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雲國皇宮,蕭承寢殿之中。

宮中的宮女太監們,手捧冕冠袞服,快步走入,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蕭承穿上這繁瑣無比,盡顯天子威儀的厚重玄色冕袍。

蕭承雙手抬起,任由身邊宮人伺候,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方某處,似乎是在心中沉思著什麽,而導致失神。

在隻有蕭承能夠看到的視線之中,巨大的轉盤此時不停轉動,其上各色光輝閃耀不斷,盡顯神異。

片刻之後,轉盤停下,一道耀眼無比的金色光輝,充斥在蕭承視線之中。

金色光輝猛地凝聚,化作一張卡牌,浮現在蕭承麵前。

【金色策卡,一條鞭法】

【卡牌效果∶使用之後,三年內,全國民心每月+2點,好事件概率提高10%,地方人口增長速度+20%,每年賦稅收入+20%,行政支出-10%

三年之後,根據吏治清明與否、地方主官道德、性格、野心等方麵,獲得一定程度的負麵效果。賦稅收入減少X值(0%至20%之間),民心每回合降低X值(0到2點之間),行政支出+X值(0%到15%之間),人口增加速度X值(負5%到0%之間)】

【卡牌說明∶曆代立法各有因時製宜之深意,而奉行不善率以病民,吏胥縱其女幹,而閭閻受其困,雖複處除之詔屢頒,其及於民者能幾何矣?苟無治人,雖以三代之良法,不足以致治……】

一條鞭法,明代嘉靖時期確立的賦稅及徭役製度,由張居正於萬曆時期推廣到全國。

新法規定把各州縣的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總為一條,合並征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這樣大大簡化了稅製,方便征收稅款。同時使地方官員難於作弊,進而增加財政收入。

張居正推行的一條鞭法,從政治製度之上著手,增加了政府的財政收入,減輕了人民的負擔,給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大明王朝,續上了一口氣,延緩了敗亡的時期。

張居正也因此而成為了明朝最為著名的內閣首輔,名載史冊,引得後世褒貶紛紛。

最高等級的金色卡牌!還是訓卡、帝卡、策卡之中,最難得一見的策卡!

這張策卡在使用後的三年之內,效果堪稱恐怖!

這民心增長的效果,三年時間足足增加了72點,而滿值不過一百點。所以哪怕是地方上的百姓,再抗拒雲國的統治。那這三年下來,也已經徹底變成了雲國的形狀了……

好事件概率的增加,將會更容易發生類如豐收、天降異象、瑞獸之類的事情,好處也不少。

人口增長速度提高,意味著雲國民力青壯充足,國力根基將會更加深厚。

而最直接的,還是賦稅收入增加的20%,以及行政開銷減少的10%了。

就拿去年雲國來說,全國賦稅折合下來,便是將近一千二百萬兩白銀。整個雲國朝堂的官員俸祿開支、地方興修工程花費、修補修繕等一些係列行政開支,便高達四百萬兩。

增加20%的賦稅,多出來的錢,就相當於直接給朝廷增加了兩百四十萬兩白銀的收入。

減少百分之十的行政開支,那也是四十萬兩白銀!

這筆錢加起來小三百萬兩,足以讓蕭承,再供養出一支人數高達十萬,精銳強盛,戰力驚人的雲國大軍了!

當然了,這張卡效果的強大,也並非是沒有限製。

三年之後,將會根據雲國各郡府州縣地方官員的道德、品性、野心等因素,獲得一定的負麵效果。

正所謂,苟無治人,雖以三代之良法,不足以致!

曆史上諸多變法,最初大都皆是些善政。可隻要製度有漏洞存在,便有朝中貪腐碩鼠,利欲熏心,見縫插針,曲解新法,欺淩壓榨百姓,滿足一己私欲。

看著眼前這張正麵、負麵效果同樣給力的金色策卡,蕭承卻是沒有絲毫猶豫,便立即使用出來。

金色光輝,隨著蕭承心念一動之下,立即衝上天際,遁入雲中消散開來。

人形之複雜,難以揣測。

麵前站著恭敬行禮的臣子,到底是忠是奸,是善是惡,是清廉還是貪腐……都絕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夠看出來的。

古往今來的曆代帝王,其實皆有此煩惱。

但蕭承身負金手指,臣子忠心與否、道德如何,皆能看在眼中。有金手指相助,三年之後,定然能夠將這張【一條鞭法】的負麵效果降低到最弱。

既然如此,蕭承又何必因為其強大的負麵效果,而猶豫呢!

