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軍將士,齊聲高呼,突厥王庭已經覆沒的時候,戰場四周的各方眼線,這才恍然大悟。

“突厥王旗印信?如此說來,倒是能夠理解,為何夏軍此前戰法暴烈,出人意料呢!原來是為了吸引突厥主力,為突襲突厥王庭的兵馬做掩護。”

“速速派人回去,將戰事結果稟報山主!”

“出其不意,千裏破襲,這場戰事,可入我兵家記載……隻可惜,如此夏軍主帥性子急躁了些。否則再拖延幾日,突厥王庭覆沒的消息傳來,突厥大軍不戰自破,何必如此強攻。”

“夏軍損失必然不小,此戰之後,再無力量阻止雲國入主中原。速回機關城,請矩子早做打算!”

“雲國已得大勢,我道家當順天應人,不可違逆而行啊!”

……

而就在這各家勢力,已經料定結果的時候,陰陽家派人的人手,卻是站定遠處,依舊緊緊地觀望著遠處的戰事。

“此前宗主夜觀測星象,看出這夏國帝星雖有暗澹,但絕非亡國之像!宗主如今已入陸地神仙之境,能以己身感悟天地,絕不會出錯的。這場戰事,應該還有變數!”

而此時,戰場不遠處的丘壑之上,雲國一眾粘杆處侍衛,簇擁著郭解,也依舊默默等候著戰場之上最後的勝敗結果。

郭解身旁的一名粘杆處侍衛,此時臉上難免露出了幾分喜色,興奮道:

“大人,這次恐怕真是夏軍主帥犯了湖塗啊!如今夏國兵力空虛,唯有這北境大軍,可堪與我大雲鐵騎一戰。”

“此戰,夏軍強行與突厥數十萬大軍硬碰硬,之後縱然是夏軍戰勝,那想必也是精銳盡喪,再難與我大軍抗衡了。我大雲一統天下之日,不遠了!”

對於雲國來說,突厥是異族,而夏國,也是是阻攔大雲入主中原,一統天下的敵人。無論是誰幹脆利落地獲得了勝利,雲國都不會高興。

隻有像現在這樣,夏國、突厥兩方大軍拚得兩敗俱傷,才是雲國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聽到手下的話,郭解臉上也是麵露喜色,雙手對著雲國方向恭敬地一拜,朗聲道:

“隻從此看,便知當今陛下,是真有天命在身的!”

一眾粘杆處侍衛,也跟著對著雲國方向齊齊拱手行禮,齊聲道:

“為陛下賀,為大雲賀!”

可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到旁邊方向,有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傳來,打斷了眾人的遙拜恭賀。

郭解循聲看去,便看到數名安排在附近警戒的粘杆處侍衛們,此時縱馬疾馳而來。來到郭解麵前,方才急忙勒住馬匹,急聲道:

“大人,北方有一支約萬人的夏國騎兵,打著北境燕郊營的旗號,已朝突厥後軍殺去!”

聽到手下稟報,原本還麵帶笑容的郭解,麵色頓時一僵,驚呼道:

“北境夏軍,燕郊營?”

“是!”

一旁的粘杆處侍衛,亦是麵露驚疑之色,道:

“大人,根據咱們此前得到的情報,這燕郊營,不就是夏軍的兩支偏師之一嗎?難道,這是覆沒突厥王庭之後,又趁勢殺來了?”

郭解聽到這裏,眉頭頓時緊皺起來,沉聲道:

“奇怪,突厥王庭鬱督軍山,距離此處足有千餘裏。燕郊營就算能夠趕來,也必然會有突厥人逃出來報信的。”

就算燕郊營兵貴神速,但覆滅突厥王庭之後,也需稍作休整、重新整軍之後,才能再次奔襲而來。這麽一來,就必然耽誤了一點時間。

突厥王庭之中,隻要有人能夠逃出來報信,一定會比夏軍燕郊營快上一步的。

說到這裏,郭解看著遠處的突厥大軍,不解地道:

“可是此時的突厥大軍,可沒有半點提前收到消息的樣子啊……”

一旁的粘杆處侍衛,此時卻是猛地驚呼道:

“大人,快看!”

