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事後風波

錢如玉蹙眉微微顫抖,寒心落落彷徨。輕咬嘴唇,淡嚼失落。時過半刻,才將“軒哥哥——”三字脫口。

秦軒分明能夠看見錢如玉眸裏噙著淚水,焦心如焚,愣了半天,才倉促上前。“玉兒,我——”

錢如玉咽了一口吐沫,抽噎幾聲道:“軒哥哥,難道你不喜歡玉兒麽?”

秦軒不假思索,脫口道:“當然喜歡!”

錢如玉淒聲詢問道:“那你為何還去煙花之地尋歡?”

秦軒急忙解釋道:“我沒有!那日我心情低落,無意間才到了懷春樓。然後又陰錯陽差地與花魁漫雲,相談數刻。我二人真沒有做出苟且之事,我可以對天發誓!”

錢如玉聞言,心中的失落稍稍有些緩和,想到幾日來杜慧珍對自己說的話,平靜地說道:“軒哥哥,男兒三妻四妾很平常,玉兒也不苛求你能一心一意。隻是,我還未進門,你便這般出入風月場,難免叫人說閑話!”

錢如玉之言,令秦軒漸漸放下心來。“玉兒,來年我便娶你進門,至於漫雲姑娘,我和她不過是各自生命中擦肩而去的過客!”

聽到秦軒說出明年迎娶自己,錢如玉微微有些羞澀,伸手捋著耳邊發髻。“軒哥哥,你若是真喜歡漫雲,就應當將她贖出懷春樓,帶回府中!”

秦軒脫口而言,保證道:“玉兒如此賢惠,軒哥哥怎麽能再去拈花惹草呢?”

聽到秦軒之言,錢如玉隻是莞爾一笑。“軒哥哥,玉兒真的能接受,隻要……”說到此處,聲音徐徐變低。“隻要你能一直對玉兒好便是!”

秦軒腦海一陣翻湧:是啊,這種男子為尊的社會,我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算了,既然玉兒都這麽說了,那我便竭盡全力對她好便是,至於漫雲,就隨遇而安吧!

旁邊的李恪自打錢如玉出現,便想離開。苦於一時找不到離開的時機,沒想到看了先生一出好戲。苦笑著搖頭,看到秦軒二人之間的矛盾消除,便含笑上前。“先生,既然咱們到了醉香樓,不如便在此把酒對飲一番,如何?”

秦軒聞言,心道:好徒兒,你這一轉移話題,師傅我這一關算是過去了!轉頭衝李恪微微一笑,點頭道:“好,此提議甚好!”

方桌之上,一壺汾清,幾道小菜,酒香菜香四溢。錢如玉曉得女子本分,站在一旁充當丫鬟為二人斟酒。秦軒見此,拉著錢如玉道:“玉兒,你也坐下,一同吃些!”

錢如玉嘴角一彎,笑道:“哪有女子上桌的道理!”

秦軒聞言,稍微帶著一絲斥責,道:“趕緊坐下,以後在咱們家中沒有這些繁文縟節!”

錢如玉遲疑了一下,便緩緩坐在秦軒旁邊的胡椅上。

李恪嗬嗬笑道:“先生,師母還未進門,你便如此溺愛,讓學生不由得想起了房相!”說完,似有深意的看著秦軒。

秦軒眼珠一轉,搖頭回道:“哎,為師與房相可不同,房相那叫懼內,為師與你師母這叫相敬如賓!”

李恪揣摩了一下相敬如賓四個字,端起酒杯。“好一個相敬如賓!學生飲了此杯,祝先生二人能夠一直這般相敬如賓!”

酒過三巡,李恪開口道:“先生,學生有一句上句,與方才情景無二,便道出與先生探討探討。”

“說來聽聽!”秦軒一邊夾著菜,一邊回道。

“不良書生鬧事(詩),原來隻為孰高孰低!”

秦軒稍作思考,轉頭看了錢如玉一眼,回道:“賢惠女子出言(鹽),未必不知該輕該重!”

“哈哈,先生對得實在妙極!”李恪見秦軒端起酒杯,連忙端杯相碰,笑道。

秦軒飲罷,聽見寒風敲窗的聲音,徐徐而道:“為師也有一句,與此事情景也頗為符合,恪兒不妨聽聽。”略作停頓,吟道:“酒香飄揚,醉得寒風暈撞窗!”

錢如玉端起酒壺為二人斟酒,李恪急忙輕扶酒杯,想了半刻,回道:“詩句落盡,吟得竹筷輕敲案!”

酒桌上時間總是匆匆而過,轉眼間,更鼓便發出悠長的聲音,三人隻好起身,離開醉香樓……

李恪回到宮中,梳洗過後,倚在胡椅,心中思量到:萬萬沒想到,先生竟然會去煙花之地,還惹出麻煩來!那日初次見麵,對我的勸導,想來怕是先生親身實踐,深有體會之後才說與我聽的……

內侍高新陽徐徐走進來,脆聲道:“四殿下,襄陽郡王李琛協同玉霜縣主李寧明日便會入京,陛下令殿下明日不必前去秦府學習,隨太子一同迎接!”

