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就是一切
夏國京城,太子府。
青離風一般的從屋頂掠過,來到了夏瑾寒的書房門口,單膝跪下,道,“殿下,不好了,趙國突然發難,聯合邊境的蒼國偷襲靈州,三王爺重傷,靈州怕是很快要失守了。”
夏瑾寒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目光清冷的看著青離,“他們是從何處到靈州的?”
“是靈州和邊城交界處的靈都峰,那是一片遠古森林,遮天蔽日,從邊城一直蔓延至沙城,與延伸到了蒼國邊境。”青離低著頭回答。
這個夏瑾寒自然知道,隻是,蒼國不過是個小國,向來以夏國唯馬首是瞻,為何突然就投奔趙國了?
趙國若是從蒼國借道,穿過靈都峰,直接通向靈州,確實是最佳的方式。
夏瑾寒之前也有想過這回事,所以在給夏瑾煜的書信中有提到,讓他注意防守靈都峰。如今趙國人這麽輕而易舉的攻下了靈州,是何故?
夏瑾寒眯起眼睛,道,“宮裏可知道消息了?”
“知道了,方才八百裏加急已經送到了宮裏,怕是馬上就會召集大臣們前去商議。”青離恭敬的回答。
夏瑾寒起身,抿著嘴,半響猜到,“備車,進宮。”
“是,殿下。”青離立刻轉身出去,書房一片寂靜。
夏瑾寒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這些日子睡不好,朝中的事情又多,他整個人都瘦了許多。白色的雪紡紗鎏金邊暗紋錦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鬆鬆垮垮的,讓他本就迷人的身影越發的飄逸起來。
八百裏加急今日抵達京城,如此說來,趙國人在六天前就開始攻打靈州了。
六天前,也就是夏瑾煜抵達邊城後的第五天。不過是五天的時間,趙國如何能這麽快就整理好隊伍,想好對策再次出擊呢?
若說沒有人暗中幫忙,靈州絕不可能這麽快被攻破。
夏瑾寒伸手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枚玉佩,突然笑了,低頭吻了吻那晶瑩的玉佩,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道,“也好,靈州失守,夏瑾煜無能,我也就可以快點去找你了。”
說罷,他一改先前的疲憊,倦容一掃而空,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一身白衣翻飛,步伐輕快,似乎在告訴大家,他心情不錯。
青雲以及許久沒有看到夏瑾寒心情這麽好的樣子了,跟在他身後,自己也不由的被感染了。倒是青然有些不解的蹙眉,問青雲,“殿下何事這麽開心?”
“能讓殿下開心的事,定然是跟太子妃有關的。”青雲笑了笑,舉步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心中卻也有些惆悵,不知道她跟在太子妃身邊過的怎麽樣?每日看著殿下因為思念太子妃而寢食難安的樣子,他心中的那份思念也會被激起。
明知道她心中沒有自己,但有些東西是控製不住的。
兩刻鍾後,皇宮門口果然聚集了不少馬車,全都是接到了宮裏的消息,前來商議關於靈州失守事宜的。
正是傍晚時分,夕陽斜斜的掛在天邊,映紅了大半邊天空。
轉眼已經是中秋時節,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的涼了,某種深入心底的思念,也在不停的**著。
兆晉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五日,一封八百裏加急打破了皇宮的寧靜,也如一顆石子投入了湖水中一般,驚動了整個京城。
趙國聯合蒼國,一共五十萬兵馬闖入了靈州,駐守邊城的三王爺偏偏這個時候重傷,靈州城的五萬士兵完全不是趙國和趙國兵的對手,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第二天,沙城的歐陽宇峰與邊城夏瑾煜的副將一共率四十萬大軍,與趙國和蒼國展開了激烈的大戰。大戰持續了兩天,最後打了個平手,但雙方傷亡嚴重,情況不容樂觀,隻能暫時停戰休整。
這消息一傳回京城,整個京城都炸開了,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當然,人們說的最多的還是戰神太子殿下。他們都表示,若這一次迎戰的是太子殿下,必然不會讓靈州城失守。
皇宮裏,兆晉帝龍顏大怒,尤其是看到大臣們一臉束手無策的樣子,差點沒氣得吐血。
當天的商議,大臣們各抒已見,卻沒有任何結果。
第二天早朝,靈州依然是重點話題。因為,靈州再次傳來消息,靈州城已經被攻破了。
兆晉帝大怒,讓大臣出謀劃策。但大臣們依然說不出適合的對策來,甚至,大家這一次害怕兆晉帝會龍顏大怒,幹脆一致口吻,說讓太子殿下前去應戰,必然能將趙國那些藏狂的人趕出去。
夏瑾寒一直淡漠的站在那裏,兆晉帝不問他,他就不出聲,麵對大臣們一致要求他出征的事情,不肯定也不否定。
最後兆晉帝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問夏瑾寒,“太子以為此事該如何應對?”