眾人聞言,連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便見視線盡頭,身著黑甲的夏軍騎兵,宛若一道黑色浪潮,自天邊滾滾而來,所處之處,草原被盡數染作黑色。

馬蹄之聲,猛然踏地,激得大地震**,卷起煙塵,遮天蔽日。

凜然氣勢直衝天際,滾滾狼煙、肅殺之氣撼動天地,頓時引得天地異動,有巍峨異象就此凝聚。

大軍異象,其狀如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

神話之中,那隻可以食虎豹,統禦軍隊的異獸,駁!

夏軍燕郊營兵馬衝鋒而來,為首一名身著明光鎧的雄偉將領,抬起手中長槊,臉帶凜然殺意,暴喝道:

“殺!”

身後眾夏軍將士,士氣暴漲,亦是緊隨著暴喝道:

“殺!”

暴喝之聲,振聾發聵,殺意衝天而起。

而此時,原本已經在主帥哥舒畢統領調度之下,軍心重新穩定下來的突厥大軍,聽到後方響起的喊殺之聲,心中頓時一顫。

俗話都說,人過一萬,遮天蔽日。

突厥士卒可沒有上帝視角,猛地回頭望去,就見數量驚人,陣勢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夏軍,突然從背後殺出,頓時陣腳大亂。

“夏人,夏人從後麵殺過來了!”

“為什麽夏軍會在北麵出現?”

“王庭,王庭當真被滅了!這些夏人,一定是從王庭那邊殺過來的!”

戰場之上,或真或假的突厥語喊出,言語之中充斥的驚慌之意,讓所有突厥將士皆心中一寒。

突厥大軍之中,哥舒畢猛地瞪大了雙眼,怒吼道:

“此乃夏人詭計!讓拔延部、卑失部虎師迎敵,將夏人的詭計戳穿!”

哥舒畢手中,一共才五部虎師。三部在前線,帶著豹師、鷹師迎敵。這拔延部、卑失部的虎師,則是哥舒畢最後的生力軍。本是想著,在戰況最危急的時候,充作殺手鐧的。

不過他也清楚,此時大軍軍心動**,若是不快刀斬亂麻,隻怕數十萬大軍,就要徹底崩潰了!

這虎師,到底是突厥可汗侍衛親兵,戰意、士氣、忠誠,皆非是突厥尋常的豹師、鷹師可比。

縱然此時大軍之中人心惶惶,士氣低沉,但隻要得到了主帥哥舒畢的軍令,兩部虎師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立時出陣迎敵。

四萬突厥精銳,悍然殺出,想要擋住後方襲來的夏軍燕郊營兵馬,以此再次穩住陣腳軍心。

可到底是倉促迎敵,時機有點晚了。突厥虎師,此時的戰馬馬速還尚未提起,大軍異象,也未曾能夠凝聚起來。

而對麵的燕郊營,可是夏軍北境精銳之中的精銳,悍然殺出,縱使最為精銳的虎師,也未能擋住夏軍前進的攻勢。

尤其是燕郊營衝殺在前的那名主將,手中長槊揮舞,周身血煞殺意厚重無比。這名修為是九階頂峰的軍中悍將,便似是殺星下凡,衝入突厥軍陣之中左突右衝,如同割草一般,全無一合之敵。

一萬餘夏軍燕郊營精銳,對陣四萬突厥虎師。

在燕郊營主將的帶領之下,兩軍相互糾纏了不過數刻鍾的時間,突厥戰陣竟然就直接被衝破了。

夏軍騎兵衝破虎師封鎖,徑直朝突厥大軍後方殺去。

燕郊營主將攜滿身殺氣,領著身邊親兵一馬當先。在他的身旁,寫有“燕郊營主將雲”的旗幟,在親兵手中隨風飛揚,獵獵作響。

一看這道旗幟,遠處夏軍頓時響起一片歡呼之聲,士氣更是提振。

而突厥士卒,則更顯驚慌,驚慌失措地喊道:

“是燕郊營的殺星,雲凱歌來了!”