李恪聞言,皺眉問道:“襄陽郡王和玉霜縣主為何會入京?”

高新陽平和回道:“聽說玉霜縣主自幼便能行詩作文,自打知道諸位皇子皆文采出眾,便昂求襄陽郡王帶她入京,想必是想與諸位皇子一較高下!”

李恪笑道:“嗬,一介女兒家,也懂得行文作詩?還欲與諸位皇子比試詩文,真是不消停!”轉頭歎氣道:“看來本王最近幾日怕是不能前去尋先生了!”

卻說秦軒,本以為事情已經解釋清楚,應該可以翻過這一頁。沒想到,晚飯過後,杜鵑便興衝衝地跑到秦軒麵前,伸手指著秦軒,厲聲質問:“軒哥哥,漫雲之事,你作何解釋?”

秦軒無奈,斜了杜鵑一眼,敷衍道:“誤會而已!”

怎奈何,杜鵑不依不饒道:“誤會?你跑去青樓歌坊,尋歡作樂也叫誤會?”

秦軒板起臉,冷言道:“我去懷春樓不假,尋歡作樂斷無!”

“斷無?午後到醉香樓鬧事之人,可是言辭灼灼說到你曾前去,當時你也並未否認!難道你敢做不敢當?”杜鵑竄到秦軒跟前,說道。

秦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解釋道:“我那日確實去過懷香樓,也與漫雲姑娘促膝長談,可是並不是你想得那般齷齪!”

杜鵑冷哼道:“哼,我想得齷齪,難道隻許你做得,不許我說得?”

秦軒聞言,沉聲而道:“此事我已經和玉兒說清道明,你莫要再問。再者說來,此事與你有何關係?”

杜鵑氣得牙齒直打顫,半晌才氣憤道:“你——我再也不理你了!”轉身哭著跑出了秦軒房內。

秦軒疑惑地看著杜鵑的背影,心中暗道:為何關於我的事,鵑兒這丫頭一直這麽積極?難道這小妮子對我有什麽想法?伸手揉著額頭,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但願我的想法是錯誤的,現在漫雲之事,方才過去,若是再與鵑兒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之事,那我花心蘿卜的影響便板上釘釘,怕是再也無法洗脫!”

秦軒正在沉思,張老徐徐而入。麵帶春風,和氣地問道:“之豪,看你這副模樣,難道今日酒樓鬧事之人所說之事是真?”

秦軒苦笑了幾聲,輕聲道:“伯父,我確實與懷香樓的漫雲相談多刻,不過也僅僅是飲酒聊天,並未做出什麽出格之事!”

張老捋了捋山羊須,出人意料地說了一句。“若是真有想法,倒也不是不可!幾日來珍兒對玉兒多次規勸,想必她會理解!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喜歡,便將那漫雲贖回府中,煙花之地確實不適合常去!”

秦軒驚愕地看著一旁淡定地張老。“伯父,我還道是你來說教於我呢!”

張老微微搖頭,徐徐而道:“大丈夫三妻四妾,無人能挑出毛病!但你要記住,大丈夫可不會自甘墮落,更不會一事無成!”

秦軒聞言,不禁呆住,暗道:是啊,大丈夫才配有尊嚴、有榮譽、有女人,像我之前那樣消極,在這個權力至上的時代,是不可能安然生存的!朱洪文、喬誌卓、還有今日的柴令武,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

秦軒陷入沉思,張老說了一句“之豪啊,有時間想想鵑兒之事!”,便轉身離開了……

秦軒心道:鵑兒,伯父之意,莫非鵑兒真的對我有想法?

次日,李恪早早便遣人向秦軒說明有事,秦軒也索性直接給睿兒也放了一天假!獨自一人,走出宅院,四處溜達。與上回不同的是,此次,秦軒的心情可是不錯!

雖說冬日比較嚴寒,但是街上還是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秦軒習慣性地走到了東市,心道:手機早就沒電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磁石!宋大哥和杜大哥都在幫我尋找,可是這麽多天來,一點消息都沒有!哎——

漫無目的行走在東市街上,不住地打量兩旁的店鋪,希望能發現什麽有可能關於磁石的消息。在街頭的拐角處,秦軒看到一個偏僻的雜物鋪,心道:雜物鋪?不知道有沒有司南,若是有的話,那一定便有磁石!想及於此,秦軒加快步伐,匆匆走向雜物鋪。

許是生意太過慘淡,店主無聊地坐在火爐旁發呆,看見秦軒走進,也不起身,隨意道:“自己看吧,若是有相中的再說話!”

秦軒對此也不生氣,徑直走到一旁的木架前,仔細尋找。良久,秦軒垂頭喪氣地歎了一口氣,隨口問道:“店家,不知你這有沒有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