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兒臣告退!”

走出兩儀殿,守在殿門口的錢公公便湊了上來。

“殿下,方才奴才聽聞您自請前往邊城?”

“您這是何苦呢!”

“雖說這一次確實是立功的大好機會,可倘若西邦人反悔,突然來犯,那多麽危險啊!”

“大皇子不如將此事交給信得過的人去做,這樣倒是也能安全些!”

聞言,趙飛揚轉頭望向錢公公。

“錢公公您跟在父皇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吧?”

錢公公聽得一愣,隨即笑著點頭。

“殿下說的是,奴才自從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陛下身邊服侍,如今已經是快三十年了!”

聽聞這話,趙飛揚微微頷首。

“快三十年了啊……”

“不過,父皇若是知道,跟了他快三十年的心腹,早就已經被上官一族的人收買,會是什麽感受呢?”

此話一出,錢公公頓時變了臉色。

“殿下,這話可不敢亂說!”

“奴才生是陛下的人,死後也會等著服侍陛下,怎麽可能被上官……”

話說到一半,錢公公立刻錯愕的看向了趙飛揚。

“殿下您……”

看見錢公公一臉惶恐的模樣,趙飛揚突然笑出了聲。

“錢公公何必如此緊張呢,本宮不過是跟錢公公您開了個玩笑罷了。”

“您還要服侍父皇,便不用送了,本宮自己回去。”

說罷,趙飛揚便快步經過了錢公公的身邊,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

看著趙飛揚的背影,錢公公不禁覺得背後陣陣發涼。

他還是不明白,一向深入簡出的大皇子,究竟是如何知曉他與上官一族之間的關係的。

想不明白這一點,錢公公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急急忙忙的交代徒弟好生侍奉陛下,自己卻前往後宮,去了柔福宮。

柔福宮乃是後宮中除去翊坤宮最大的一處宮殿,柔福宮的主位也是如今聖寵正濃的慎柔皇貴妃上官柔的住處。

守門的宮女瞧見錢公公,二話不說便將錢公公迎了進去。

他給皇貴妃行禮後,皇貴妃便屏退了身旁眾人,隨後看向錢公公,問道:“錢公公這番前來如此匆忙,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上官柔知曉,錢公公乃是陛下的貼身近侍。

如果不是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錢公公恐怕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後宮的。

“啟稟皇貴妃娘娘,大皇子他……”錢公公壓低了聲音,將他所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上官柔。

聞言,上官柔立刻冷了臉。

“好個大皇子!”

“居然做了這些事情還覺得不夠,甚至還要將功勞全都攔在自己身上,真當本宮以及父親會對他的舉動坐視不理不成!”

見上官柔十分憤怒,錢公公連忙勸解道:“娘娘,當務之急不是惱怒大皇子的所作所為,而是要即刻通知丞相大人,讓丞相大人與四皇子做好應對之策!”

上官柔連連點頭,朝著身邊的心腹勾了勾手,心腹便立刻將一包東西塞給了錢公公。

“此事便有勞錢公公費心了。”

“你放心,事成之後,本宮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帶著那包東西,錢公公千恩萬謝的離開了柔福宮。

上官均也在不久之後,從眼線的手中得到了這個消息,得知趙玨送去的書信,皇上還未曾看過,上官均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雖說此事他不應該再度出麵,但他也確實不能坐以待斃下去了。

當即,上官均便招呼管家給他準備馬車,他打算連夜入宮麵見聖上!

……

皇帝寢宮。

皇帝已經沐浴更衣,坐在龍榻之上,看著書。

此時,錢公公快步走進內殿,在玄隆帝耳邊低聲道:“陛下,上官大人求見。”

聞言,玄隆帝立刻皺起眉頭,冷聲問道:“這麽晚了,他怎麽來了?”

錢公公一臉尷尬,搖了搖頭。

“你去問問,究竟是什麽大事,他甚至都不給朕休息的時間!”

聽聞這話,錢公公急忙走出寢殿。

上官均隻說有要事,卻不肯說是什麽事,在錢公公規勸無果後,更是直接跪在了寢殿外。

“陛下,老臣有要事要奏!”

被吵的頭疼不已的玄隆帝,即刻便走出寢殿,厲聲嗬斥上官均道:“上官均,你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這裏是朕的寢殿,難不成你還要真為了你口中的要事,放棄休息的時間嗎!”

上官均伏地,一聲不吭,維持著叩拜的姿勢。

無奈之下,玄隆帝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殿內。

見狀,錢公公趕忙招呼上官均起身入殿回話。

殿內,玄隆帝隨意的坐在榻上,看向了紗簾外的上官均。

“今日,你所說之事若無關緊要,便是你官居丞相,朕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上官均麵不改色,重新跪倒在玄隆帝麵前。

“陛下,今日早朝之時,陛下曾問起,是否有人自請前往邊城,監督推行火炕以及改革通商之事。”

“臣認為,此時決不能令大皇子前往!”

聞言,玄隆帝便立刻想到了今日趙飛揚曾前來自請前往邊城一事。

雖說他不知曉這背後發生了什麽,上官均也並未提及他知曉趙飛揚曾來找過他的事情。

可上官均來的這般突然,又這般堅定。

總是令他覺得,這其中似乎隱藏著某種貓膩!

想到這裏,玄隆帝便冷著臉,問道:“為何不能令大皇子前往?”

“此前大皇子確實軟弱些,可自從那件事……大皇子便不再如同先前一般,難不成你上官均當當真如同大皇子所言,對大皇子頗有成見?”

上官均自然不能讓玄隆帝懷疑他的用意,所以他當即便重重叩首,以示忠心。

“陛下明察秋毫,自然能夠知曉,臣此舉絕非是為了參與皇子奪嫡一事。”

“隻是,今日臣在府中猛然想起,霍山之子霍巡人便在邊城,雖說如今霍山手中並無兵權,更是隻剩一個閑職。”

“但霍巡人在邊城,我們不得不防啊!”

聞言,玄隆帝想到了當年他之所以要讓霍山交出兵權的根本原因。

當年,他曾接到一封西邦的密報。

他的眼線稱在西邦曾親耳聽到,西邦王有意拉攏霍山,打算讓霍山與西邦聯手,共同瓜分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