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的仇,我一定要報的!何況便算我不來,真一派和悟真教也是要對大雪山動手的。真一派之所以一直隱忍未動,全是因為大雪山尚有你在坐鎮。所以你一死,笑天雲第一個便派龍劍和林飛熊出山了。”巫懷山陰著臉狠狠說道:

“我當時一聽說你遭天劫而死,心痛如絞,便將這筆帳也一並算到了大雪山頭上。正好龍劍和笑天雲等身死失敗,我便請命出山。孤晴是大雪山的叛徒,我救了她出去幫她煉成玄牝劍法,讓她來作踐大雪山劍派,我仇報的便更加的爽快。而且我特意慫恿師尊派了妙玄道人也來到大雪山,便是為了利用完他之後,一並除去。”

元雪真人嗬嗬冷笑,“沒想到你還認為我和妙玄道人之間不幹不淨。”

巫懷山狠狠說道,“這老東西當初在大雪山做客修之時,壞了好多女弟子的貞潔,還跟你來了一次九陰寒煞靈脈,出去後便得了若幹冰魂蠶絲煉製法器‘千絲纏’,而且還到處亂講和你怎樣怎樣,我受不了人家的風言風語!我忍了十幾年,終於讓他死在冰魂蠶口中,我這口惡氣也算出了。”

陸青暗忖,他兩個之間恩怨交織,雖說是孿生兄妹,可是之間的關係卻頗不簡單,很是耐人尋味。聽兩人對話,好像那恩怨在十多年前便已經種下,而且妙玄道人還被牽扯進來,真是令人吃驚。難怪妙玄道人曾經煉製了兩件以冰魂蠶絲為料的法器,原來這家夥曾經在大雪山做過客修。而且那時巫懷山好像也是大雪山的弟子。

這其中關係實在難以理清,陸青尋思了一會兒,初步得出結論,巫懷山和元雪真人是孿生兄妹,曾經同為大雪山弟子。而妙玄道人當時是大雪山客修,卻因為與元雪真人之間的風言風語而被巫懷山懷恨在心。後來巫懷山因為某事被掃地出門,他便下了毒誓,轉而拜入了真一派的山門。他在西昆吾山上隱忍修煉了十幾年,終於聽說元雪真人遭遇天劫而死,便來尋機報仇了。

現在看來,當時在淩霄閣下殺死劉雁昭、楚南星的是巫懷山,半路殺出救走妙玄道人的也是巫懷山。而劫走澹台嫣兒和玉歌,最後在冰屍穀殺死玉清滅口的卻是元雪真人無疑了。

他們兄妹不經意同時穿了十六年前元雪真人縫製的衣袍,卻給陸青造成了偌大的困惑。

陸青問道,“巫懷山,你與妙玄道人是同門師兄弟,又同在大雪山上待過一段時間,為何在萬年寒潭上你出手救他時,他不識得你?”

巫懷山嗬嗬冷笑,“他當年在大雪山做客修時,我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弟子,他的眼睛都在那些女修身上,自然不會多留意我。在西昆吾山上,本座在觀音峽渺音瀑潛心修煉十幾年,連師尊的麵都見不上幾次,更別說他了。此次出山也隻以宗門靈符彼此傳信。本座想要謀算他,怎麽會不多加些小心呢,嗬嗬......”

陸青又道,“巫懷山,你安排妙玄道人殺光了大雪山弟子並劫走了冰玉,卻故意沒殺死玉歌和玉清,讓她們來給我傳信麽。”

巫懷山道,“我若把人都殺光了,還怎麽把你引進玉龍殿祖師墓來?總要留下兩個人報信的。但一入大雪山冰封禁製之內,妙玄道人手上的冰玉便被人出手劫走了。當時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沒料到冰封禁製內還藏著另外一個高手。現在我明白了,柔妹,這人就是你。”

元雪真人說道,“我知道本座遭天劫而死的消息一傳出去,你一定會來,但卻沒料到你來得這麽快,而且出手如此狠絕,將大雪山上下數百弟子統統的殺光了。好在我出手及時,從妙玄道人手上奪下了冰玉,若不然大雪山可真是血本無存了。”

冰玉看著元雪真人,“師父,你既然沒死,為何不早些告訴弟子呢,害的弟子常常在夜裏哭醒。”

