一下，畢竟是封建國家，要是主人和下人穿一樣衣服繡一樣的字成何體統。
虎牙插話道：“老爺，您把我忘了，我不是家丁，也不是護衛，胸前繡什麽字啊？”
“你，我想想。”虎牙是張瀾的跟班，繡班字好像不怎麽好聽，想來想去，張瀾道：“李小姐，給他胸前繡一個眾字，三人眾，顏色用青色，中間點一點紅線。”
李芊芊道：“客官，你們一群人都繡唐字，他胸前又是眾字，你該不會是想建一個唐幫。”
張瀾聞言，自言自語道：“唐幫，不錯，不錯，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