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到達“執事堂”那十一人一來到澹台月明等人身前,便恭敬致禮問訊,顯得十分恭謹有禮,確實是訓練有素,領頭那人是個彪悍陰鷙的青衣三代弟子,在向禦清子等人見過禮之後,直接轉向澹台月明說道,“弟子嘯天朗見過師父,該如何行事便請師父示下。”

“嗯。”澹台月明點點頭未置可否,騰身躍入鼎爐爆裂被炸出的深達幾丈的土坑之中,在碎石泥土上來回踱著步,不時的彎腰在碎石中撿出一塊碎片,放到眼前看看,移至鼻子之下嗅嗅,尋找著一切可疑的氣息。

嘯天朗是澹台月明得意弟子之一,修為在元炁境伏氣期,心狠手辣,性格堅忍,負責執掌外門“執事堂”,黑臉無情,凡是被執事堂懲戒的弟子,一旦落入嘯天朗手中無不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沒有不對其恨之入骨的,是以西麗山內外門數千弟子,除去少部分修為在其之上的人,其他弟子都避之如虎,背後皆稱之為“嘯天狼”。

外門“執事堂”的三十名弟子在嘯天朗的帶領之下剛剛來到符紙工坊,幸存的灰衣弟子立刻便有一種大禍臨頭之感,許多人不免惴惴不安,更有膽子小的開始瑟瑟發抖,嘯天朗立在坑邊,身子站得筆直,雙目寒光畢露不斷的在符紙工坊灰衣弟子麵上看來看去,對他們的畏懼反應頗為滿意。

符靈兒前幾日在給陸青介紹西麗山之時,對外門“執事堂”管事弟子嘯天朗也是一帶而過,是以陸青對其並沒什麽印象,見其挾威而來,透著一股淩視一起的傲氣,除了對澹台月明和禦清子華陽子等人畢恭畢敬之外,根本將其他人等視如無物,便是對嶽華山越清霜兩人也是冷冷的微微點頭,全無一絲同門情誼的暖意,至於其他低階弟子,更是冷眼斜睨,全都沒放在眼中。知道此人雖然不過是青衣弟子,在西麗山內外門之中卻地位超然,定然是澹台月明在後為其依仗,此人方能如此目中無人。

嘯天朗目光隨機向陸青等人掃來,一眾灰衣弟子頓時瑟瑟發抖,陸青不想在此多事之時另惹是非,便將頭就勢低下學著其他灰衣弟子一樣蜷縮起來,沒想到嘯天朗眼尖,一下便覺得陸青黑頭土臉十分眨眼,便厲聲說道,“這個黑頭家夥是誰,怎麽這麽眼生,這般猥瑣肮髒,別是山下混進來的乞丐,來人速速將此人拉過來審問。”他身後幾個“執事堂”灰衣弟子立刻走了出來,幾步來到陸青麵前,伸手便想拉陸青出來。

嘯天朗依仗是澹台月明愛徒,又身為“執事堂”管事弟子,在西麗山宗門之內地位超然,行事便有些為所欲為少了些規矩,一到熔煉堂符紙工坊便要找人下手,以立威權。

禦清子輕輕“哼”了一聲,對其行徑頗為不屑,暗道無論如何這裏也是我禦清子統轄之外門“熔煉堂”,一個三代青衣弟子也跑到這裏大呼小叫,真是沒了章法規矩,但禦清子自命身份尊貴,懶得與一個小輩爭個短長,便冷哼一聲掃了嘯天朗一眼便抬頭看天,不理不問任由嘯天朗胡鬧。

嶽華山城府較深還沒言語,越清霜卻早已按捺不住,身子一動便已到了陸青身前,那幾個“執事堂”的灰衣弟子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越清霜一人賞了一個嘴巴打了回去,那幾人捂著臉轉頭看向嘯天朗,越清霜威名在外,這幾人身份雖然超出同等灰衣弟子十分,卻也不敢對越清霜如何。

越清霜俊臉一沉,厲聲說道,“誰給你們的狗膽,敢到‘熔煉堂’的地方撒野,此人乃是師尊新收入門的弟子,別說鼎爐煉爆最終的原因尚未找到,便是符紙工坊弟子該受責罰,卻也輪不到你們這幾條狗上來亂咬!”

越清霜脾氣暴烈,性如烈火,此時將“執事堂”幾個灰衣弟子一陣責罵,明裏是斥罵幾個灰衣弟子,暗地裏卻是指桑罵槐,直指嘯天朗等人。

嘯天朗陰著臉道,“我負責執掌外門‘執事堂’,主管宗門內外低階弟子違犯戒律之事,有宗門印信在身,越師妹,你莫不是要阻止我執行宗門事物吧!”手按腰間,雙眼之中寒光外射,立現咄咄逼人神色。

他以宗門印信之事壓人,完全是暗示越清霜若是執意阻撓,便是違犯宗門戒律,自己便有權連越清霜一並治罪。

陸青連忙對越清霜說道,“多謝越師叔仗義出手,千萬莫要因為此事傷了你們同門情誼,我跟他過去便是,我又沒有做錯事情,怕他能將我怎樣?”說著便踏上一步,超過越清霜向著嘯天朗走去。

“我還就管定此事了,事情沒有明了之前,任何人都休想動‘熔煉堂’弟子的一根手指頭!”越清霜身體躍起直接飛過陸青頭頂,落地時手中寒光直耀,已經將她的上品法器“霜華劍”抄在手中,看來嘯天朗再稍有不敬,她就會兵戈相見!

“行了,嘯天朗,此人確實是你禦清子師叔新收入外門的弟子,你莫要以貌取人,眼下查找鼎爐煉爆的原因重要,不要節外生枝,去跟你越清霜師妹陪個不是。”澹台月明突然在坑底說話,之後便身子一躍跳了出來。

“是,師父,弟子這就向越清霜師妹賠禮。”嘯天朗雖然口中應答向越清霜賠禮,但雙目卻盯著越清霜帶著挑釁之意,遲遲沒有賠禮。

禦清子嗬嗬一笑,“算了,都是同門師兄妹,陪什麽禮,再說清霜也有錯,不該出手打人,嘯天朗師侄,用不用你華陽子師叔派些弟子過去給剛剛那幾個灰衣弟子看看傷勢。”

嘯天朗衝著禦清子拱手,“多謝師叔厚愛,看傷什麽的就不用了,都怪他們自己學藝不精,被越師妹懲戒一下,對他們的修為大有好處,這都是他們的造化,求還求不來呢。”

禦清子哈哈笑道,“嘯師侄不計較就好,我還真怕你們三代弟子之間傷了和氣。”

“哪裏會,師叔多慮了。”嘯天朗朗聲回道,弓著身子緩緩退了回來,冷眼看了剛才被越清霜打了耳光的四個灰衣弟子一眼,那眼光陰冷無比,令人不寒而栗。

嘯天朗低聲說道,“既然師叔寬恕爾等,便都自折右臂,統統滾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