被點名,夏瑾寒上前兩步,低著頭道,“兒臣以為,三弟受傷,必然是遇到了高手,且,趙國在戰敗後如此短時間內就卷土重來,必然是有所準備,兒臣願領旨前往靈州應戰。趙國賊人猖狂,此戰必將其趕出我大夏國。”
沒想到事情道最後,還是要夏瑾寒親自去解決,兆晉帝有些惆悵的歎了一口氣,低著頭道,“既然太子也這麽說了,那便還是由你去吧,隻是,朕希望下一次出現戰事,還能有人站出來,我大夏可不是隻有太子一個人能領兵,爾等將才莫要不自信。”
“皇上英名,臣等謹記。”大臣們紛紛跪下。
兆晉帝揮手,開始宣讀聖旨,封夏瑾寒為大元帥,率領二十萬士兵前去援助沙城和邊城,一舉奪回靈州,當天就啟程。
夏瑾寒似乎早有準備,領了聖旨就沒有再回太子府,直接帶著人去了城外的軍營點兵,不出半個時辰,就帶著二十萬士兵開始出發了。
這一次,陪著夏瑾寒一起去的還有六皇子夏瑾元,以及已經蘇醒,身體慢慢了恢複的歐陽雲飛。
秋高氣爽,大軍整齊的朝著靈州進發,馬蹄揚起了漫天的沙城,聲勢浩大,宣告著這一場大戰的正式開始。
……
再說霧穀,上官輕兒的房間裏。
寬敞的房間裏擠滿了人,每個人都安靜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人出聲,生怕吵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似得。
但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床榻上的上官輕兒身上,心都在為她牽掛著。
白瀾旁若無人的為上官輕兒寬衣,又小心翼翼的為她擦臉,最後將手抵在她的肩膀上,將內力輸進了上官輕兒的身體……
風吹雪本想去幫忙,卻被冷天嬌拉住了,冷天嬌搖搖頭,“別去,你幫不上忙。”
風吹雪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他的內力不如上官輕兒的深厚,而且他的內力就算輸進去,應該作用也不大,跟白瀾是沒有辦法相比的。隻是,即便這樣他還是想為上官輕兒做點什麽。
梨花一直守在白瀾身後,守著上官輕兒,她本想讓白瀾休息,自己來伺候上官輕兒,但看到白瀾那寫滿了擔憂的臉,還是忍住了。
風靖微微皺眉,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向上官輕兒的目光中,不再滿帶著仇恨,而是有著幾分審視和驚訝。這麽一個小女人,居然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和魄力,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當然,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上官輕兒的那種魅力,不管是誰,都拒絕不了的魅力,隻要有她在的地方,似乎都是溫暖的,人們總會忍不住為她所吸引。
或許,他明白為何妹妹會這麽恨這個女人了。風妍妍一向驕傲,而且自信能讓太子愛上她。她從小迷戀太子,為了太子,努力的改變自己,為他做了很多很多。後來發現太子身邊不僅有了一個女人,還是這麽強大,這麽光芒四射的女人,她如何能甘心呢?
