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財寶寶 棄婦娘親熬成妃
母子倆匍匐在花叢裏,看著那金絲五爪金龍長靴一步一步靠近,根本無路可逃。
原本嘈雜的禦花園早已安靜了下來,寂靜地連樹葉被風吹落的聲音都聽得到,夜寶正等著他媽咪先抬頭,而慕容薇也正等著她兒子先抬頭。
於是,直到那雙五爪金龍長靴在他們麵前止步,母子倆還是趴在地上裝死。
慕容薇都塊唾棄自己了,一代媚殺高手的氣魄哪裏去了?
“這就是為七弟逼毒的女人?”低沉地十分有磁性的聲音當頭傳來,五爪金龍長靴的主人開了口。
“是,太醫還在西太後的延禧宮侯著。”回答的是孫德盛,已經送完德妃回宮了。
“帶走。”這聲音,低沉裏透著清冷,都說軒轅的皇帝軒轅烈是個狠絕的角色,單單聽這聲音,慕容薇便開始咒罵白無殤了,就不該入宮來趟這趟渾水,那廝究竟什麽時候才會出現!
話音一落,兩個高大的奴隸便上前來,不由分說將慕容薇和夜寶架起,母子倆安安分分地,一句話沒說。
慕容薇看著清楚,前麵那背影,高大偉岸,一身錦白便裝用金絲繡著金龍騰雲的圖案,尊貴不已,這家夥一定就是軒轅的皇帝軒轅烈了,他在狼藉不堪的禦花園中大步向前,至始至終沒有回頭,而他身旁,一而再回頭蹙眉看來的是一張熟悉的臉,軒轅離。
一向脾氣暴躁的軒轅離,離他十步之遙,卻至始至終一句話沒敢說,似乎十分畏懼這個哥哥。
不僅僅是軒轅離,周遭所有的太監、宮女、侍從,無一例外,全都跪著,頭也不敢抬,甚至有人在顫抖著,而追蹤他們母子倆的獨眼和藍衣兩侍衛,恭敬地跟在他們後頭,亦是低頭沉默。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會有所有人,甚至他的親弟弟都如此敬畏,不是,確切的說是恐懼。
慕容薇從未見過軒轅烈,隻知道他是當初皇位之爭的完勝者,十幾位皇子,最後是留下了淡泊不爭的七皇子軒轅澈,為封為齊王,還有軒轅烈的親弟弟十三皇子軒轅離,為封為離王。
其他皇子,在他登記之日,全被被叛亂之罪處死。
軒轅烈排行老六,不過比軒轅澈大幾個月罷了,慕容薇看著他的後背,突然很想看看他的樣子。
夜寶似乎同她一樣好奇地,轉頭一臉無奈地看過來,低聲,“媽咪,看樣子十三爺未必保得住咱們,老白要是還不來,咱們就投靠齊王算了。”
“齊王就保得住咱們嗎?”慕容薇反問道。
“齊王和西太後能在宮中站穩腳跟,必定有緣由,我看咱們就的投靠他們。”夜寶人小鬼大,一臉認真。
“你別打算了,你媽咪我沒想在宮裏長待,等老白有消息了,咱們就盡快出宮。”慕容薇低聲說道,一樣認真。
夜寶沒說話,黑眸骨碌轉著,不知道又在打什麽算盤了,軒轅皇宮宮裏是寶貝最多的地方,也是倒賣寶貝最頻繁的地兒,他怎麽會錯過呢?剛剛被那藍衣侍衛追著跑了一圈,都相中了好幾樣東西,隻要辦法搗鼓出宮,一定能賣好多金子。
慕容薇見他那樣子,不由得警告,“夜無名,除非你想當太監,否則休想在這宮留久住!”
夜寶隻當什麽都沒聽到,轉頭看向別處。
一路往延禧宮去,最前頭的軒轅烈都一句話不坑,所有的人也都不敢說話,不一會兒就到了延禧宮門口,宮門口的侍從早得到消息,跪了一地,高呼“皇上吉祥,十三爺吉祥”,一樣是無人敢抬頭。
隨從全都在宮外等候,孫德盛弓著身子在軒轅烈身旁伺候,軒轅離終於是走了過來,示意兩個奴隸退下,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開了口,聲音雖淡,話卻讓夜寶和慕容薇全驚了,他說,“你們想找死嗎?”
慕容薇驟然拉緊夜寶,認真了,“聽王爺吩咐。”
“為什麽救我七哥?”軒轅離問道。
“他在你車上,我和夜寶都也在車上,一來不能見死不救,二來,他死在我們身旁,不僅我們,你也脫不了幹係。”慕容薇低聲,玩笑是玩笑,這事情裏的利害關係,她還是看得透徹的。
如果,軒轅烈真正對這個弟弟好,十三爺就不會如此畏懼了,怕是礙著太後的麵子,不敢動手吧。
軒轅離蹙眉看著她,遲遲都沒說話。
“十三爺,事已至此,還望有挽回的辦法,宮中是非之地,我孤兒寡母實在不敢久留,還望十三爺今晚出宮能帶我們走。”慕容薇又說道。
這時候,孫德盛遠遠催了,“十三爺,皇上讓你趕緊把人帶過來,別磨蹭了。”
“一會兒別再多管閑事了!”軒轅離冷冷警告,轉身就走。
慕容薇牽緊夜寶的手,快步跟上,心裏琢磨著軒轅離這“多管閑事”四字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屋裏還有事情發生?
然而,一道門口,見了裏頭的人,她便完全明白了。
軒轅烈想要軒轅澈的命!
現在!
之前她和太醫究竟將他體內的那存留不久的毒全都逼出來了,而她還沒來得及檢查清楚的另一種毒,似乎是一種慢性的毒,並不會這麽快發作,更不會致死。
可是,此時躺在榻上的軒轅澈,一張俊美的臉蒼白到了極點,不似中毒,卻更像是氣脈衰竭,命不久矣。
他倚在高枕上,雖然狹長的雙眸沒有完全閉緊,卻似乎已不醒人事了,西太後坐在一旁,抹著眼淚,一見她埋入門檻,竟猛地撲了過來,扯住她的長發,怒聲,“賤人,你還我澈兒的命!你還我澈兒的命!”
夜寶正要上前,卻被一旁跟進來的獨眼侍從一把死死抱住,藍衣侍從眸中一抹精光掠過,後退幾步,沒有動作。
軒轅烈坐在榻旁,側著臉,慕容薇隻覺得這側臉跟軒轅澈是那麽相似,卻多了一份陰鷙,少了軒轅澈的那種距離感。
沒有人出聲,任由西太後扯著慕容薇的頭發大聲哭罵,慕容薇有些怔,都緩不過神來反手,視線不裏軒轅澈。
為什麽西太後會這麽說?他這是怎麽了?
不過就是半天的時間,他怎麽到底怎麽了?
哪怕她這麽遠遠地看著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虛弱單薄,仿佛隨時都會隨風離去而去一樣。
為什麽她總覺得他也在看她,似乎想告訴她什麽。
“西太後,你夠了嗎?”突然,軒轅烈冷冷地開了口,緩緩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