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大人怒了

寧靖的話,不無道理。

確實,曆來的鑒定大會都不過是一眼便可辨別勝負,至於真偽之物,便得由競拍者自行去判斷!

黑袍老人衝慕容薇投去歉意的目光,轉身便要回裁判席去。

原本就鑒定結局沒有什麽懷疑的看客因為慕容薇的堅持而起了疑心,此時,見黑袍老人走回去,不由得都失望,似乎錯過了一場好戲。

就這時候,一道極其寒徹淩厲的真氣驀得穿過人群,猶如一道利箭一般,冷不防朝台上射來,並不是衝著任何人,而是衝著那黑色的佛手!

“隕冰坑中,何人敢動武!”寧靖冷聲,立馬上前阻攔,不顧一切動用真氣來擋,隻是他哪裏擋得住,這是八階寒氣,遠遠不是他一個七品鑒定師,八品造假師,五界寒氣者鎖無法抵擋得住的!何況,這八階寒氣中藏著滔天的怒意!

“轟隆”一聲,直接到底,唇畔鮮血直流,那內傷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那寒氣穿過他的身體之後,不弱反強,直直朝黑佛手擊去!

在場所有人皆愣,唯有慕容薇,平靜無比地看著那寒氣驟得貫入黑色佛手,將佛手表層一層黑皮極得粉碎,黑末四揚,呈現在眾人麵前的並不是黑色佛手,而是一根黑色人參!

“怎麽!”

“這怎麽回事?”

“出什麽事情了?我怎麽看不明白!”

“怎麽會這樣,明明就是黑色佛手,怎麽成了黑色人參了?”

“造假術!這好似造假術!我見識過一回這是造假術,形狀顏色相近的東西,利用意念睡覺在物體表麵製造一層假象!以假亂真!”

“對對對,這就是造假術!慕容薇說的才是對的,這是黑人參,那另一個一定是黑佛手!”

……

在嘩然議論聲中,黑袍長老急急走了回去,顫著手察看那黑色人參,又看了看另外一邊的黑色人參,一番檢查,經驗老到的他緩緩從第三玄冰上的那黑色人參上剝下了一層薄薄皮,須臾而已,那薄薄的皮便化作黑色粉末,同方才白寒氣擊碎的一摸一樣!

“寧公子,你……你太令人失望了!”黑袍老人怒聲,很明顯,寧靖就是那個造假者!

寧靖口中不斷溢出鮮血,別說是再為自己辯解,就算是聽都聽不清楚黑袍老人在說些什麽,出於意識彌留之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活不久。

隻是,他那一雙黑眸卻全是不甘心。

這個女人……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看得出他做了手腳的!

魅蘭兒已經是九州城最頂級的鑒定師了,都看不出他動作手腳,何況是她?

寒氣八階高手,就是如此強悍,強勢,一招便可讓一個五階高手斃命!

在驚詫於造假術之餘,眾人更是驚詫於白無殤的能耐,其中不乏有早就認識白無殤的人,更是驚歎他修為晉級之快,這水平,都直逼九州城各大城主了!

魅豔花容失色,怎麽都了不得那日馬車裏的八階高手會是白無殤,更是料不了,他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寧城的人!而且,是寧城驕傲之人!

事情已有結果,魅蘭兒悄然而退,留下來也是自取其辱,隻是,都快下台了,卻還是流連地回頭遠遠看了一眼,此時正怒意滔天,冷斂著雙眸,負手立於嘩然人群裏的白無殤一眼。

那鳳眸裏,是恨,是怨,是殤,是愛,無比複雜!

黑袍長老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突**況,白無殤便冷冷開了口,“老人家,是不是該宣布競拍會的名單了呢?

假象被揭曉,慕容薇一舉得勝,而和魅豔的打賭,又直接取消了魅豔的資格,也就是說,競拍會上隻會有兩個人,慕容薇和任範!

軒轅離激動了,始終緊緊握住鬼穀子的手,鬼穀子也激動了,始終被軒轅離緊緊握著!

李嬸對慕容薇可是越來越滿意,樂嗬嗬地合不攏嘴,流戩那萬年不動的唇畔夠不自覺勾起了一抹弧度,透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玩味。

“我宣布,今日明日競拍會的,隻有慕容薇一人!”黑袍長老不敢怠慢,連忙大聲說道。

“我說的是競拍會名單!”白無殤提醒道。

“明日競拍會隻有兩個人對決,慕容薇和任範!”黒徒長老連忙補充,似乎也被白無殤此時的冷冽震住了!

魅豔大急,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卻見白無殤那淩厲的警告眼色,條件神射一般立馬閉了嘴,不敢多說什麽,這個看似隨意,實則猖狂無比的男人,連寧城的人都殺,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呢?

為爭一時之氣而丟了性命,不如速速回九州去告狀,八階的高手,極有可能會是九州城的勁敵!

魅豔如此安慰,起身,大方道:“本姑娘願賭服輸,就此告辭!”說罷便帶著侯在一旁的魅蘭兒狼狽而走……

慕容薇看了一眼已經端起的寧靖,無奈笑了,這人,終究不像齊王呀!

轉身下台,無視全場驚詫、敬佩、懷疑、嫉妒等紛繁複雜的目光,她隻裹緊裘袍,緩緩朝白無殤走去。

不得不承認,她剛剛在台上也被嚇著了。

並不是被寧靖嚇著了,而是被白無殤嚇著了,看她被欺負,她的無殤大人,怒了!

她站在他麵前,打趣道,“無殤大人,小的不辜負你那顆大心髒吧!”

他揉了揉她的劉海,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無奈道:“怎麽都這麽喜歡欺負你呢?”

慕容薇樂嗬嗬笑出聲,“無人嫉妒是庸才,無人欺負是蠢材嘛!”

隻是,笑著笑著,笑臉卻不自覺僵了,任範正迎麵而來,簡單質樸的灰色大褂,氣質幹淨,雙手垂落在寬大的衣袖裏,清俊的臉上,還是那麽溫雅的表情。

慕容薇突然有種錯覺,仿佛過往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她在這一刻第一次遇到任範,他什麽都不是,隻是單單純純一個窮酸的書生而已。

隻是,錯覺,終歸是錯的……

他沉默地擦肩而過,她閉眼,告訴自己,要救他,救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