非影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一頭白發隨著風飛揚,飄逸如仙。
慕容晨笑容溫和,但看向上官輕兒的時候,卻有著警惕和防備,眼神犀利。
明夜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深紫色的雙眸,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眼中有著擔憂和掙紮,表情複雜。
紫色,是明夜眼睛最原本的色彩,隻是後來為了潛伏在普崖山不被發現,他想辦法改變了自己眸色,如今身份已經暴露,他自然沒有必要再隱藏了。
滿屋子人的心都為上官輕兒牽引著,隻是,大家心思各異,有人歡喜有人愁。
白瀾為上官輕兒輸了好一會的真氣,才收回自己的手。看著上官輕兒好看了許多的臉色,琥珀的眸子裏滿是溫柔。
似乎才發現身後有這麽多人在,白瀾眉頭緊皺,淡漠的看著身後的人,道,“她需要休息,有什麽事,等她醒來再說。”
他的聲音冰冷淡漠,語調沒有多大起伏,有著一種命令的口吻,聽起來很不舒服。
但大家都沒有違抗他的話,慕容晨首先笑著道,“既然如此,本宮便改天再過來罷。”
說著,慕容晨轉身對非影和明夜笑了笑,“國師,王爺,請。”
明夜深深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她安靜的睡顏,讓他的眸光溫柔了許多,點點頭,轉身跟著慕容晨離開了。
風吹雪和冷天嬌也被梨花請了出去,風靖則是由梨花親自看守著。上官輕兒身邊,便隻剩下白瀾一個人照顧著。
白瀾握著上官輕兒的手,低著頭,看著她安靜沉睡的樣子,隻覺得心中五味陳雜。
不過,他既然選擇了留在她身邊,選擇了守候,就不會輕易離開她。哪怕她成為別人的妻,為別人生孩子,隻要她不趕他走,他就不會離開。
不,或者不需要她趕,他也許……
白瀾蹲在床前,靠著上官輕兒的手,閉上了眼睛。
轉眼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上官輕兒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鋪散在她身邊的白色長發,以及那張神祗一般的臉。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上官輕兒想起了在密道裏的那一幕,再看看白瀾沉睡的樣子,心中很是感動。
這個傻瓜,一定是一直在為她擔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吧?
嬌柔的小手輕輕撫上他冰冷的臉,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眶上投下一片陰影,早上跟慕容蓮打架時留下的黑眼圈已經完全恢複了,看不到一點痕跡。
這人雖然不是活人了,但這皮膚還真是好,不僅白皙,還很嫩,沉睡了千年,還是這麽有彈性,摸起來讓人愛不釋手。
就在上官輕兒不停感歎的時候,白瀾的睫毛顫抖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上官輕兒一愣,臉色微微泛紅,想要收回手,卻被白瀾按住了,“輕,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輕兒笑了笑,搖頭道,“嗯,我沒事了,你怎麽不回去睡覺?”
“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白瀾握著上官輕兒的手,讓她留在自己的臉色,白皙的小手,嫩嫩的,軟軟的,暖暖的,讓他的心也變得溫暖起來。
上官輕兒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幹咳兩聲,抽回自己的手,道,“我渴了。”
白瀾原本還有些失落,但聽到她的話,立刻就將失落丟在了一邊,起身道,“我去給你倒水。”
上官輕兒無聲歎息,小心的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胸口有些悶悶的。
白瀾端來了水,上官輕兒就著他的送來的杯子,淺抿了兩口,然後眉頭緊皺著,突然朝著床外吐了起來。
“輕,你怎麽了?”白瀾心中一慌,手中的杯子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杯中的水花溢出,濺得滿地都是。
白瀾卻看都不看一眼,緊張的拍著上官輕兒的背,生怕她會出什麽意外。
上官輕兒吐出了兩口水,因為沒怎麽吃東西,也吐不出什麽來,幹嘔了兩聲,就深呼吸這,接過白瀾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對他笑道,“我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不礙事的。”
“沒事就好了,我去讓風靖過來給你看看。”白瀾說著,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上官輕兒伸手想要阻止他,告訴他自己沒事,不要緊張。但白瀾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上官輕兒無奈的笑著,心中感到溫暖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惆悵。
離開京城已經十多天了,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
這邊的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她何時才能回去見他呢?
可能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這一刻上官輕兒覺得自己很脆弱,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尤其是……他的懷抱。
低著頭,上官輕兒才發現這裏是自己在霧穀的房間。抬眸看向窗外,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居然睡了這麽久,這裏的事情,如何了呢?
上官輕兒陷入了沉思,沒一會就見門外有人急急忙忙的走來。
白瀾拉著風靖,急忙的來到了上官輕兒跟前,風靖甚至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中衣。
上官輕兒好笑的看著白瀾,再看看風靖,道,“我沒事,你們這麽急急忙忙的做什麽呢。”
風靖也有些尷尬,卻沒有離開,而是上前兩步道,“我給你看看吧。”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道,“你會醫術啊?那再好不過了。”說著她就伸出了修長白皙的手。
風靖驚訝的看著上官輕兒,“你信我?”
