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政變24小時 狼坡血戰
一抹殘陽掛在遠方的天際,將天和地同染成了動人心魄的紅,幾朵雲被落日的餘暉渲染得如天火般絢爛多姿。(
唐軍的騎兵陣布得令人不解,背山而陣,出現在野狼坡正麵的騎兵總數不超過五千人,中軍不過三千人之數,兩翼的騎兵也不過兩千餘人。左中右三軍之間始終留有五百步到八百步之間的間隙。作為機動性較強的騎兵而言,這種陣線平滑的戰陣不易發揮騎兵的速度和衝擊力,然而李靖所在護纛中軍承受了金狼軍數次勢道迅猛的衝擊,兀自巋然不動。
頡利可汗眯起了雙眼,他已然看出了門道。(
每當金狼騎兵衝上高坡,唐軍的前沿陣列就會自動向兩翼側向機動,而布於陣後的一千二百中軍護軍均一手持矛一手擎重盾,突厥軍馳上高坡,速度自然減緩,在唐軍的矛陣前不易發揮騎兵的衝擊力。而撤向兩翼的唐軍騎兵卻充分發揮短弩的強大殺傷力,毫不停歇地在遠距離上予敵側後部隊以大規模殺傷。因此往往突厥騎兵的衝擊僅僅能夠維持一個波次,後力難繼。每當突厥騎兵衝擊失利退下高坡,撤向兩翼的唐軍騎兵就會迅速馳回原有陣地,將陣線補齊。而此刻高坡之後就會出現數百矛騎,以補充在方才的戰鬥中損耗了的中軍護軍。
而左右兩翼遊動的兩支唐軍卻始終不與突厥軍正麵交鋒,隻是遠遠地牽製襲擾,令金狼軍始終難以從側翼包抄野狼坡後路威脅李靖的中軍。
頡利可汗冷冷一笑,李靖的戰法雖然可稱高明,但那是在突厥騎兵始終不敢動用主力與其交鋒的前提下方可奏效,否則兩軍實力相去懸殊,再高明的戰術也無法拉平這一差距。(
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遠方連綿不盡的小山脈中,頡利可汗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吹起號角,今夜我們生擒李靖,讓他去與溫彥博做伴!”頡利可汗獰笑著下令道。
嗚嗚的號角聲在戰場上空響起。兩萬名突厥騎兵揮起戰刀,催動**的剽悍戰駒,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野狼坡方向殺去。
金狼騎兵分為三軍,兩翼各五千騎兵,中軍突擊兵團則有萬人之多。兩翼的騎兵分左右向野狼坡兩側迂回,中軍則全力突破李靖的中軍護軍奪取大纛。戰術雖不出奇,但從兵力上來講,卻絕非李靖目前部署在野狼坡正麵的部隊所能夠阻擋的。一旦實力展開,兩翼的襲擾遊擊也好,中軍的列陣防禦也好,均不能繼續奏效。反倒有被突厥鐵騎分割包圍逐個擊破的危險。
李靖端坐在馬上,長長出了一口大氣,沉聲下令道:“命左右兩翼向中軍靠攏,給蘇烈打旗語,準備決戰!”
說罷,他“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刀,高叫道:“將士們,大丈夫建功立業,正在此時,是男子漢大丈夫,便隨我李靖殺敵立功,膽小怯懦者,我不殺之敵亦殺之!今日一戰,有進無退,不聞金擅退者斬!全軍聽我將令:前進——”說著,他兩腿一夾馬腹,催動戰馬,率領中軍護軍緩緩開動,在高坡之上展開隊形,以高淩低撲了下來。(
翌日,李世民捧著手中的聯銜奏表,額頭上青筋暴起,強自壓抑著心頭的憤怒和恐慌道:“父皇明鑒,若是敬德真個要謀逆造反,當年在武牢,他兵符在手軍權在握,隻需一念之差,兒臣便再無緣重返慈躬膝下,就是大唐江山,恐怕也難逾函關一步。無論是歸鄭還是歸夏,以敬德之武勇,封爵將不下國公,又何必待得天下鼎定,再來做此大逆不道肇禍毀身之事?更何況表中所言諸事,均係捕風捉影空穴來風,並無半點實據。如此一份參劾奏表,四弟不僅不予以駁斥封回,卻呈上來褻瀆父皇聖聽,兒臣實實不解齊王的用意究竟何在!”
李淵冷冷一笑:“你說得頭頭是道,辯駁得也言之成理。(
李世民跪下磕了一個頭,強忍著胸中憤懣道:“兒臣體諒父皇一片苦心。如今邊疆軍情緊急,朝野不寧,於此內外不安之際,朝廷正當善自撫慰功臣良將,以收四海之心。唯有上下一心,突厥敵寇方不能窺我之隙加以利用。萬不可自相猜疑輕起黨爭,孩兒不肖,卻還知社稷之重重於族閥之私,敬德雖是降將,然其武略過人忠勇可嘉,於征伐之際厥功甚偉。若是朝廷以此不實之詞輕加刑獄於有功之臣,勢必使天下豪傑寒心,我朝方立,如此毀人心防社稷之事,萬不可行!”
李淵擺了擺手:“罷了,你的心思朕明白,朕給你看這個奏表,本就是不予追究其人。你也不要疑持書禦史和你的弟弟。若說尉遲恭對朝廷對朕沒有二心,你的弟弟就更不會有二心。隻是平日裏你還要好生約束手下人少生事端,否則真個折騰起來,朕免不了要秉公處斷,於你麵上也不大好看!”
他歎了口氣,問道:“去洛陽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李世民渾身一震,答道:“兒臣沒有準備。”
李淵瞥了他一眼,“哦”了一聲,略帶譏刺地問道:“沒有準備?朕聽說如今天策府上上下下都在打點行裝,恨不能早一天離開京師這片是非之地,怎麽,他們準備,你反倒沒有準備?你不願意走?還是你到現在還在惦記著顯德殿那個位子?”
李世民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眼中數點淚光閃動,強自保持著平靜道:“父皇,自入長安以來,父皇數次許兒臣以東宮之位,兒臣百般推辭,不敢應就。兒臣雖不賢,卻也粗知長幼有序之大義,太子是君,兒臣是臣,君臣位分早已在立國初年定製成禮。除非兒臣不想再做大唐的臣子,不想再做父皇的兒子,否則兒臣萬萬不敢存悖逆之念。天下乃大唐之天下,兒臣之洛為朝廷打理關東也好,留在長安終生不再過問政務也罷,皆出自父皇恩典。”
李淵聽畢,笑了笑道:“還算你自有一番見識!”
他頓了頓,說道:“朕知道,你向來是個好孩子、好弟弟。隻是這些年領兵在外,身邊圍著你的人太多,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也是難免之事。其中一些人自然是好的,還有一些人用心恐怕就未必那麽光明正大。這些人巴望著跟著你能夠攀龍附鳳封公拜相,這卻也難怪。天策府就像朕登基前的大丞相府,自領一方不受朝廷節製。日子久了也難免有人生出別樣心思。朕既允了你去洛陽,就不會反悔,不過,天策府的編製品秩要加以裁抑,你到洛陽後,天策上將府就是你的王府製府,位在尚書省之下,總領天下軍務的權力朕要收回。你不必擔心,朕會劃出洛陽周圍的幾個州郡作為你的封邑,專設一道,就叫關外道。該道不設行台也不設都督,由你的天策府直接統轄。”
李淵短短幾句話間,李世民渾身上下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恭恭敬敬地跪在丹墀之下,畢恭畢敬地垂著頭,唯恐一抬起頭,就被父親看到那隱藏在目光最深處的驚懼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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