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冷月如鏡。
陷空島距離鎮海府大約八百餘裏。
姬丹駕了劍器遁光,飛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才勉強在子時三刻趕到。
陷空島不大,構造奇特,隨著大東海洋流走向,島的主體每一個時辰變一個方位,一天變化三周。整座島嶼煙霧氤氳,煞是詭秘。
姬丹按著師父妙香道人給的方位落腳上島,腳步聲窸窣,奔無香穀而去。
這一條入島路徑是妙香道人特別明示的,兩側樹林煙霧彌漫,隻有中間一條蜿蜒小徑竟然絲毫霧氣沒有,十分奇特。
一絲月光灑下,照著一身勁裝的姬丹,更顯身材凸凹惹火,玲瓏有致。
“該不會誤了師父的事兒吧,不知道有什麽秘密的大事,卻要選在這種鬼地方見麵。”姬丹低聲自語,忍不住打了個哈吹,身子骨倍覺慵懶,隻想躺在暖暖的被窩中沉沉睡去。
她麵上現出一絲笑意,春意濃濃,更顯她嬌媚妖豔。腦海中浮現一張俊俏的少年容顏,那少年嘴角上鉤,透著一絲邪笑。
她心中不住尋思,“......下午從九鼇島那山上下來,我自去與師父約好的地方見麵,之後獨自一人向居住的客棧返回。沒想到在經過一片樹林時,隻覺一陣清香撲麵,便著了道摔倒在地,渾身酸軟無力頭腦卻十分清晰。那人用錦帕蒙了自己雙眼,一路挾持著自己來到一間屋子,就勢扔到了一張床榻上。那床又酥又軟,又有一股子幽香,簡直讓人浮想聯翩。他將我身上衣物一股腦剝得精光,卻將我塞進被窩,不但沒有撲上來,反而帶上門走了。我全身不能動,既驚慌害怕,卻壓抑不住一絲好奇,這樣的事兒隻聽過卻沒碰到過,采花采到真一派頭上來,他不想活了麽......”
“......那人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回,帶上了門,卻躡手躡腳的走至床邊,與先前大不相同,真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呀......掀開被子,看見了我的身子,卻愣了好半天,吞口水的聲音都聽得見......他手口並用弄了我半天,卻不把我麵上的錦帕扯去,真是古怪......我被這廝弄得渾身酥麻,心裏癢癢的不知怎麽發泄才好,直到他抬起我的腿,一根熱熱的東西插-進來......那真是一股鑽心的疼痛......不過卻漸漸好起來,真的好奇妙,原來......男女之間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她吃吃的笑起來,有一絲意猶未盡,暗自忖道:“......我任由他揮汗如雨,那奇妙的快樂感覺象飛,等我手腳活絡過來一下扯掉錦帕,想要看看壓在我身上的人是怎生模樣......卻原來是悟真教紫雲子那個家夥,那家夥嚇得麵如土色,跪在地上向我表露心跡,發了一番海誓山盟......我原是對他頗有好感的,見他這樣便有些憐惜他,就原諒了他......沒想到他又要來......”
她輕輕啐了一口,暗忖道:“這該死的紫雲子,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一氣弄了人家三回,搞得我腰酸背痛,隻想躺下去沉沉睡去,這要是誤了師父的事兒,麻煩可就大了!”
她使了真一派獨門縮地神通,身子向前急速躍進,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繼續胡思亂想。
“這個紫雲子,雖然猴急了些,不過容貌俊秀,身材健壯,最重要的性子溫柔可心,頗為擅長閨中情趣呢。若不是我對他早已芳心暗許,豈能容他輕易得手。不過他還是沒些輕重,便是要想向我表露真心,卻也不好選在這個當口,而且那方式手段,實在......難以啟齒......他選得那是什麽地方啊......環采閣......當本姑娘是妓院中的頭牌麽......難怪那床榻那麽酥軟香豔......”