“我突厥勇士呢!哪個勇士能夠擋住他!”

顯然,這位燕郊營主將,縱橫軍中無一敵手的軍中悍將雲凱歌,在突厥之中,亦是有著極響亮的名聲。

原本就軍心動搖的突厥大軍,在看到雲凱歌的軍旗之後,士氣終於徹底散盡。

各部族族長,本就因為麾下私兵鷹師的折損而心中畏戰。此時眼看“大勢已去”,二話不說,不顧主帥哥舒畢衝鋒的軍令,當即對著麾下私兵急呼道:

“撤!”

最外圍的數支鷹師,此時直接拋下了防線,朝兩邊快速撤離,將身邊袍澤直接暴露在夏軍兵鋒之下。

而這數支鷹師的離去,便宛若多諾米骨牌的開始。本就是各部族私兵,對突厥王庭並沒有多少忠心的各部鷹師們,為了保存自家部族的實力,紛紛潰逃。

整個突厥大軍方向,徹底奔潰。就連那十二部豹師,此時也有不少兵馬,被潰散的士氣、隊伍所帶著,拋下防線,朝遠處逃竄而去。

三十多萬突厥大軍,此前軍勢煌煌,巍然不可侵。可一旦潰敗,也是**,難以挽回。

不論主帥哥舒畢如何嗬斥,呼喊,五部虎師,十萬精銳奮死拚殺,也難以阻止突厥大軍的潰敗。

夏軍中軍之中,看著四處潰逃的突厥兵馬,主帥武正平,竟然站不住身形,猛地跌坐下來,然後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勝局已定!”

一眾親兵,頓時麵帶喜色,齊聲恭賀道:

“恭喜大帥!”

武正平臉上陰沉之色一掃而空,浮現出幾分得意,朗聲喝道:

“本帥就知道,居建那個家夥根本不頂用,還偏偏仗著自己資曆,硬搶下了突襲突厥王庭的任務。果不其然,率兵進入草原之後,這麽長時間是一點音信都沒有……要不是本帥提前做了這番安排,讓雲凱歌一開始便遁入草原,繞道紮門烏德,伺機襲擊突厥後軍,這仗可沒那麽容易!”

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到,不知道要驚訝成什麽模樣呢。

此前軍中送來的所謂的突厥王旗印信,竟然都是假的。燕郊營突襲鬱督軍山,覆滅突厥王庭的消息,也是假的!

夏軍的兩支偏師之中,燕郊營其實根本不是衝著突厥王庭去的,而是武正平為了以防萬一,特意做的安排。

此時也便能夠理解,明明是擅長兵權謀之術的武正平,這次為何一反常態,要與突厥大軍決死一戰了!

坐在地上朗笑數聲之後,武正平方才重新站了起來,再次喝道:

“傳令前線各營,其餘兵馬都不需去管,四麵合圍,將突厥的五部虎師,盡數吃掉!”

沒有了五部虎師,就算最後突厥王庭沒有被夏軍襲破,鬱督可汗也沒有了壓服突厥各部,鎮壓草原的實力。

僅此一戰後,突厥要麽陷入各部廝殺,以爭奪出新一任突厥可汗。要麽就是鬱督可汗龜縮鬱督軍山之中,憑借往日餘威,勉強穩住突厥王庭。

但無論如何,都可以確定,突厥在之後數年,乃是十餘年時間之內,是絕對無力南顧,襲擾夏國北境的!

