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鴻門殺宴
宴會過後，羅藝決意回家，差人來找羅征。羅征初見楊吉吉，正跟小姑娘吹的火熱，心裏頭像有無數隻螞蟻爬過一樣，癢癢的受不了，他實在是不想回家。羅征想了想，帶著楊吉吉來到宴會大廳，忍不住對羅藝期盼道：“爹，那個，那個，天色已晚啊，要不咱們就住下？”
羅藝一愣神，這小子怎麽啦，當初要死要活的不來，現在居然不想走，發生什麽事情了，這性子轉的也太快了吧？
羅藝道蹙眉：“不行，豈可再叨擾楊兄。”
楊安在旁邊聽著，看了看跟著羅征身旁的楊吉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笑嗬嗬的接口道：“羅兄，不妨事，不妨事，既然羅征賢侄不想走，那索性就住下，羅兄你也住下來，你們父子都住下來，我楊府是蓬蓽生輝啊。看羅征賢侄跟我這孫女吉吉公主很是投緣，年輕人總是喜歡跟年輕人在一起，真羨慕他們有說不完的話。今日咱哥倆也喝了不少酒，為了身體，羅兄也得住下來啊，哈哈哈。”
羅征心裏頭犯嘀咕，這老東西，就是比老頭子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他不想走是因為楊吉吉。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隻好又開口：“爹，你看楊叔叔都這麽說了，咱就住下吧，明一早咱回去就是了。”
楊吉吉還沒太懂多少，但她也著實不想讓羅征走，也說道：“楊爺爺，羅王爺，對呀對呀，羅征跟我是好朋友，你們可以住下的呀。”
羅藝本想拒絕，他現在才看出來，原來兒子是看上楊吉吉了，想想兒子以前的德行，他還真有點擔心羅征會犯渾，這楊吉吉雖然不受重視，好歹也是公主一名，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可最近羅征的表現實在良好，應該不會做出什麽沒有分寸的事情，他實在不忍拒絕兒子期盼的目光，再加上也確實喝了不少酒，身體上似乎有那麽一絲的不舒服，就勉強答應了：“那就麻煩楊兄了。”
楊安嗬嗬一笑：“哪裏話，言重了，言重了。”
待到楊安羅藝走後，羅征跟楊吉吉又聊了會天，直到真正的天色已晚，羅征才歡天喜地的回去了。楊安對他們頗為尊重，特意在楊府東院給他們準備了兩間最好的上房。羅征進房間後很是滿意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時的自言自語。
楊府密室，楊安滿臉的陰沉，周明局促的站在楊安旁邊，聲音微微有些不穩，“王爺，真的要動手，是不是太倉促了點？羅藝老狐狸，誰知道是不是裝醉，他可是號稱萬人敵，咱們這批死士，總共才200來人，拚光了就沒家底了。”
楊安表麵上仍然是不慌不忙，眼神裏卻透著瘋狂，“今天這個局，老夫準備了半年，正愁找不到借口，沒想到羅征小崽子看上了吉吉，老夫等不了了，機不可失。羅藝老匹夫欺人太甚，羅征小崽子更是該死，本來他做他的北平王，我做我的監軍，井水不犯河水，平常老夫對他也夠忍氣吞聲，極力忍讓了。誰想這老匹夫卻不依不饒，一直想要將老夫除掉，老夫豈能任人宰割？一定先下手為強。再加上我老夫那可憐的科兒，來北平不到十日，竟然被羅征小崽子生生逼瘋了，老夫身為人父，不能替兒子報仇，還有何麵目去麵對瘋癲的兒子？”
說道此處，楊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幾乎是咬牙切齒，親兒子被人欺負，自己還要夾著尾巴去認錯，更可悲的是，因為自己的服軟，不能回護兒子，兒子因此陷入了癲狂，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這仇結的大了。
楊安接著分析：“此事未必不能成功，羅成領軍在外，羅藝這老匹夫也是托大，不帶隨從就來我楊府，他絕對不會想到老夫敢動手，我們這叫出其不意。而且羅藝已經中了老夫高價購買的慢性散功散，老夫陪他一起散功！就算他萬人敵又怎樣？別忘了，為了布局，老夫也下了不少本錢，我的二夫人，吉吉公主都在那個院子裏，到時候一把火全部燒光，老夫已經安排了不少突厥人的屍體，事成之後就說是突厥人幹的，把突厥人的屍體一擺，羅成要報仇，就讓他找突厥人，老夫二夫人跟吉吉公主慘死，嚴格意義上說，是被羅家父子連累的，誰讓他羅成剛殺了一批突厥人，這是突厥人的報複，連累到了老夫，老夫還要找他羅成問罪呢！”
楊安理了下思路：“再說，誰會想到，老夫會在自己家裏動手？明眼人一看這是栽贓，老夫是付出極大代價的！待到羅成跟突厥人拚個兩敗俱傷，老夫再出來收拾殘局，這次一定要宰了羅藝，剮了羅征！”
周明雙手抱拳：“老爺放心！”
羅征睡得正熟，羅跑跑突然不安起來，嗷嗷的叫了兩聲，羅征睡意全無，一下子坐了起來，羅跑跑很是著急，咬著羅征的褲腳就往外拽，羅征起來，狂奔到屋外，突然發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怪的味道，羅征仔細一聞，不好！居然是火油！
羅征三兩步跑到羅藝的房前，猛烈地推開門，焦急道：“爹，爹，快起來。”
“征兒莫慌，發生什麽事了？”羅藝想要坐起來，試了幾下居然沒坐起來。羅征慌了，跑過去扶起羅藝，“爹，爹，你怎麽啦，別嚇我!”