而就在蕭承心中沉思之時,馮保卻是小心翼翼地將怒龍劍佩到蕭承的腰間,然後小聲提醒∶

“陛下,陛下,該上朝了!”

當蕭承微微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冕服,已經在宮人們的伺候之下,穿戴完畢了。

蕭承點了點頭,當即轉身,手扶佩劍,沉聲道∶

“上朝吧!”

“是!”

馮保躬身一禮,旋即挺直腰背,尖聲道∶

“起駕,升殿!”

宮中侍者、殿前禁軍,簇擁著蕭承,來到宣政殿之中。

今日又是大朝會,此時的朝中文武百官們,早已入殿等候聖駕。

蕭承不緩不急地走入殿中,威嚴厚重的禮樂之聲隨之響起,每一聲節拍,都似在應和著蕭承的腳步。

殿中文武百官,整肅衣冠,俯身拜倒在殿中兩側,口中山呼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朝拜之聲,在威嚴堂皇的皇城之中回**,驚起宮中的鳥雀一片。

蕭承坐上龍椅,十二鑾垂冕微微晃動,掃視殿中眾臣一眼,沉聲道∶

“諸卿,免禮平身!”

“謝陛下。”

隨著殿中百官起身,還不待馮保說出那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禮部尚書張紘卻是立即站出身來,朗聲道∶

“啟奏陛下,今西域疏勒國、天竺摩揭陀國、鴦伽國,諸國心慕我大雲王化,派遣使團進京,欲行朝貢。”

這幾日國賓館之中安置的,已經不光是西域疏勒國使團了!

還有在王玄策帶領之下,前來雲國的天柱摩揭陀國、鴦伽國兩國使團。

以及被棄聶岐故意派來,故意示弱以迷惑雲國,方便暗中與夏國聯係的吐蕃使團

中慶城接連有使團到來,往日各部衙門之中,堪稱最為清閑的禮部主客司、國賓館的官員們,最近一段時間,竟然是忙得腳不沾地。

陛階之上,傳來蕭承的聲音,道

“域外小國,心慕王化,乃是好事。我大雲身為上國,應當召見!”

站在蕭承旁的馮保,連忙上前,高聲道∶

“宣疏勒國、摩揭陀國、鴦伽國使團,覲見!“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疏勒國輔國侯安盤,便與幾名身穿天竺服飾的天竺諸國使團,一同進入了大殿之中。

這疏勒國這次前來,是因為在西域諸國之中,疏勒國地處要害之地,長期受到大宛、突厥兩股勢力夾擊。而於闐國又作壁上觀,無意插手。

無奈之下,疏勒國隻能遠赴雲國,低頭臣服,以作求援。

而天竺的摩揭陀國、鴦伽國兩國,則是如今天竺諸國之中,少有的幾個信奉天竺佛門的國家。

如今也正被天竺懦薩羅國、迦屍國、末羅國、跋祗國等信奉婆羅門教義的幾個國家聯手施壓,有意侵吞。

這次前來,也是有臣服求援之意。這也是為何他們一路之上,被王玄策拿捏的原因了。

這三國使團,心中本就有臣服。今日自入這巍峨壯麗,盡顯華麗威儀,氣勢厚重的大雲皇宮,心中顫顫。

此時再步入殿中,隻見華貴異常,燁燁生輝好似天宮仙殿的大殿兩側,盡是身著朱紫,昂然而立,氣質或是沉穩如嶽,或是淩厲迫人的大雲天官們。

最上首的龍椅之上,大雲天子身穿玄色帝袍,雖看不清麵貌,氣勢淵淳嶽峙,尊榮貴氣,威儀厚重。視線投注而下,便宛若高居九天神靈,漠然俯視。

入眼所見的,是大雲天朝上國之氣象,厚重深沉。當朝天子、文武百官,威嚴尊榮,讓人不敢直視。更讓這三國使團使臣,心神凜然敬畏,頭暈目眩,不能自已。

下意識的,這三國使團竟然齊齊跪倒在殿中,有著半生不熟的官話,結結巴巴地道∶

“小國外臣,拜見大雲皇帝陛下!大雲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歲!”

龍椅之上,蕭承微微抬手。

馮保便再次邁步上前,一展手中聖旨,朗聲宣讀道∶

”順天應時,受茲明名,大雲皇帝詔曰∶

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邇安遠至,敷天懷向化之心,道一風同,率土凜來庭之義。

三國國主,知尊大雲。東馳使臣,欣慕來同。情既堅於恭順,恩可靳於柔懷。

茲疏勒國安慶、摩揭陀國迪讓,鴦伽國加瓦拉,賜奉三國國主之位,著令禮部,備郡王朝服、儀仗、金冊令符,刻以龜紐龍章金印,賜以三國國主!