此時,戰場不遠處的郭解,臉色凝重異常。

身邊的一眾粘杆處侍衛,此時也不敢開口說話,隻能定定地望著遠處的戰場。

沉默片刻之後,郭解輕歎一聲,調轉馬頭,沉聲道:

“速速回稟陛下,紮烏門德一戰,夏軍大勝而歸,突厥精銳盡歿,再無力南下……夏國北境精銳,得以抽調出來,西南局勢恐再有變。”

北境近二十萬的精銳夏軍,就算隻抽調一半出來,也足有十萬兵馬。還是攜大勝而歸,士氣正盛的驕兵悍將。

再加上夏國晉、豫兩地、潯陽、豫章、榕三郡的二十多萬兵馬,新訓練的二十多萬兵馬,夏國如今可調用的兵力,已經靠近了六十萬。

雲國邊境,從北至南,象州、安順、江州、邵陽四郡之地,防線綿延足有數千裏。

可除了地方上那些數量不多的郡兵,一共也不過三十萬大軍。縱然皆是百戰精銳,不懼夏軍攻伐。但如此綿延的戰線,若是夏軍四處出擊,雲軍隻怕也會疲於招架。

稍有不慎,恐怕便會如此前江陽郡戰事一般,國內兵力空虛,被夏軍所趁,威脅到雲國本土疆域!

想到這裏,郭解再次看了一眼遠處勝負已定,突厥虎師精銳大部已被圍困的戰場,臉上更顯一絲陰沉,沉聲道:

“另外傳信金陵城,請劇、鍾兩位翊衛使,盡快搞清楚這場戰事的前後緣由,一起送回京中,呈於陛下禦前!”

一旁的眾侍衛聞言,當即應和一聲,方才簇擁著郭解轉身離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冊封郡王,四星珍寶【蒼天筆】【禹皇玉簡】

“冬冬冬”,厚重雄渾的禦鍾之聲響起,頓時驚起一片鳥雀飛去。

威儀大氣,端莊典雅的禮樂置身,緩緩在皇宮之中奏起。編鍾鼓樂,相應唱喝,樂聲之中氣勢磅礴,盡顯大國威嚴氣象,讓人頓覺肅穆莊重,不敢疏忽失禮。

朝廷禮部司儀官員,挺身立於玉階台基之上,拖長著嗓子,高聲喊道:

“百官,跪迎聖旨!”

今日的陣仗,可比往日的大朝會還要浩大。宣政殿之前的廣場之上,朝中文武大小官員、宗室勳貴,無論是否任職掌權,此時皆盡數齊聚,往常也隻有祭天、新年拜賀當今陛下,才能夠有這般架勢。

一眾百官,齊齊俯身跪倒在地,山呼道:

“臣等,恭聞聖訓!”

手持聖旨的大太監馮保,此時緩步上前,揚起嗓子,高聲宣讀道:

“順天應時,受茲明名,大雲陛下詔曰:

朕嗣有令緒,卷言菲德,肇纂鴻圖,日奉燕謨。三靈顧懷,萬世允賴。天地之任至大。負荷之克艱。祖宗之休無疆。繼承之為重。

皇長子蕭成澤,昭儀南榮氏所處,今封永昌郡王。皇次子蕭成恩,貴妃虞氏所出,封江陽郡王,並授以冊印、儀仗、郡王衛隊。念二王年幼,仍居宮中,成年後,再行出宮,開府建牙。

特此詔書,明示天下,欽此!”

宣政殿之中,蕭承臉帶笑意,微微揮手,便有掌印太監、禮部官員手捧著郡王金印、冊書,快步上前。

兩位小皇子睜著圓溜溜且懵懂純真的大眼睛,被宮人抱在懷中,跪著接旨。

作為大雲唯二的兩位皇子殿下,如今不過剛滿周歲,便被賜下了郡王爵位。

縱然還是這尚未記事的年紀,可一應的王府屬官、大隊郡王府兵衛隊,都已經被親爹給準備好了,可謂是出生就在羅馬的典型代表了。

而這兩位的封號,也是頗有深意的。

皇長子乃南榮姝所出,身居哀牢族血脈。而這永昌郡,便是昔日哀牢國王都所在。以此為王號,便顯蕭承安撫哀牢族之意。

邊流韻是以夏國柔寧帝姬的身份,生下了皇次子蕭成恩。而以夏國故土江陽郡為封地,更是有著幾分意味深長……

此時,宣政殿之外,便傳來百官山呼之聲:

“為大雲賀,為陛下賀!郡王殿下千歲!”