“為何不信?如今的你害不了我。”上官輕兒笑了笑。
風靖的眸光為什,握著她的手,小心的給她把脈,發現她的身體居然恢複的很快,有些驚訝的道,“你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內傷恢複的很快,方才是孕吐,乃是正常現象,不必緊張。”
風靖放下上官輕兒的手,退後兩步,安靜的站在一邊。
上官輕兒點點頭,道,“嗯,應該是白瀾的真氣幫助我恢複了的,沒事就好了。”說罷,她伸了伸懶腰,準備起來。
懶腰伸到了一半,上官輕兒的動作猛的停下了,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著身側的風靖,迷茫的問,“你說什麽?孕吐?”
風靖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的反應還能再慢一點麽?他點點頭,“不錯。”
“哇……”上官輕兒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鞋子也不穿,一把抓著風靖的衣服,“孕吐是什麽意思?我,我……”
開玩笑的吧?她懷孕了嗎?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一臉緊張。
風靖看著眼前這個一驚一乍的女人,哭笑不得的點點頭,“你懷孕了,一個半月左右,快兩個月了。”
上官輕兒驚訝的瞪著一雙眼睛,退後兩步,跌坐在床上,嚇得白瀾慌忙跑過來扶她,生怕她會傷著了。
“我懷孕了?天哪……”怎麽偏偏這個時候懷孕了?
一個半月,將近兩個月,難道是,洞房花燭夜,她在上麵的那一次?
上官輕兒的臉一陣通紅,不自在的低著頭幹咳兩聲,手緊緊的絞著裙擺,不知道她是太開心了還是太難過了。
“輕,你怎麽了?”白瀾緊張的問著,心中說不出的忐忑。
上官輕兒聞言,抬眸迷茫的看著白瀾,咬著嘴唇道,“我,我懷孕了?”
白瀾笑了笑,點頭,“嗯,你懷孕了。”
“老天啊,我才十五歲啊啊……”上官輕兒抓著白瀾的衣服,一頭撲進他懷裏,小手揉著他的衣服,似乎要將那衣服給揉爛了。
白瀾不明白她為何會這個表情,隻當她是太激動了,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沒事,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請教霧穀的婦人們,年輕點也沒什麽的。”
不是懂不懂的問題啊,是她才十五歲,怎麽能生孩子啊?
換了在現代,十五歲就是個小屁孩,都沒發育完全……怎麽可以……
“太子妃,奴婢熬了些粥,您吃點吧。”梨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上官輕兒推開白瀾,沮喪著臉一臉鬱悶的看著梨花,“我不想吃,沒胃口。”
梨花一驚,“您如今不是一個人了,不吃點東西怎麽行呢?”
不是一個人了……上官輕兒低垂著臉,咬著嘴唇哀怨的看著梨花,“我能不能不要懷孕啊,我才十五歲,怎麽能生孩子啊,嗚嗚嗚……”
梨花愣了愣,上前道,“太子妃你說什麽呢?殿下要是知道你這麽說,定會很傷心。十五歲怎麽就不能生孩子了呢?皇後娘娘也是十五歲生的殿下,淑妃十四歲就有了八殿下,容妃還是十三歲就懷了三殿下,十四歲生的……再說,殿下這都二十八了,六殿下如今都有兩個子嗣了,這對殿下來說已經很遲了。”
梨花說著,忽而想起了什麽,激動的道,“我都忘記給殿下傳信了,這就去告訴他,殿下一定會很開心的。”
梨花說著就緊張的往門外走。
上官輕兒很是無語,一向沉默寡言的梨花,怎麽變得這麽多話了?而且,她不是一直都很冷漠的麽?怎麽……
“梨花,等等……”來不及多想,上官輕兒攔住了梨花,道,“你暫時先不要告訴殿下。”
梨花站在門口,扭頭看上官輕兒,“為何?”