羅藝麵色一沉：“爹好像中毒了，沒想到楊安這狗東西居然敢動手，是爹大意了，爹小看他了。”
羅征焦急道：“爹，我估計楊安是想燒死我們，我聞到了火油的味道。”
羅藝臉色難看起來，他瞬間想通了一切：“沒想到楊安為了除掉我們父子，居然下了狠心，這院子裏可是有他楊家不下百口人。”羅藝深呼吸了幾口氣，調息了自己的身體，“征兒不怕，爹帶你殺出去！”話音未落，嗡嗡的弓弦聲響起，滿天的火箭飛來，在靜謐的夜晚劃出道道弧線，仿佛天上流動的星星，砰砰砰的紮到了所有的屋子上。羅藝壓住了毒性，將羅征護在身後，強撐身體衝了出去。羅征沒忘記羅跑跑，朝它喊道：“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整個院子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走水了，走水了！”楊府大院一片慌亂，睡得淺的跌跌撞撞的逃出屋子，身上還帶著絲絲火苗，慌不擇路的尋找路口，睡得沉得不是被熏死，就是被燒死在屋裏。處處冒著濃濃的黑煙，熾熱的大火燃燒到了整個天際。哭喊聲，慘叫聲，逃跑的磕絆聲，救火聲，大火燒屍體的哧哧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到處都是倒在火裏的人，有的在掙紮，躺在地方滾來滾去，有的人已經燒成焦炭了，更多的人像無頭的蒼蠅，隨著人群沒有方向的四處狂奔，整個楊府宛如地獄火海。
火箭襲屋的時候，羅藝羅征兩父子已經衝了出去，兩人一邊躲著大火，一邊尋找出路，羅藝非常冷靜，畢竟他是血與火裏走出來的軍人，比這個更危險的場麵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回。看到這麽多死人，羅征已經完全蒙掉了，為了殺掉他們父子，楊安居然讓自己百口的親人陪葬，這還是人嗎，還有人性嗎？簡直喪盡天良！看著一具具燒焦的屍體，他們幾分鍾之前還是鮮活的生命，羅征第一次感覺出來，穿越到古代，做個紈絝，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太殘酷了。
大門口擠著一堆人，門從外麵由鐵鏈鎖著出不去，看來楊安就沒想過留一個活口，幸存者醒悟過來了，有點人在大罵楊安，有的人在哭訴，有的人在哀求。大門忽然打開了，一身戎裝的楊安出現，後麵是殺氣騰騰的死士。
楊安一臉的猙獰，仰天長嘯：“羅藝老匹夫，你果然沒死，老夫還說，如果你被燒死，就太便宜你啦，今天老夫要親手宰了你！”
“殺我？”羅藝一臉的傲氣，“就憑你，還是你身後那些跟紙糊一樣的窩囊廢？”
楊安已經完全瘋狂了：“羅藝，今天你死路難逃，老夫要手刃你們，為我兒子報仇！你羅藝的兒子是兒子，我楊安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可憐我兒子才剛剛二十歲，生生的被你兒子逼成了瘋子，老夫一定會將你們挫骨揚灰，給我兒子報仇！”
羅藝回頭看了羅征一眼，壓低聲音道：“跟在爹身邊，不要怕！”，羅征看著老爹眼裏的擔憂，一下子驚醒過來，他堅定道：“爹，我不怕，我們殺出去！”
羅藝微笑點頭：“好，不愧我羅藝的兒子，今天我們父子就殺出去！”他轉過頭，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我羅藝殺人無數，從來都是從屍體裏爬出來，已經很久沒痛快的殺一場了，來吧！”
楊安麵容扭曲，近若癲狂，他大手一揮，“殺殺殺，不管任何人，都殺掉，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