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裏滿是驚訝和感激,胡黎第一次聽見黃俊傑叫她大嫂,唇角勾起一抹笑,“我先給家人報平安。”

清晨時分,胡黎出門時,在院子裏碰見了急匆匆走來的二叔二嬸,胡黎還叫了二叔二嬸一聲,兩人都沒理她。

被冷落也不是一兩次,胡黎聳聳肩,準備開車去比賽現場。

他們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轉念一想,胡黎又進了屋。

在門口,就聽見二嬸驚慌失措的聲音,“大哥,不好了,俊傑失蹤了,這周就沒去學校......”

二嬸哽咽地哭了。

因為上次校內的打架事件,二叔將黃俊傑送進了一所周一到周五全封閉的寄宿高中,學校的管理就跟軍隊一樣嚴格。

二叔又補充道:“剛才俊傑的班主任老師給我打電話,詢問俊傑的身體情況,我這才知道,這個逆子在周一的清晨,找了一個人冒充李慧(二嬸)給班主任打電話請病假,今天都周四了,這個逆子還杳無音信......”

說道這,二叔也哽咽了,擔心黃俊傑出了什麽意外。

胡黎聽到這裏,想起之前黃誌成說過的一句話。

說黃俊傑整天沉迷於音樂,胡黎想著黃俊傑可能去追求夢想了。

於是給秦雨菲發去一條信息,便開車去了機場。

國內歌手海選有好幾個地方,胡黎這一天飛了三個城市,才找到黃俊傑。

手機也早就沒電了,在護士站借了個充電寶,開了機才給黃誌成打電話,說黃俊傑很安全,不要擔心。

黃俊傑告訴父母自己換了學校不習慣,不開心,所以來帝都散心了。

要是讓父母知道來參加歌手選秀的,估計他這輩子都上不了舞台了。

胡黎報了警,警察很快就來到了醫院做筆錄,黃俊傑和胡黎一五一十的告訴警察事情的經過。

警察轉身準備離去之際,身體不由得一驚,被門口渾身戾氣、麵如死灰的黃宥嚇的。

黃俊傑更是嚇得臉色煞白。

胡黎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算起來,她大概有二十天沒有見到黃宥了。

她並沒說黃俊傑遇襲的事情,也沒有告訴黃誌成他們在醫院。

黃宥是怎麽知道的?

一個警察問著黃宥:“你是受害人的家屬嗎?”

黃宥的神色暖了幾分,對著警察禮貌地說:“我是黃俊傑大哥。”

警察又跟黃宥說了一會話,才離開。

送走了警察,黃宥的臉色又恢複了方才的模樣,瞥了黃俊傑一眼,目光掃到了胡黎身上,“你跟我出來。”

黃俊傑一臉著急。

“大哥,大嫂救了我,要不是她及時趕到,我必死無疑,你不要為難大嫂,為難我就好,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沒有半句怨言。”

黃宥冷冽的目光斜了他一眼,拉著胡黎出了病房,黃俊傑想出去,奈何腿受傷了,隻能瞪著眼睛幹著急。

黃宥力氣很大,握得胡黎的手腕生疼,胡黎隱瞞黃俊傑受傷的事情,他肯定很生氣。

胡黎想了一個損招,整個人貼在了黃宥的後背上,用一隻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剛才我被嚇死了,以為自己打不過那幾個人,要是真的打不過,我和俊傑都得交代在帝都了。”

被嚇的,豈止是她一個。

他今天也是飛了三個城市,先飛去江城出差,剛落地就接到了老二失蹤的消息,立馬回到申城。

剛回到申城,又接到了保鏢的電話,說胡黎跟丟了。

保鏢跟著胡黎去了申城機場,卻不知道胡黎去了哪座城市。

當時黃宥就猜到了胡黎會去找黃俊傑。

他擔心的是,一個還沒找到,別另一個又出事了。

胡黎在電話裏,還告訴黃誌成,她因為有別的事情要留在帝都兩天,過了周末再把黃俊傑帶回家。

這讓黃宥起疑,查了胡黎的ID,得知他們在醫院。

才匆匆趕來,在門口聽見了事情的經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胡黎不會功夫,他不敢再想下去。

好在他們都相安無事,黃宥鬆開了胡黎的手。

胡黎隨即就摟緊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們了。”

黃宥沒動,任由她抱著。

不得不說,黃宥冷漠的後背安全感十足,身上冷冽的氣息也很好聞。

貼著她的體溫,他渾身的血液加速,生怕自己一個激動,反手抱了她,“可以了。”

胡黎見好就收。

走到他的正麵,“俊傑的腿沒有骨折,隻是肌肉受傷,醫生說過兩周就好了。”

“嗯。”悶悶的嗓音從黃宥的鼻腔裏傳出。

老二他是擔心的,不過眼前的人他才是最擔心的。

黃宥臉色依然很臭,胡黎小聲說,“俊傑是來參加歌手選秀的,能不能讓俊傑比賽完了再回去?”

黃宥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冷漠且洪亮的聲音響起,“愛心泛濫,用得著嗎?”

“當然啊,”胡黎的聲音也高了好幾個分貝,“年少的夢想多珍貴,勇敢追夢的少年多酷,俊傑都已經邁向了夢想的大門,如果戛然而止,肯定會遺憾終生的。”

年少的她也有夢想,但身處胡家,她不敢去追逐,她特別羨慕勇敢追夢的人,想幫黃俊傑一把。

“他遺不遺憾終生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他的誰啊?”

胡黎把頭盡量仰了起來,一米六八的她似要和一米八八的他比高,“我是他大嫂,法律認可的大嫂。”

一根琴弦輕輕地撥弄著黃宥的心,酥酥的,很舒服,很愉悅。

快要溢在了臉上,黃宥側過臉去扯了扯嘴角,又轉頭麵色如昔地看著她。

“俊傑的事情我管定了,”胡黎勾著手指,“我今天把一二三四五六壯漢都打趴了,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她勾手指的模樣過於可愛,黃宥終究是繃不住了,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胡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伸手去捏他的臉,“對嘛,這樣才乖。”

對上黃宥死亡的凝視,胡黎完全不知所措。

現在該幹嘛,放手嗎?

那台詞呢,沒有。

胡黎感覺自己的那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從來不信鬼神的胡黎,希望此刻有神靈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