“如今咱們的處境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再者,這裏已經被慕容晨和四師兄他們控製了,這信就算傳出去,也可能會被他們截下來。這件事還是等我見了他再親口告訴他吧。”聽到夏瑾寒的名字,上官輕兒瞬間就冷靜下來了。
梨花說的沒錯,這裏的古代,古代女子這個年紀確實該生孩子了,最重要的是,夏瑾寒的年紀比她大這麽多,就算她不急,他也肯定急了。她怎麽能自私的因為自己不想這麽早生孩子就讓他一直等待呢?
夏國如今並不平靜,他們現在的處境也不太樂觀,這件事還是暫時瞞著比較好,否則,怕是會讓夏瑾寒亂了陣腳。
梨花沉默了,站在門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點點頭,“是,屬下聽太子妃的。”而後她回到上官輕兒身邊,“太子妃不想讓殿下擔心的話,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上官輕兒無聲的歎氣,其實她不是不餓,隻是大清早的,被這個消息給嚇著了。如今心裏好受些了,自然是要吃東西的。
拿起一邊放著的衣服,她看了一眼風靖和白瀾,“我要換衣服了。”
風靖這才一陣臉紅,扭頭道,“既然你沒事了,那我便回去了。”
白瀾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我幫你穿,你有了身孕,當多注意身子才是。”
上官輕兒對於白瀾的緊張,感到很是無奈,哭笑不得。最後還是梨花上前來,將白瀾趕了出去,道,“白公子,男女授受不親,太子妃身邊有我伺候著就行了,您還請回避一下。”
白瀾有些不願,但見上官輕兒也是這個意思,無奈之下隻好離開了。
……
上官輕兒剛吃過早膳,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發著呆,想起自己肚子裏突然多了個小生命,隻覺得很不可思議。心中有些惆悵的同時,也很幸福甜蜜。
隻因為,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這個孩子,將他順利的生下來。
聽到身後有陌生的腳步聲在靠近,上官輕兒凝眸,想起自己的處境,抿著嘴,心想,看來要盡快處理好霧穀這邊的事情了。
就像梨花說的那樣,她如今不是一個人,她要為孩子著想。而且,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能盡快回到他身邊,這裏,她簡直是一刻都不願多呆了。
“穀主大人醒來了?身子可是好些了?”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不用回頭上官輕兒也知道是誰,她輕笑,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本座身子已經無礙,多謝太子殿下掛記。”
“穀主見外了,穀主身子好了,咱們才能更愉快的談正事,不是麽?”慕容晨含笑走進房間,徑自在桌子前坐下,簡直把這裏當他自己家了似的。
上官輕兒轉身,對梨花道,“梨花,給太子殿下上茶。”
“是。”梨花聞言,立刻去給慕容晨泡茶,不多時就端著茶杯來到了桌子前,禮貌而又疏離的給慕容晨送上。
“太子請用茶。”
“多謝。”慕容晨輕笑。
上官輕兒懶懶的看著慕容晨,發現他比從前要清瘦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麽精神,但雙眼卻還是犀利無比。
也是,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夜間變成了弑父奪位的亂臣賊子,人人指責,不得已隻能逃到這裏,試圖控製慕容蓮在乎的東西,來威脅慕容蓮,換取生命和自由。說起來,他也是挺慘的。
怪隻怪,他的對手是慕容蓮……
想起慕容蓮,上官輕兒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但其實她心中並不怪他,他到底是飛雪國的王爺,他們總是敵對的。他會這麽做,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隻是有些心痛罷了。
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你將人家當成是你的摯友,對他掏心掏肺,最後卻換來別人無情的背叛甚至會被人背後捅上一刀……
慕容蓮對她,其實並不差,隻是因為多了算計,某種情感也就徹底變質了。
“不知太子殿下帶著這麽多人光臨我霧穀,是所為何事?”上官輕兒淡淡的笑著,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談話一般。
慕容晨端起茶杯,用蓋子撥了撥杯子上的茶葉,低著頭道,“本宮來此,自然是相跟穀主做一筆交易,就是不知道穀主是否感興趣。”
“本座不感興趣的話,太子是否就會帶著你的人離開呢?”上官輕兒笑著問。
“自然不可能。”慕容晨挑眉,道,“我想穀主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上官輕兒笑了,“哦?不知太子殿下要跟本座做什麽交易?”