姬丹一邊回憶著個中妙味,身子卻快如疾風向前奔行。
前方視野忽然一下開闊起來,她進入了一座幽深的山穀之中,這山穀四麵環繞小山,山上都被濃霧深鎖。穀中煙霧淡薄,生滿了一人多高的花樹,在這冬月裏,竟然開遍了粉紅色的花瓣,煞是嬌豔美麗。
花香淡雅,沁人心脾。
淡淡的月光射進穀中,眼中景物都如蒙上了一層輕紗。
一個瘦削的身影站在山穀中央,背對姬丹,秀長及腰的黑發隨風輕舞,飄逸出塵。
那背影雖然瘦削,對姬丹卻有一股無形的威懾,她走至穀中距離背影尚有十步距離,心中忐忑不安,“......師尊,弟子來得遲些,可還來得及麽......”
“跪下!”
那聲音雖然如燕鳴鶯啼,卻冷如秋水不怒自威。
姬丹腳一軟,噗通跪下,手裏捏著的五色錦帕卻都被掌心的汗水浸濕。
那人抬頭看看天,哼了一聲,“時候尚早,你爬近些。”
姬丹聞聽向前爬了三五步,卻猶豫著停下。
那人鼻子輕輕噏了一下,穀中涼風驟起,吹落花瓣如雨,姬丹隻覺遍體生寒,就彷如一絲不掛跪在雪山一般,忍不住打個寒噤。
那人猛然轉身,看麵容卻隻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麵頰肌膚白如玉脂,右頰上有一個淺淺的梨渦,靈動的雙眸中都是寒光。她厲聲道:“你這身上這麽汙濁,曾經的處子體香哪裏去了!是哪個醃臢東西壞了你身子?”
姬丹嚇得魂飛天外,師父妙香道人道行簡直駭人聽聞,動動鼻子就知道自己的處子之身下午已經給人壞了,一時間雙手背在身後,一下坐倒在地。
“......師尊......弟子和那悟真教紫雲子師兄......是兩情相悅......早晚要結成雙修道侶的......”姬丹不敢撒謊,大著膽子把話說出來。不過和別人私定了終身,師父用得著這般光火麽。
“本座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報答本座的麽!”妙香道人向著姬丹走了兩步,咬牙切齒的說道,臉上升起一層綠蒙蒙的煙氣,看起來有些猙獰。
姬丹九歲入門,今年剛好十六,妙香道人一共養了她七年。
姬丹從來沒見過妙香道人這個模樣,被嚇得魂不附體,身子不住向後挪動。“......師父......您要弟子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兒?”
“本座是要你這本來清淨如玉的處子之身,可是卻讓那個醃臢的紫雲子給毀了!不過才幾個時辰未見,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真是可恨!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步。”妙香道人臉上綠氣更濃,幾絲皺紋緩緩爬上她的嬌嫩臉頰,那肌膚以目所能及的速度枯萎著。
“......要弟子的身子?......師父,您的臉怎麽了!”姬丹想逃,可是她沒那個膽子,身子沉重如石。
妙香道人點點頭,語氣有所緩和,卻變得有些蒼老,“因為......本座再次屍解的日子到了,為師養你的身子近十年,日日以茯苓、仙芝等珍貴仙草哺育,養的你體香如蘭,便是為了這一天。不過,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最終還是讓人給毀了,可恨可歎!”
這一番話對姬丹來講無異於五雷轟頂,師父從前對她千般萬般的好,竟然是別有用心,不禁淚流滿麵哽咽說道,“......師父,您養我數年,對弟子百般嗬護,竟然......竟然是為了......養一個屍解時好用來陰神奪舍的肉身......你......”
“你以為呢?憑你的資質,難道還妄想傳承本座的衣缽不成!”妙香道人一撇嘴,臉上爬滿皺紋,綠氣漸濃,竟然有幾塊屍斑生出,看起來煞是嚇人。“時間來不及了,雖然你的身子被人髒汙,本座元神寄了進去,功力憑空會下降三成,但也好過一無所有。來,速速過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