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行賄
北雲王步出金鑾殿後，文武百官立即出列，按自己的班子站到一起議論紛紛。其中三群最大的，是以國舅，左相，右相為的小團體。一幫大臣，有事沒事就拿奇怪的眼光看張瀾，但是沒人上前與他攀談。張瀾沒事了，也不想跟一班大臣攪在一起，走出殿門，想找個人帶他去見文冰。
“張爵爺請留步。”後麵傳來一個小太監的呼聲，張瀾停下腳步，讓他追上來，招呼道：“公公找我有事？”
小太監年約十五六歲，長得比大姑娘還標誌，細聲細氣道：“張爵爺，咋家小劉子，是來領爵爺去領賞的。”
張瀾心裏一陣惡寒，小劉子長得本來就像女人，說起話來還如女人一般，難道北雲王好這口？壓下心中厭惡，張瀾道：“請劉公公帶路。”
走在路上，劉公公和張瀾攀談起來，“爵爺，您救公主有功，又護送她回國，當得上一大奇功，此等奇功，若非您這樣的偉岸男子，咋家想他人萬難建功。”
張瀾到：“公公過譽了，我隻不過是僥幸而已。”
“咋家怎是過譽，實是爵爺您過謙了。爵爺您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年約雙十上下，不知家中可有妻妾？”
張瀾聞言，看了劉公公一眼，對方眼睛與他一對上，立即挪開視線，顯然不是隨口問問。一時間，張瀾像是吃了毛毛蟲，越覺得惡心，總覺著什麽地方不對味兒。
劉公公覺張瀾神情有些不悅，趕緊兒道：“爵爺，咋家多嘴了。”
公公這玩意，即便不想與其交好，也不能得罪，張瀾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一直四海飄零，哪有時間機會成家，因此至今未婚。”
劉公公道：“爵爺建奇功，得王上賞識，美名在雲京流傳，想必不日便有大好婚事，咋家先行恭賀爵爺了。”
張瀾自嘲道：“我這鄉野之人，哪會有姑娘看上，怕是難哦。”
劉公公目光在張瀾身上瞄過，“爵爺您妄自菲薄了，以您的英姿，哪個女兒家能不動心，怕是在街上走一遭，能撿一籮筐水果回來。”
北雲有個故事，古時有個女子見屋外路上男子俊俏，便用水果去砸，邀約相會，因此人言男子相貌堂堂，經常用被砸一籮筐水果形容。
張瀾笑了笑，不答話，把這個話題給撇開了。
走了一段路途，劉公公引著張瀾來到內務府，內中有一個老太監看到張瀾進來，迎了上來，“是張爵爺來了吧。”
劉公公道：“正是張爵爺到了。爵爺，這位是內務府總管王公公，咋家告退了。”
“劉公公走好。”送走小劉子，張瀾對王公公抱拳道：“見過王公公。”內務府總管，也就是北雲王小金庫的管事了，這個家夥入了張瀾的眼。
王公公本名王萬仁，年約花甲，此時眯著眼睛受了張瀾一禮。內務府總管，一品大員見了他都禮遇有加，張瀾一個小小男爵，哪入得了他的眼。“張爵爺不須多禮，陛下給你的封賞，咋家已經給您準備好了，請爵爺過目。”
兩人來到一個房間裏，王公公一拍手，一行人魚貫而入。先是十個穿著豔麗服侍的女人入內，後麵是兩個捧著托盤的太監，托盤上放著十個用布包的圓柱形東西，應該是銀元。
王公公道：“爵爺，除宅子外，王上的賞賜都在這裏，請點收。”
張瀾看了看十個女人，眉頭皺了起來，這都是些什麽玩意，一個兩個雖然說不上醜，但絕說不上漂亮。
“王公公，借一步說話。”張瀾邀王公公到房間一角，小聲對他道：“王公公，不知道獎賞給我歌姬，是怎麽定的？還有侍衛呢？”
王公公臉色馬上變冷，“侍衛要你自己招募，咋家給你選的歌姬，莫非覺得不滿意？”
作為一個現代人，張瀾第一感覺就是，自己缺了禮數，沒打點好，他得趕忙補救才是，“公公，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說話不方便，能不能先讓她們出去，我們再詳談。”說著，張瀾還做了一個現代人都懂的手勢，就是食指中指搓著大拇指，意思是錢。
王公公哪裏懂張瀾是什麽意思，他本來不想搭理張瀾的，一個小男爵，也沒官職，還想挑三揀四，做夢呢。可是張瀾的手勢，讓他起了疑心，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那個手勢又是什麽意思？
給張瀾一個手勢勾起了好奇心，王公公對歌姬太監們道：“你們都先下去。”
歌姬和太監們應是，流水兒又出去了，張瀾先一步，從太監手上把托盤接了過來，入手挺沉的，兩個托盤加上麵的銀元，大概有五十斤重。
屋裏麵就剩下張瀾和王公公了，張瀾從托盤裏拿了三百銀元，塞到王公公手上，“王公公，在下的事情有勞您操心了，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萬望不要嫌棄。”
王公公沒想到張瀾玩的這一出，他臉上表情變化極為精彩，一會驚喜，一會驚訝，一會又變幻其他表情。好半天，王公公才道：“這，這怎麽使得。”
如果不善偽裝，一個人心裏的想法很容易露在臉上，王公公既然麵現過喜色，說明他很想要銀子，三百銀元在他心裏分量應該也不少，張瀾道：“使得使得，公公你平日你辛勞，內務府上上下下都是您打點，今日我的事情更是勞煩您頗多，如果您不收下，我於心不安。”
王公公道：“使不得使不得，爵爺，你有這份心，咋家就領情了。”有一點張瀾不知道，北雲這裏，從沒有大臣賄賂過太監的，他張瀾算是頭一遭了，一出手還是三百銀元手筆，有爵位的人給太監送禮，而且禮不輕，王公公沒暈過去算是好的了。
張瀾上輩子雖然隻是個小警察，但沒少提水果去他漂亮領隊家中賄賂（實際上是去蹭飯），對這種事情，他熟，一個勁的說好話把銀子往王公公手裏推。到底是頭一回，王公公沒見過這種陣仗，推來推去，就被張瀾說服了，把銀元藏在袖子裏，沉甸甸的東西在袖子裏，感覺真他娘的好。
老太監把銀子收下了，拿了張瀾的錢，他前後表情大不一樣，現在一副笑麵佛的表情，讚張瀾道：“張爵爺您真是個爽快人，難怪能成別人不能成的大事。您這樣明白事理，年輕有為的人，想必日後一定能在北雲大展宏圖，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張瀾樂了，三百個銀元，就能讓給北雲王管小金庫的管家如此捧他，歌姬的事情還能不好辦？“謝王公公美言了，現在時間不早，您看歌姬的事情？”
王公公道：“張爵爺您稍後，咋家去去就回。”
老太監一走，張瀾小聲嘀咕了一句：“千萬給我挑幾個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