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玉佛站在趙天霸和陸青之間的位置,背朝陸青麵向趙天霸。“天霸兄此番被太上老祖以七寶為骨蓮花為肌重練了元神金身,奉了師命下山,便是為了給真清教主助陣尋找太玄玉牒,可真有此事?”
趙天霸此來的目的,陸青並不知道,乍聽了這話也不禁感到震驚,忍不住看向趙天霸。閑淡散人卻又咂舌不已,“乖乖,七寶為骨蓮為肌重煉元神金身,他如此淬煉,隻怕是紫雷天劫都能抵的過去了。”
見玉佛詢問,隻聽趙天霸說道,“確有此事。老祖饒過我當年闖下的大禍,天霸此番下山便是將功贖罪來了。”
閑淡散人心裏又是一哆嗦,湊在陸青耳邊說道,“陸師弟,他給真清教主來助戰,隻怕不會當你是朋友了。”
趙天霸耳識通透,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一瞪眼睛斥道,“誰說得?!你這個衰人是什麽東西,怎敢品評我與陸兄的交情?”
閑淡散人將頭藏在陸青身後,一聲大氣不敢出,心中嘀咕,乖乖,這瘟神我可惹不起。眼下我虎落平陽被犬欺,隻好乖乖低頭了。
憑著與趙天霸的生死交情,陸青當然不相信他會對自己動手,隻聽趙天霸又道:“玉佛先生,咱們之間也算有過數麵之緣,在大東海還曾經並肩對敵,天霸希望你這次放陸兄過關,請不要攔路。”
玉佛說道,“天霸兄,小僧也是元神種子被大勢法王扣在金輪寺下靈山識海之中,身不由己不得不為。隻要陸公子將兩件法寶留下,小僧是不會為難他的。”
蠻妖兒氣道,“開口閉口都是要搶人家的法寶,這還算是不為難麽,你們佛門弟子真是舌燦蓮花,居然把個強盜行徑說得冠冕堂皇有理之至。”
玉佛嗬嗬一笑,“金剛指環本就是密宗金輪寺的鎮山之寶,冰蟒大王,你說我將自己的東西要回來,難道還有錯麽?”
蠻妖兒說道,“那大化渾天爐是你們金輪寺的東西麽?你怎麽也要?”
玉佛說道,“大化渾天爐是西麗山符籙派的寶物,陸公子現在已成了宗門叛徒,西麗山的東西自然是要歸還宗門的,我向陸公子討要這件東西,也是收了靈華天尊的托付。受人所托,總要盡心盡力的吧。”
玉佛平時看似沉靜少言,其實言辭犀利隨口就來,幾句話說得言之鑿鑿,好像陸青拿了那兩件東西就是千不該萬不該似得,搞得蠻妖兒一時無言以對。
“玉佛先生,在下倒是想問一句,”陸青微笑說道,“人生天地之間,靠什麽頤養生命,繁衍生息?”
玉佛一愣,這當口怎麽問起這麽淺顯至極的問題來了,當下隨口答道,“人秉天地所生,若想活命生存,自是以天地所生的五穀為食,或者以他族的血肉為生,這有什麽好問?”
陸青又問,“修士修煉靠的是什麽增長修為?”
玉佛說道,“當然是靠吞納煉化天地所生的五行靈氣來用了,這有什麽奇怪?”
陸青哈哈笑起來,“玉佛先生,若按你所說,金剛指環是金輪寺的鎮山之寶,自己宗門沒本事守住被門下弟子盜走遺失,被人撿去便得完璧歸還。那這天下多如牛毛的佛道修士,生長靠的是天地所養,修煉盜取的是天地所生的靈氣,這人一身都是從老天那偷盜來得,按你說得話豈不是都要還給老天。照這般道理,你一身虧欠老天的還沒有還,憑什麽在這兒跟我討債?”
玉佛一翻眼睛,“無稽之談。都還給老天,那天下修士豈不是都死光了。”
“再說,大化渾天爐是西麗山符籙派‘玄通黑靈符’一脈的祖師大化老祖留下的寶貝,我是玄通黑靈符一脈的傳人,這東西歸我所有天經地義,便是靈華天尊來了,也沒道理取走。”
玉佛麵色變冷,“這麽說陸公子,你是舍命不舍寶了?”