爾其念臣職之當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無替款誠。祗服綸言,永尊聲教。

欽哉!”

此道聖旨一下,便是正式將三國,納入了雲國朝貢體係,成為了雲國的藩屬國。

雖然因為這三國距離雲國本土都挺遠的,這藩屬國還隻是名義上的。但就算如此,也正式代表著,雲國的勢力、影響力,開始向天竺、西域等地延伸!

三國使臣,雖說都懂官話。

但這聖旨,用詞華麗繁瑣,便是一般雲人都不見得能夠聽懂,他們自然也是聽不明白的。

但其實上朝之前,禮部那邊便早有通知,此時三國使臣,便連忙俯身叩首,用帶著口音的官話,山呼道∶

“小國之臣,代國主,叩謝陛下聖恩!”

領了聖旨的三國使臣,滿懷敬畏地退下。

再之後,便是宣召吐蕃使團上殿覲見。

此前的吐蕃,早就與雲國建立了朝貢關係。

但相較於疏勒三國,吐蕃得益於地利地勢,與雲國的朝貢關係,更像是平等貿易。

而今日吐蕃使團前來,自然也不是為了其他。

一入殿中,吐蕃使團猛地跪倒,在蕭承與百官錯愕的目光之中,吐蕃使團竟然直接開始痛哭起來,委屈無比地道∶

”請大雲皇帝陛下,為我吐蕃做主啊!”

這一手,直接把蕭承都給弄懵了。

他知道吐蕃這次是來示敵以弱的,但上來就這般做戲,也著實讓蕭承有些吃驚。

反應了一會兒,終究是覺得讓吐蕃使臣在宣政殿上痛哭,實在有些不成體統了,蕭承當即沉聲道∶

“到底是受了什麽冤屈,竟要朕為你吐蕃做主?”

吐蕃使臣,一抹臉上的淚水,露出了一副很是埋汰的麵孔,哭訴道∶

“好叫皇帝陛下知曉,我吐蕃羊同部的首領聶赤,自從受到皇帝陛下的冊封之後,便日漸跋扈。到了如今,竟然已經發展到了,膽敢假借大雲的威名威勢,裹挾我吐蕃西南諸部,對抗王庭,禍亂吐蕃,意在自立!”

”我吐蕃境內,時遭羊同部騎兵侵襲,百姓遭受兵亂,苦不堪言。外臣奉讚普之命,請陛下派大臣前去訓斥,解我吐蕃民眾苦難!”

龍椅之上,蕭承雙眼微微眯起,掃視這吐蕃使臣一眼,旋即竟然道∶

”羊同部節度使之事,朕也知道不少……既然吐蕃讚普棄聶岐都派人前來哭訴了,朕也不能放任!“

“即刻下旨,派遣禮部官員,即日前往羊同節度府,下旨斥責,命聶赤停止刀兵,不可騷擾吐蕃國境!”

禮部尚書張紘,當即出列俯身一禮,躬身道∶

“臣領旨!”

剛剛還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著的吐蕃使團,此時聽到蕭承的話,竟然微微一愣。

吐蕃那邊,可是不知雲國,如今在邏些城之中也安插了暗探,就連棄聶岐與夏國繡衣使暗中接觸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次使團前來,名義上是為了請蕭承派人斥責羊同部。

但實際上,沒有人覺得這件事能夠辦成,畢竟羊同節度使就是雲皇扶持冊封,牽製拉攏吐蕃王庭的,雲皇怎麽可能同意?

說到底,這件事其實隻想要借此,讓當今雲皇覺得吐蕃軟弱,無意與雲國對抗而已。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位雲皇,麵對著吐蕃使臣的哭訴,竟然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這一下,就讓吐蕃使臣愣在了原地。

蕭承垂旋之下露出的嘴角,此時微微一彎。

他可正愁,無法派遣大隊兵馬借道吐蕃,進入西域呢。這棄聶岐,就把借口送上來了!

前去羊同部,斥責羊同節度使聶赤的禮部官員不重要。

重要的,是護送使團前往羊同部的那支兵馬!

到時候,這支兵馬,便可光明正大地借道吐蕃、羊同,在於闐國的相助之下,使得雲國勢力延伸進西域之地……

自此,天下大局,蕭承已盡皆落子完畢。

隻待與夏國一戰,便可一統中原之地,讓大雲國君臨天下,威壓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