其實冊封皇子為郡王,也並非是冊封太子,其實是用不了這般浩大的慶典與禮儀的。

隻不過今日與其說是冊封皇子,不如說是在巡遊百官歸京之後,趁此舉辦的宴席。

一來是為了慶賀江州郡大勝,犒賞慰勞百官。二來,也是為了給這次被一同宴請而來的稷下學宮百家主事人,一個暗中告戒。

被邀請前來觀禮的百家眾人,此時就宣政殿之中,個個麵色隱有怪異,時不時地打量起一旁的儒家門主、曲阜書院山長,孟鴻朗。

要知道,剛剛被問罪的那位儒家當代司業,師明哲,不就是打算對這兩位皇子殿下動手,借機引起雲國朝政動亂嘛。

今日冊封郡王大典,還特意邀請儒家之人前來,便顯得有幾分嘲諷的意思在內……

到底是儒家家主,天下諸子百家之中執牛耳的存在。此時的孟鴻朗,神色鎮定從容,未顯絲毫異樣。對於身邊眾人異樣的視線,更是視若無睹。

在聖旨宣讀完畢之後,孟鴻朗竟然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之中,走出隊列,對著龍椅之上的蕭承躬身一禮,開口道:

“雲皇陛下,今日乃是兩位皇子殿下冊封郡王的日子,我百家,亦有賀禮獻上!”

百家眾人,麵色突然一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隻從眾人神色便可以看出,孟鴻朗說是代百家眾人獻上賀禮,但實際上就是儒家主動出血,也是在表示自身對於這次牽扯百家之人的歉意。

龍椅之上的蕭承,看著突然站出來的孟鴻朗,眉頭微微一動,很是虛偽地笑道:

“還有賀禮?嗬嗬,是不是,太過破費了。”

孟鴻朗再次躬身,道:

“雲皇陛下,何處此言!”

說話之間,孟鴻朗身邊隨侍的儒家弟子,連忙取出兩隻錦盒,交由一旁的太監,呈遞於蕭承麵前。

蕭承身邊的雨化田,剛要接過檢查一番,便被蕭承揮手打斷。

先不說如今天下之中,還有什麽東西是值得蕭承警惕忌憚的。就說這裏,乃是大雲中慶城,皇宮宣政殿,是大雲至高權利的象征!

這位儒家家主,若是真有膽子在這裏動什麽手腳,那就是結下與雲國不死不休的仇怨。想必孟鴻朗,也沒有這般傻!

很快,兩隻錦盒,便被人打開,放到了蕭承麵前。

錦盒之中,便見其中分別擺放著一支玉筆,一卷玉質書簡。其上皆是流光溢彩,寶光四溢,很是神異!

而在隻有蕭承能夠看到的視線之中,幾行小字隨之浮現出來。

【四星珍寶,蒼天筆

介紹:儒家至寶,無墨自書,筆鋒銳利,婉轉流暢。

佩戴效果:佩戴之後,智慧+15】

【四星珍寶,禹皇玉簡

介紹:相傳上古天子,祈禱祭天,溝通天地所用之物,神異異常。

佩戴效果:佩戴之後,道德+10,智慧+10。】

蕭承見此,不由再次看向孟鴻朗,驚詫於此人的大方果斷。

別覺得四星珍寶多廉價!

如今雲國威壓天下,可蕭承貴為大雲國皇帝,除去紫色策卡【吳王六劍】之中得到的六把四星寶劍後,手中剩下的四星珍寶,也不過區區六件!