元雪真人輕聲道,“我本來計劃借著陸青來借九陰寒煞靈脈之機,幫助你完成大雪山秘劍‘玄牝劍’的修煉。你煉化了他元神境修為的元陽精魄,自可草結金丹,為師就會出來和你相見。到時候憑著你金丹期的修為,加上大雪山數百弟子,由為師坐鎮,便算真一派再來,也當可一戰。沒想到還是錯算了巫懷山和妙玄老道的行動速度,還好有祖師娘娘庇護保佑,為師及時出手從妙玄道人手上救下了你。”

冰玉又問,“師父,你詳裝仙逝躲在冰墓中,外麵的事兒卻統統知道,難道宗門內還有知曉內情的人麽?”

元雪真人道,“隻有玉清一人知情,我藏在冰墓禁製中又不能天天出來,隻好在大雪山上安排一個耳目,玉清當初是我從山下收的孩子,知根知底。”

陸青冷聲問道,“在冰峰之外,你為何殺了她?”

元雪真人說道,“玉清當時要為你說出本座尚還健在的實情,我大事未成,隻好先殺了她。”

冰玉哭出聲來,看著元雪真人不住搖頭,似乎不認識她一般,“......師父......玉清和弟子情同姐妹,你......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大雪山的道統傳承,玉清死得其所。”

“......不。”冰玉的抗拒蒼白無力,她忽然象想起了什麽,一下抓住元雪真人手臂,“......那玉歌哪裏去了,她不是也和玉清一起進來祖師冰墓了麽?”

元雪真人搖搖頭,“我從冰墓內擄走她和澹台嫣兒,便一路下來萬年寒潭。玉歌她修為不濟,沒等出了寒潭便凍死了。”

“......”冰玉此時欲哭,已經感覺無淚。

陸青禁不住握緊了澹台嫣兒的手掌,心中暗想,若不是嫣兒是純陰寒體,又有當年寒荒道人封印在她體內的寒荒極域九陰訣的修為,怕也是會被一並凍死吧。元雪真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陰絕狠辣,實是不輸於笑天雲等人。

澹台嫣兒被他握緊了手,心情激蕩,忍不住轉過頭對他輕輕一笑。

元雪真人歎了一口氣,說道:“巫懷山,我知道你恨師父九降仙尊入骨,可你忘了曾經發下的誓言了麽?”

巫懷山搖搖頭,“我說過,若柔妹在大雪山一天,我若對大雪山不利,便死在萬年寒潭之下,永世難以超生。可......可,我以為你遭天劫死了。”

“我若不行此下策,你會來麽?我若不把大雪山潛在的敵人除去,冰玉又怎麽能坐穩宗主這位置。現在你既然已經來了,咱們兩個便做個了斷吧。”

“我不能對你出手。”巫懷山搖搖頭,看了一眼冰玉說道,“柔妹,我真是不明白,你本身修成了玄牝劍後,修為也到了元虛境第二層元嬰期。你安坐大雪山之主的位置,正值如日中天之際,年紀又輕,穩穩的修煉下去,此生飛升成仙不成問題,卻為何要強行度天劫?而且這女娃性子柔弱,根本當不得一派宗主大任,你何必要苦苦扶她上位?”

元雪真人冷哼一聲說道,“你在真一派門中,難道不知道天英界大劫將至麽?傳說這一劫當屬萬年一遇,水火大劫無情。以元虛境的修為,根本別想抗衡過去,本座強行挑戰天劫,雖然九死一生,但這個險值得一冒。眼下我渡劫失敗,修為落在元神境中,此生已經無望。選了冰玉出來,實是寄予了大雪山未來的希望。你既然不先與我動手,本座可要出手殺你了!”

她們本是孿生兄妹,元雪真人卻為了大雪山的利益,要跟巫懷山出手,其心之狠辣果決可見一斑。

巫懷山說道,“柔妹,你我之間的宗門恩怨何不暫時放在一邊,眼下咱們兩人聯起手來對付陸青,奪了他身上東西方是正經。我們擒住了他,再要她給冰玉仙子煉劍,又有何不可呢。”

冰玉喊道,“我不煉那劍法!”

元雪真人冷冷的目光轉了幾下,衝著巫懷山緩緩的點頭,“好!聯手對付陸青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