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的做法的確很解氣,可蘇炎不是那麽好惹的,狗急了也會跳牆。
黃宥斂了笑意,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下次別幹了,我們不缺錢。”
把那個們字去掉,她缺錢,她很缺錢,“糾正一下,是你不缺錢,我很缺錢。”
“我們是夫妻,還分什麽你我。”黃宥從錢包裏掏出三五張銀行卡,交到胡黎手中,“我全部的家底都在這了,密碼都跟之前的一樣,有多少我沒計算過,百億千億應該是有的。”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她胡黎都掙不到一個億,要是把他哄開心了,再卷錢跑人,這輩子......停,渣女。
胡黎狠狠地罵了自己,認真地問著他,“都給我,你就不擔心人財兩空?”
他目光深邃又堅定,“你不會。”就算人財兩空,他也甘之如飴。
胡黎頗感意外,他又不了解她,憑什麽相信她,“你憑什麽相信我不會?”
“就憑你來找我結婚的那天,你相信我一樣。”他語氣堅決。
那天,胡黎去棋牌室找他,林旭說她猥褻未成年的學生,黃宥當場就發飆摔酒瓶。
夏日的暴雨說來就來,衣服還曬在陽台外,胡黎急忙去收衣服。
屋外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屋裏,卻歲月靜好,黃宥直勾勾地看著胡黎在給他擦燙傷膏。
比上午那會溫柔多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裸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胡黎都不敢與他直視,也沒有和他說話,直到一切結束,胡黎才出聲:“黃宥,我們好好談談。”
胡黎眸光清冷,神色嚴肅,黃宥有種不好的預感,胡黎是要趕人了,她沒有收他的銀行卡。
他逃避了七年,不想再逃避,哪怕等待他的是萬劫不複,也無怨無悔。在不到三十平方米破舊的出租屋,時隔12年又315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馨。
在出租屋的這幾天,哪怕是睡在狹窄的沙發上,他也不會失眠。眼裏閃爍著憂鬱,將胡黎擁入懷裏,緊緊抱住,啞到不能再啞的聲音,“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聲音無比淒涼又無助,他似乎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還在他懷裏掙紮的胡黎身體陡然一僵,不動了。
窗外的雷聲震耳欲聾,風雨在無情地肆虐,似要將一切摧毀。
懷裏的人沒了動靜,黃宥將她抱緊幾分,“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聲音破碎到無法形容,胡黎的心口湧上一片瘴氣,揮散不去,無法呼吸,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想象,她知道這種感覺叫心疼。
她心疼他。
高考結束後,他一定經曆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胡黎輕拍著他的後背,“我不是要趕你走,我隻是想讓你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這是胡黎的真心話,她明白了黃宥的心意,他又幫了她這麽大的一個忙,她不能對他一直這麽不清不楚的。
他抱她,吻她,她不拒絕,也不回應,這是渣女行為,她不想做渣女,也不能做渣女。
她需要時間去考慮,喜歡是一時興起,但愛是堅定不移。
雷聲弱了,雨聲風聲小了。
黃宥支離破碎的心悄悄長出了嫩芽,放開胡黎,眼眸深深地看著她,“抱歉,讓你感到有壓力了。”
沒錯,她壓力的確挺大的,她與他的身份就擺在那,灰姑娘和王子,隻會在童話書裏。
當初說喜歡,她沒有考慮身份,因為還沒到達愛的邊緣。
現在她在愛的邊緣徘徊,就這麽放棄黃宥,她舍不得,前路又迷茫,她不僅需要時間去考慮,還需要強大起來,才敢往前行。
在她漆黑的眼眸中,有幾分他讀懂的擔憂,他把胡黎的手放在掌心握緊,“我會給你時間,但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跟著感覺走就行,其他的有我。”
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球從兩人眼前墜落,兩人的視線沿著水球而下。
噠,一聲輕響,水球在黃宥左手背破碎開來。
兩人同時抬眸,額頭同時被水球砸到,默契十足的一動不動看著水珠砸下來,一顆兩顆三顆......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顆,兩人才低下頭來,對視一眼,然後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天花板的燈:屋頂漏水了你們還笑。
它看不下了,直接罷工。
屋裏頓時漆黑一片,兩人卻還在沒心沒肺的笑。胡黎住的是頂樓,黃宥終於明白胡黎的房租隻要400了。
在申城400塊租一個廁所都租不到。
想到這,黃宥的笑聲漸漸減弱了,胡黎仍舊笑著,“別緊張,習慣就好。”
那意思是她已經習慣了?答案是肯定的,他心裏陣陣酸澀。
紫京廷。
電梯在18層停了下來,隨著叮的一聲響,胡黎一顆心提了起來。
黃宥這麽怪的一個人,房子會不會被他裝修得五顏六色,又或許一邊白一邊黑。
黃宥在門鎖上按指紋,滴滴兩聲,門開了。
胡黎把眼睛閉上,流出一條小縫,很意外,很驚喜,房子的裝修是純白風,清新舒適,很不黃宥。
嗯,先別高興太早,她站在門口玄關處隻看到冰山一角。
參觀完畢,胡黎徹底放心了下來,
所見之處全部是純白風,很對胡黎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