而這六件四星珍寶之中,得自佛門的有三件。

分別是除了自身堅固,無法損壞之外,再無別的用處的四星珍寶【金剛禪杖】。

佛門至高武學,【大佛頂首愣嚴神咒】經文,能夠視使用者佛門修為,瞬時提升武學,最高能夠提升至九階修為。

以及佩戴之後,能夠增加獲得珍寶概率的【多寶十利佛珠】。

對蕭承唯一有用的,也就那串【多寶十利佛珠】了!

這次巡遊,蕭承獲得的二、三星珍寶,多達數十件。四星三件,五星的珍寶也有一件。

這除了洞庭湖仙緣劇情、以及嚴嵩用盡心力搜羅珍寶以討好蕭承之外,也有部分原因,是蕭承隨身佩戴了這件珍寶。

蕭承手中剩下的三件四星珍寶,則是洞庭湖仙緣之中得到的【碧水蛟珠】;墨家高手慎秦,驅使機關獸所用的【墨玉】;和自公孫瀅身上得到的,能夠隱藏自身修為的儒家寶物,【藏器玉】。

和這六件或是自帶輔助類技能,或是無法直接運用,再或是沒啥用處的四星珍寶比起來,孟鴻朗這次送上來的兩件,能夠直接增加屬性值的四星珍寶,便顯得更為直白有效。

兩件珍寶隨便賜給一個朝臣,合擊增長二十五點智慧屬性,足以讓人一躍成為,智慧比肩那些青史留名的文武名臣。

當然了,空有足夠高的智慧,而沒有相應的武力、才學,以及統禦、政治這些屬性,也不過是有了些急智,終究是不能位列朝堂朱紫之中,成為一國文武重臣的。

此時殿中這位儒家家主孟鴻朗,入中慶城之後,竟然果斷地舍棄了自家二號人物,當代儒家司業師明哲,甚至連牽扯此事之中的那些儒家核心弟子,都沒有在他們身上多費力氣。

而是直接認慫,貢獻出門中,那從不傳授核心弟子以外的儒家秘藏典籍,隻為換取蕭承釋放與此事無關的百家眾人,挽回儒家聲望的同時,還保留下儒家在雲國的最後根基,不至於被驅逐雲國朝堂。

審時度勢,當斷立斷,毫不猶豫,也從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隻這份果斷識趣,以及對局勢、自身地位的清晰認知,便足以讓蕭承高看一眼了!

蕭承隨意地合起麵前的兩隻錦盒,看向孟鴻朗,點頭道:

“山主如此客氣,倒是讓朕有點不好意思了……來人,將東西收起來,待永昌郡王、江陽郡王讀書開蒙之後,再行賜下!”

蕭承此時,莫名就有種過年的時候,家長說要幫你收著壓歲錢,長大後再給你的樣子差不多……

看著殿中的百家眾人,蕭承再次輕笑一聲,朗聲道:

“這次中慶城之亂,朕與諸位多有誤會。今日邀宴,也算是冰釋前嫌。從今往後,還當摒棄前嫌,朕期盼與諸位再有重逢之日!”

百家眾人,聽聞蕭承話中的深意,麵色並沒有太好看。

蕭承所謂的期盼再有重逢,其實就是在暗戳戳地讓他們趕緊滾蛋!