慕容晨也不墨跡,開門見山道,“本宮不要你的金蠶蠱,不過是想讓你幫個忙罷了。你也知道,本宮如今已經身敗名裂,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你當也是清楚的。而且,他對你如何,你也該看透了。”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慕容晨眯起眼睛,聲音冰冷,“殺了慕容蓮。”
上官輕兒微微一愣,笑道,“太子殿下憑什麽以為本座會答應你?”
“別告訴本宮你不知道今日昨日慕容蓮對你做過什麽。”
上官輕兒點頭,漫不經心的回答,“嗯,知道,那又如何呢?”
慕容晨的臉色不由的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既然知道,你不恨他?他這些年欺騙了你,如今利用難得信任陷害你,將霧穀至於危險之中,你就不想教訓他麽?”
“教訓他倒是想的,隻是,似乎還不到必須要殺他的地步。”上官輕兒聳聳肩,若無其事的回答。
慕容晨冷笑,“是麽?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我這一次會趁亂來到霧穀,完全是他暗中做的手腳,你以為憑著我的本事,能將這麽多士兵帶進霧穀?”
上官輕兒蹙眉,道,“太子殿下想說什麽?”
“嗬,慕容蓮根本就是故意放我進霧穀的,非影和非夜應該也是他放進來的,霧穀的能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要是沒有人在裏麵接應,我不可能進的來。他為了將你引來,不惜拿霧穀這麽多人的性命做賭注,難道這還不夠作為你對他動手的理由麽?”
上官輕兒抿嘴,沉默不語。
她知道霧穀有內賊,而且那個內賊的本事還不小,不然慕容晨等人是絕對進不來的。但是,她沒想到是慕容蓮。
慕容蓮這麽做,目的是什麽?
上官輕兒猜不透,隻覺得心中有些憋屈,有些鬱悶。
看到上官輕兒的表情,慕容晨感覺有戲了,當即道,“他明知道非影和非夜的目的,卻還是讓他們進來,你覺得他對你還有感情可言嗎?既然沒有感情,你又何苦將他看的這麽重要?”
上官輕兒閉上眼睛,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醒,隻是,我有沒有命活著出去殺慕容蓮,還是一個問題呢。”她說著,笑了笑,“你也說了,非影和非夜的目的是我體內的金蠶蠱,你以為,金蠶蠱被他們拿走了之後,我還活得了麽?”
慕容晨的臉色一變,“我相信你有本事在那之前殺了慕容蓮。”
上官輕兒大聲的笑了,“哈哈哈,太子殿下真會開玩笑,我自己都是將死之人了,又有什麽必要再去殺別人呢?我殺了慕容蓮,報了仇又如何?非家兄弟就能放過我了麽?既然不能,我又何苦再去沾染鮮血?”
慕容晨著急了,道,“但你若是不傻慕容蓮,整個霧穀都會跟你陪葬,孰輕孰重,你應該清楚。”
“太子殿下請回吧,我隻有一句話,你若是能讓非家兄弟放棄金蠶蠱,我或許還能考慮幫你。但也希望你明白一點,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如今對你妥協,不是因為怕了你,而是不願牽連無辜。”
說完,上官輕兒起身,走進了屏風,對梨花道,“梨花,送客。”
梨花顯然也很不喜歡慕容晨,冷著臉來到他跟前,道,“太子請。”
慕容晨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眯起眼睛看著上官輕兒決然的背影,咬著牙道,“我給你三天時間,希望你好好考慮,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霧穀裏什麽時候會不會少了幾個人。”
上官輕兒沒有出聲,隻是腳步頓了頓,而後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寒氣,手微微卷起,釋放出了強大的殺氣。
她這輩子,最恨背叛和威脅。慕容蓮的背叛,讓她有氣無處發泄,慕容晨這個時候還來挑戰她的耐性,好,很好。
上官輕兒隨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宛如閃電般,朝著慕容蓮襲擊而去。
慕容晨隻覺得一股危險的氣息來襲,渾身顫抖了一下,一扭頭,就看到一旦銀光擦著他的長發飛射而過,直接將他身邊的兩個花瓶擊破……
“哐當……”花瓶破碎,從架子上摔落,潔白的陶瓷碎了一地。
慕容晨顫抖了一下,看著那碎成碎片的好幾個花瓶,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心頭蒸起,渾身僵硬,手腳冰冷。
他的身後,上官輕兒背對著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太子殿下可別做什麽傻事,否則,我不介意跟你手下的士兵來一場惡戰。”
說是惡戰,但其實上官輕兒明白,慕容晨心中也明白,若是上官輕兒一舉將他殺了,他手下的士兵怕是未必會跟上官輕兒打起來,就上官輕兒的本事,要收服那些人,絕對不是難事。
慕容蓮渾身冰冷的走出了上官輕兒的房間,外麵陽光燦爛,他卻是從身體一直冷到了心底。
明夜和非影過來的時候,上官輕兒正坐在椅子上看書,中秋時節的陽光,暖洋洋的,沒有了夏日的熾熱,照在身上很舒服。
