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激憤惱恨交加,難以自已,“砰”的一聲將桌子拍得四分五裂。一時氣脈倒逆淤阻說不出話來,心中發了毒誓,定要將極北冰玉島和真一派、悟真教三家連同七劍聯盟的其他五家,統統在東神洲上鏟除!方解心頭之恨。

陸青急促喘息了一會兒,眼中噙淚,輕撫陸無雙後背,“無雙,眼下咱兄弟終於聚首。一定要好好活著,謹慎從事,將陸家的敵人一個個從東神洲上鏟除,血債血償!隻有把力量積攢到巔峰,才是最後的強者!”雙手握拳,骨骼哢哢作響,幾乎便要瘋魔。

陸無雙點點頭,嗚咽道,“三哥,我聽你的。”

過了半晌。陸青問道,“胖子,你是怎麽到西麗山的?”

陸無雙抹了一把眼淚,“那夜敵人攻至陸家,雙方血戰一場,死傷狼藉。大火熊熊燃燒,我接著混亂逃了出來。連夜向中商國跑路,剛剛到了邊界,便碰到了那長得象娘們一樣的妖人和真一派那幫雜毛。我哪裏是他們對手,隻好束手待斃。正在這緊要關頭,神霄派的雷霆老道從此路過出手把我救了。他一樣不是那幫王八蛋的對手,隻好帶著我一路向南逃到了西麗山腳下。”

“神霄派?道門雷法一派的正宗傳承,道門十三派之一。”

胖子點點頭,“嗯,那老道是那麽說得,他不但救了我,還收我為徒。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三十年前他曾經受咱們陸家老爺子一飯之恩。為了救無雙上山,他也死在那妖人之手。嗚嗚......”一想起雷霆道人,胖子小眼睛眨了幾下又要哭。

象娘們一般的妖人!定是狄雲秀無疑。便將他的相貌樣子還有夜殺的模樣跟胖子說起,陸無雙連連點頭說是。陸青心中了然,狄雲秀遊曆在外許久未歸,原來和玉麵飛龍玉飛辰一樣,投入了極北冰玉島。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圍殺天劍陸家和蘇家,卻也是冰玉島一支重要的力量。他現在應該離開西麗山的範圍了吧。

胖子又道,“雷霆老道跟我說,極北冰玉島聯合真一、悟真教兩派大舉出動,一是為了瓜分七劍聯盟在文淵國境內大片的靈山礦脈和靈草藥圃,另一個目的便是要找尋咱們從悟真教王誌敬身上得到的那片玉簡。其他什麽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陸青哼了一聲,“靈礦靈草是修真者修行的命脈,他們若不瓜分我陸家的基業反倒是怪事了。想得到那片錄著‘玄天遁甲經’的玉簡,哼,做夢!我定可毀了它,這些畜生也別想得到一絲一毫的玉屑!”

胖子止住抽泣,“等過些時日,能不能陪我去神風山神霄派去一趟,雷霆老道有個親人在山上,他怕有個閃失,托付了給我。”

陸青點點透,“雷霆老道對我陸家有恩,從此神霄派的事兒便是陸青的事!”

胖子陸無雙又道,“師父讓我上山來找嶽華山,說兩人交情甚好,一定會收留我。沒想到嶽華山翻臉不認,還讓那個叫祈福山的龜兒子把我關起來。”

陸青拍拍他的肩頭,“嶽華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終不會有好報。咱們現在沒空理他,等騰出手來,一並收拾了。”

陸無雙又問起陸青是如何脫得玉麵飛龍之手,陸青便簡明扼要的說了一番經過。當聽到化名玉麵飛龍的玉飛辰死於禦清子之手的時候,胖子擊掌叫好,“這家夥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又聽到陸青被靈華天尊收做第八弟子、聚陽台為澹台嫣兒驅毒、血煞穀試練血戰的經過,胖子更是唏噓不已。

這時“當當”的鍾聲敲響,一聲聲的傳到天獄崖。莫望清急匆匆推門而入,“八師叔,大事不好!普化殿大鍾敲響,宗主緊急召集弟子在普化殿會聚,怕是要追究咱們傷了祈福山燒了屋子的事兒。”

“哼!惡人先告狀。”陸青冷笑一聲,周身充滿了一股煞氣,“不要自亂陣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胖子你在天獄崖上等我消息,靈華天尊豈會也是非不分!”