陸青說道,“你要東西,憑武力神通來奪好了,不要說什麽托辭。”
“好。”玉佛拉開架勢,抬起雙掌準備動手,又對趙天霸說道,“天霸兄,你既然奉了太上老祖的法旨來給真清教主助陣,想必不會攔阻小僧吧?”
“那是當然。”趙天霸嗬嗬一笑,座下的金翅鯤鵬一展雙翼,一下便飛到了陸青和玉佛中間的位置,“隻是在這之前,我要先討教討教玉佛先生的神通法術。打過之後,你再向陸兄討要寶物吧。”
一聽趙天霸要和玉佛動手過招,閑淡散人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忍不住“哈”的一聲笑出來,“這和尚要是被金翅鯤鵬一抓爪得粉身碎骨,還怎麽要債啊。”
亞龍王也笑著接口道,“便算是給抓斷了手足變成殘廢,還要求咱們給送回金輪寺去,他還怎麽厚著臉皮討要寶貝啊,哈哈......”
有趙天霸撐腰,這兩個家夥立時變得得意洋洋起來,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玉佛眼露寒芒,冷聲說道,“小僧若是不死,第一個先要了你兩個的命。”他微微一動,身子已經後掠二十丈,與趙天霸拉開足夠的距離,懸於空中蓄勢待擊。接著他口中結印念咒,“千手千眼,怒目金剛。”
白光閃耀,憑空裂開一道縫隙,玉佛的護法神怒目金剛偉岸巍峨的身軀出現在眾人麵前。
“陸青,帶著你的人躲得遠些,免得被殃及池魚。”趙天霸說道,輕拍金翅鯤鵬後頸上的翎毛,神鳥展翅憑空拔高了十幾丈,與玉佛遙遙相對。金翅鯤鵬巨大的羽翼扇動,罡風旋流,攪得海浪翻騰起來。
大戰在即,風起雲湧。
陸青也不強撐著出頭,自己這幫人馬上去不過徒然添亂,當下使出“化雲術”幻化了一團雲霧出來,卷著閑淡散人等一起飛出去數十丈,遠遠的觀戰。
這時候海麵上琴音叮咚,遠遠的傳來,將巨瀾怒濤的聲響都壓製了下去,接著一層霜霧從南麵襲來,哢嚓哢嚓的聲響不斷,海麵上居然結成了一層寒冰。一座四角亭閣出現在不遠處的視野中,一個身著綠衫的女子坐在亭中撫琴,娉娉婷婷,露出的雙臂雪白,上麵布滿了細細的冰裂紋,閃著瑩瑩白光。
“玉佛的手,天霸的戟,這兩人多年齊名,小女子何其幸運,終於看到兩位對決的這一刻。”
甄冰琴,裂冰琴妖,在欲海九界中唯一遺留在天英界上的一脈當家之主。
“又見甄島主尊嚴,陸青何其幸之,在下見過島主。”陸青離著老遠,向甄冰琴抱拳問訊,甄冰琴對自己的恩情,確實也難以盡述。她是玉佛反出金輪寺後的恩主,與玉佛一前一後出現不足為怪。
甄冰琴也站起還禮,“陸公子別來無恙,修為又精進許多,真是可喜。”
玉佛卻對她的出現反應卻是微微一愣,旋即說道,“甄夫人,您為何到這裏來,小僧已經重歸金輪寺麾下,這個渾水你還是不要趕了。”
甄冰琴說道,“多年交情,我又怎能袖手旁觀,便算我道行低淺插不上手,便在一旁觀戰也是好的。”
亞龍王自是沒見過甄冰琴,“這女人是誰?怎麽妖裏妖氣?”
“你們蛟妖跟這女人可比不了。”閑淡散人撇了一下嘴巴,“若我看的不錯,這女人身上有上古妖族裂冰琴妖的強烈氣息,怕是這一妖族在天英界上的遺脈,是純正的上古大妖,你們一族,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亞龍王“哼”了一聲,衝著閑淡散人揮了揮拳頭,“扯淡,你少在這跟我吹海牛-逼,等一會兒那小白臉和禿頭打起來,我便偷偷把那女人捉來給你看看。”
“好,一言為定,你可不要反悔。”閑淡散人心裏大樂,暗道你這傻子去找晦氣,不給打得頭破血流才怪。
“不要亂來,誰要是去惹甄島主的麻煩,我第一個不答應。”陸青喝止住亞龍王和閑淡散人,心中卻在琢磨,若是甄冰琴向趙天霸出手,自己少不得也要和她周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