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唐太白麵前，鷹眼收斂起臉上原本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著地麵上躺下的男人，陷入沉思，他也沒有急於詢問唐太白到底怎麽回事，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可偶爾幾個疑點還是讓他琢磨不透。

“知道他是誰嗎？”鷹眼大叔勾了勾嘴角那算不上很讓人著迷，卻讓每一個懂得鑒賞男人骨子裏那一股騷性的女人都chunq、勃發的笑容，這實在是一個連撇一撇嘴角都能讓女人感到快感的模樣。

唐太白自詡還沒達到他那種虎臂一震四方來降八方拜倒的恐怖境界，那在唐太白腦子裏實在是隻有妖孽才能有的道行，他最多也隻能算是個小山精鬼怪，入不了這個大妖人的法眼。

唐太白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能猜到一些，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可能？”

鷹眼大叔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麽，不過片刻後他卻點了點頭，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道：“有時候事情的表象往往會迷惑一個人的視野。”

說罷，鷹眼大叔在那個剛才還差點兒要了唐太白小命，現在卻隻能任人魚肉的黑衣人身邊蹲下來，看似很多餘地用手探了探那個人的呼吸，然後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黑巾，拎在手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淒慘蒼白的死相，比在開水裏泡的退了層皮的死豬還要蒼白，甚至臉上連一絲血色都看不出來，嘴角還掛著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黑中帶紫，還有那麽幾分聞起來不太尋常的腥臭，不像是正常人血液的味道。

自殺！很顯而易見的答案，不需要人猜測都能看得出來，那張慘白的如同在水中浸泡了一整天的蠟紙一樣的臉，在死之前沒有太多不甘的怨恨，似乎還有那麽幾分解脫似的坦然，就是這樣一副死人的臉龐，卻讓唐太白不大不小地震驚了一下。

他震驚的不是這個男人死後那麽幾分看起來與殺手不太相符的蒼白的安詳神態，而是那張透漏出這個黑衣人所有身份的臉龐，那張臉似乎正是他所想看到的，卻又感覺很陌生，一種由心底生出來的荒謬地陌生感。

“唐石？”唐太白冷冷地說出這個名字，語氣中顯得有些震驚，卻絕對不是那種因為出乎意料而不加掩飾的隨口而出，似乎這樣的場景已經在他腦海中上演過，但同時他又不能確定是否真的就是這個在唐門暗部稱得上與鷹眼同一個級別的男人。

“真的是他？”唐太白周折眉頭，一臉複雜神情地看向鷹眼，這個時候，他才不再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一點兒值得稱道的地方，那一頭烏黑卻油膩的頭發也顯得可愛多了。

“你覺得呢？”鷹眼露出一個很怪異的笑容，顯得很深沉，似乎是在官場廝混多年後終於修得正果的老妖人的那種看似毫無城府卻處處都能讓人著了道的心機叵測。

唐太白終究不是那種可以一語道破天機或者一眼洞穿乾坤的牛人，他看人憑的是直覺還有經驗，做事靠的是自己二十年來摸索出來的準則，沒有人告訴他怎麽做，他就自己拚了命地去琢磨，哪怕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然而精於算計的他往往在吃過一次虧後就不可能在同樣一件事事在被絆倒一回。

他看的出鷹眼大叔臉上的那種玩味，雖然月光昏黑，但敏銳的視覺還是能讓近距離的他看到鷹眼臉上不經修飾卻又很難與深沉聯係在一起的那種玩味，那是一種隻有廝混久了，了解鷹眼本性的人才能看的出來的神情，唐太白就屬於這一類。

沉默了許久的唐太白深吸了口氣，在唐門他曾經跟著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學過一些易容之術，雖然是些旁門左道，但對於殺手來說，這種伎倆卻能在某些時刻起至關重要的作用，就像長風用他那張臉去買衛生巾而給鄰居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件事，足以說明易容之術如果到了一定的境界，那就真的是真假可以不分了。

嘴角輕輕挑起一個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唐太白也學著鷹眼大叔的姿勢蹲在黑衣人身邊，那個死了的人依舊一臉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的安詳，連唐太白都很詫異這樣的一副表情中，會不會還透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

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你跟那個糟老頭子學過些亂七八糟的玩意，本來我還挺不屑，我這麽好的苗子他竟然都看不上眼，偏偏你這一無是處的家夥讓他來電，眼光真夠齪的！”鷹眼大叔不無挖苦地說道，心裏似乎真有那麽幾分酸澀。

唐太白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起那時候那個老頭子即將邁入棺材的時候才終於出山找繼承他手藝的人的情形他就想笑，那個時候隻有十歲的他，看著足足比他大了快一個年輪的鷹眼大叔為了得到那個老頭子的“寵幸”，學到那麽點兒下三濫不入流的糟蹋玩意，竟然哭著嚷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恨不得給那個老頭子傳宗接代的猥瑣模樣，沒來由地看了現如今竟然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的半大老頭，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淺笑，丫的沒咱這張臉白還真不招老頭子待見，活該你沒學會，要不又有多少小姑娘叫你禍害了。

看到唐太白作出這樣一幅大義凜然表情，鷹眼大叔似乎看出了他心中對自己所作所為的鄙視，不由地老臉一紅，扭過頭去欣賞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嗯！這張臉雖然沒有唐太白那騷性東西好看，但最起碼不讓自己感到怨恨！

“那老頭子雖然眼光差看上了我這麽個半吊子的學生，不過還好他沒待見你，要不然中華國女性的未來真的很難保證，至少在以你出現的那個大圈子內很少有那個長的漂亮點兒的女人不讓你給禍害了。”唐太白說的大義凜然，就像監獄裏的勞教所長正在對一個qiangj犯說教，要不是鷹眼很合時宜地賞給唐太白一個大板栗，還真有那麽幾分像模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