躺在窗口的軟榻上,喝一杯熱茶,看一本好書,絕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當然,前提是沒有人來打擾的話……
“小師妹真是好雅興。”窗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上官輕兒抬眸看去,隻見明夜站在她窗外的一顆大樹下,一身黑色的長袍,墨發隨著涼風輕輕晃動,深紫色的眸子,有著讓人看不透的表情。
這一幕,何其熟悉……
但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這個人,不再是疼愛她的四師兄,是想要她性命的男人……
“若是沒有人來打擾,我會更雅興。”上官輕兒很不客氣的笑著回答。
明夜的眸光微深,往前走了兩步,“如此說來,我是打擾到你了?”
上官輕兒挑眉,不可置否。
明夜有些惱怒,大步來到上官輕兒跟前,隔著打開的窗,對她道,“在你心裏,我已經是敵人了嗎?”
“這要問四師兄你了,我總不能當一個想要我的命的人是朋友,是親人吧?”上官輕兒冷笑著,眼中帶著一抹嘲諷。
明夜啞口無言,看著上官輕兒半響,才道,“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
“那又如何呢?你不想傷害,就能不傷害了嗎?”
明夜低著頭,眼中有著一抹堅決,認真的看著上官輕兒,“你可以選擇,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會比他更疼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上官輕兒抬眸跟他對視,不屑的笑道,“四師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你懂我的。”說著,上官輕兒轉移了視線,透過明夜看著他身後的景色,眼底閃過一抹溫柔,“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裏的位置,從來都沒有,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她肯定,哪怕是他們的孩子,也比不上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那是一種從小就深入骨血的愛,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改變的……
明夜緊緊握住了拳頭,有些痛苦的道,“我不求你愛上我,隻想要你留在我身邊。”
“有意義嗎?”上官輕兒輕歎,“四師兄,如今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我不會跟你在一起,你不必浪費口舌了。”
“哪怕隻是騙我,你也不願意嗎?”明夜咬著牙,似乎在隱忍強烈的痛苦。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開始喜歡她了,也許是第一次跟她一起訓練的時候,甚至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像是天上的太陽,散發著著萬丈光芒,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偏偏又隔得很遠很遠,無論他怎麽努力,都不能徹底走進她的心裏……她總是跟他保持著安全距離,不讓他有任何逾越的機會。
“我不會騙你,也不會騙自己。”上官輕兒起身,顯然是不願再跟明夜糾纏,轉身就往屋裏走。
“你知道我無路可走,除了讓你跟我走,我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不傷害你。”明夜痛苦的看著上官輕兒,眼中寫滿了痛。
上官輕兒笑了,“嗬……無路可走嗎?四師兄,你知道嗎?如果夏瑾寒是你,他不會逼我,更不會傷害我。”
明夜緊抿著嘴,目光熾熱的看著上官輕兒的背影。
然而空氣中指傳來了她含笑的,淡漠的,溫暖的聲音,“哪怕是背棄使命,他也不會背叛我,在他心裏,我是第一,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我重要,正如在我心裏,他也是一切……”
明夜不甘心的質問,“那他的江山又算什麽?”
“江山,不過是我想要他去得到的……他做的一切,從來都是為了,隻是我……”上官輕兒說罷,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起來。
明夜隻看到她扭著頭,說起那個人的時候嘴角的笑容,非常非常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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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新文預計25號開坑,(*^__^*)嘻嘻……屆時希望親們多多支持啦……
又到22號,文文上架已經4個月了,越接近完結,越是覺得迷茫,不知故事的結局要怎樣才能更加完美…,不過不管怎麽樣,我會盡力的。謝謝大家一路的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