陸無雙應了一聲,看著陸青就要離開眼巴巴的頗為不舍。陸青又吩咐道,“望清,你速速去五行祭壇尋到祝三娘。隻說是天獄崖眾弟子有難要她速速趕去普化殿,以祝三娘性子定會立刻離開五行殿。淄光真人視她如珍寶一般,豈能容得三娘有些許散失,必會一起跟去普化殿。有淄光真人在場,陸青看那些跳梁小醜敢有什麽動作!”

莫望清大感欣慰,暗道八師叔雖然處在悲憤氣惱無以複加的時刻,頭腦竟然冷靜的很,能想到動用淄光真人這步妙棋,氣度確非常人可比。應了一聲急急的先本五行祭壇去了。

陸青又叫來王三金,囑咐他帶人好好看護陸無雙不得有半點閃失,這才帶著辛懷仁出了天獄崖向普化殿趕去。

普化殿上已經聚了六七十個弟子,吵吵嚷嚷人聲鼎沸,正在激烈的爭辯著。一共分了三個圈子,以澹台月明為首的煉器堂和執事堂人數最多占了大半。禦清子為首的煉符堂人數也不少,緊挨著澹台月明一側而立。華陽子為首的煉丹堂弟子站在另一側。倒是傳法堂弟子最少,因流風岫失蹤多日而沒了主心骨,零散著站在殿口顯得十分落寞。

祈福山右肩頭纏著滲血的絲布和拄著一根木拐的苟烏青站在一處,神情激憤無比,正大聲斥責著一個青衣女弟子。那女子身材窈窕,曲線玲瓏,聲如脆鈴的反唇相譏,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正是祝三娘。原來五行祭壇離此較近,她聽了莫望清報信倒先趕來了。隻是莫望清卻不知道人在哪裏。

靈華天尊靜靜的坐在殿中上座,麵色陰沉如水,淩厲的目光看著殿中弟子不斷升級的爭吵,竟然始終沒有出言製止。

一見陸青等人進殿,祝三娘便飛跑過來,小嘴一撅向著祈福山和苟烏青一指,嗔道,“師父,那個獨臂妖道和那個飛天神瘸欺負三娘,你一定要給我出氣。”

她一張嘴便給祈福山和苟烏青各起了一個諢名,惹得殿內弟子都忍俊不已,倒有一半笑了出來。紛紛在想,祈福山雖然斷了一條手臂,但長相硬朗身為四代弟子,怎麽也夠不上妖道一說。苟烏青更不用說了,腿被莫望清打瘸,眼下走路都費事,更別說飛天了。

“獨臂妖道”祈福山和“飛天神瘸”苟烏青怒不可遏,轉過臉嚷道,“讓殿上的宗門弟子評評理,哪個欺負到她了,反倒是她一來便開始羞辱我們。伶牙俐齒,恨不得連我們祖宗的墳都刨了!”“我們都是堂堂三四代弟子,卻被她罵做‘妖道’和‘神瘸’,這讓人豈能忍得。”“不妨問問她,我們可曾動過她一根手指,看看她身上是否少了一根毫毛,惡人先告狀。”

陸青忍不住低頭看向祝三娘,幾日不見這小妞竟然出落的更加水靈。剪水雙眸流轉,靈秀之氣呼之欲出。似乎修為又精進不少。表麵上看確實一根毫毛不少,反倒因與他人爭辯顯得鬥誌昂揚。

陸青拍拍她的肩頭,和聲說道,“師父來了,沒人敢欺負你,待會兒再找他們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