這次中慶城之亂,雖然百家隻是被牽扯其中,可他們這些雲國百家主事之人,到底是在中慶城動亂之時,選擇了袖手旁觀。

蕭承縱然不能一下子根除百家勢力,但為了震懾百家眾人,也不可能直接輕飄飄的放過。

除了以陰陽家為首的,徹底效忠雲國朝廷的幾家學派以外,其餘百家主事人,盡皆被褫奪了學宮學士的官職,驅逐出了稷下學宮。

對此,各家學派,卻並沒有做出什麽表態。

畢竟這次,各家是被師明哲當了槍使,被拿了把柄,無可反駁。

而且各家內部,也難免有爭權奪利之事。

雲國亦有威壓天下諸國之勢。若是當真一統中原,成就大業,那各家學派在雲國之中的主事人,自然就能夠憑借身份優勢,將自己的心腹門人、弟子,優先安置進雲國朝堂之上,在各家學派之中獲得足夠的話語權。

所以對於雲皇暴怒,遷怒各家主事人,百家各學派之中更多的,還是那些默不作聲,暗中順水推舟之人……

殿中百家之人心中俱是發堵,卻也隻能輕歎一聲,齊齊行禮,然後在宮人的帶領之下,前去赴宴。

送走了這些百家之人,還得了兩件很有用處的四星珍寶,蕭承心情頗為不錯,竟然饒有興致地跟著兩位皇子,朝後宮走去。

此時後宮之中,為了討個彩頭,可是還備了抓周之禮呢。蕭承此時,倒是也產生了前去湊熱鬧的心思。

可還不等蕭承走到後宮之中,卻收到了尚輿備事處陸炳的求見。

如今的尚輿備事處,借助夏國繡衣使的這層皮,在夏國之中混得風生水起,為蕭承全麵監控著夏國朝中事務。

這個時候,這般匆忙地請求召見,蕭承很清楚,必然是夏國那邊出了什麽大事!

蕭承當即停下前往後宮的腳步,轉而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前往養心殿之中。

等到蕭承到的時候,也正好碰到陸炳急忙趕來。

一看到蕭承的麵,陸炳連忙俯身一禮,急忙道:

“陛下!郭翊衛使派人送來密報,夏國數月前出兵突厥,橫掃草原。半月之前,更在突厥紮烏門德,一舉擊潰突厥四十萬大軍。”

“此戰過後,突厥元氣大傷,再無力南下威脅夏國。夏國北境壓力銳減,二十餘萬大軍,極有可能被抽調至西南戰線。臣等恐戰事再起,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蕭承聞言,微微皺眉,沉聲道:

“這突厥,竟然如此不禁打……可有詳細軍報?”

夏國出兵不過數月,突厥竟然就元氣大傷了?若是戰力如此懸殊,夏國還至於這百餘年間,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在維持北境防線之上?

陸炳聞言,連忙將手中密報雙手奉上,道:

“請陛下過目!”

蕭承讓人接了過來,仔細翻閱一遍之後,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沉聲道:

“饒陽亭侯、作軍將軍,武正平?”

“是!此人乃是北境軍中宿將,此人不以勇稱雄,擅用計謀,戰功赫赫。自夏將齊默戰死、仇天路被擒之後,此人便自北境眾將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夏軍統帥。”陸炳連忙道。

“嗬嗬,這麽看來,若是沒有我大雲,這武正平隻怕還沒有這麽容易出頭……”蕭承輕笑道。

“讓尚輿備事處,留心收集此人的情報信息。朕對他,還挺有興趣的。”

“是……可陛下,這樣一來,我大雲前線三十萬大軍,防線略顯薄弱。可需要抽調國中兵力,向前線增援?”

蕭承聞言,卻是直接搖頭,道:

“不需要!如今夏國財政,可支撐不起他虞昭淩再打一仗。夏國要休養生息,積攢力量。我大雲,也要徹底消化西南七郡之地。所以這兩年,兩國應該沒有大事發生……”

說到這裏,蕭承忽然嘴角一彎,冷笑道:

“不過嘛,朕倒是也不能讓他虞昭淩閑下來……張士誠、陳友諒、橫海將軍汪直,讓他們動起來,幫朕將夏國東南沿海之地,給攪個天翻地覆!”

“拖延夏國發展兩年,我大雲盡數消化七郡之地,阿史那社爾再重新集結起草原各部族為朕所用,南北夾擊,便可一統中原,成就大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