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明白了,這些號稱名門正宗的道門仙家,私底下的齷齪伎倆比之凡俗界中的盜賊兵匪不相上下,甚至尤為過之!這些人貪嗔癡欲望更為熾盛,練就了上乘的仙道法術,難道就為了更好的盤剝弱者!
看陸青遲疑未決,辛懷仁試探著問道,“八師叔,那咱們不去了?”
“不!”陸青一搖頭說道,“去還是要去的,隻不過由你和望清帶著人去,鄉間也有土豪惡霸欺淩弱小之輩,你撿著這樣的富戶狠狠的搜刮一番,順便清理一下妖怪邪祟,這樣也顯得心安理得一些,記著帶上十五個弟子去,也讓他們曆練一下新學的陣法,我就不去了。”
辛懷仁應了一聲正要轉身離開,陸青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叫住了他,“辛懷仁,你說妖怪好食人之血肉,為何西麗山周邊數十裏的妖類卻與人相安無事,沒有將百姓統統吃光。”
辛懷仁哈哈一陣怪笑,“八師叔,你真是世家公子出身,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當妖怪生性都是喜好吞吃人類血食麽?”
“難道不是?”
辛懷仁笑道,“妖族吞噬人類,往往是迫於身體需要,另外一些妖類修煉邪門外功隻在迫不得已之時才會吞吃人類,一些妖類卻貌若天仙並不喜歡血腥,倒是喜歡吞噬人類男人的陽精滋補,比之人類對於同類的禍害,妖類倒還算是溫和的了,再說,若將人統統吃光,誰還給妖類繁衍血食,這種涸澤而漁的事兒,除了人才會幹,其他族類是不屑為之的,哈哈,陸青你學著點吧!”
陸青被他氣笑了,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沒事了,滾吧!”
辛懷仁說道謝八師叔賞,笑吟吟的喊上莫望清,匆匆吃過早飯帶著十五個黃衫弟子出天獄崖去了。
辛懷仁和莫望清帶著人走了,天獄崖上便隻剩下陸青和十個碧衣弟子,頓時顯得冷清了許多,陸青閑下來沒事,便叫那十個碧衣弟子排演陣法,這十人資質更差修為也低,甚至有一個剛剛過了元精境玄竅期,讓他參與陣法的排布,竟然把陣法威力整體下降一個檔次,陸青心中暗罵執事堂弟子都是瞎眼之人,居然能讓這樣的人才混入內門,西麗山符籙派不衰敗下去,簡直天理難容。
整整演練了兩個時辰,陸青見這些人累的要死,才簡單練出個樣子,陸青隻得作罷,暗道日後還是多在那十五個黃衫弟子身上下功夫得了,免得受罪不討好。
陸青正在煩惱,莫望清帶著三五個人從傳送法陣現出身來,一路飛跑直至陸青麵前,隻見他們衣裳汙濁不整,身上布滿血汙,莫望清額頭上老大一個青包,還在不斷向外滲血,莫望清氣喘籲籲的說道,“八師叔,不好了出事兒了!”
“什麽事?慢慢講!”陸青平靜如水,他養氣功夫做了十幾年,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莫望清坐在一旁大力喘了一陣,喝了一口碧衣弟子遞過來的涼水這才穩當下來,“八師叔,今早你令我和辛師弟帶人下山去周圍富戶那兒打秋風......”
陸青禁不住皺眉,莫望清連忙改口,“不是打秋風,是去尋找一些根骨上佳的少年弟子,順便懲治土豪惡霸,清剿妖怪邪祟之類。剛一出山門,辛師弟便講,距離西麗山東南大約一百裏處,有一祝家莊,大約百八十戶人家,平時打鐵種地、放羊喂牛,非常富庶油水很厚,莊主祝員外曾經在府裏做過幾年小官,也攢下了萬貫家私,他養了幾個兒子,都是生精虎猛彪悍異常,平時欺淩相鄰自是家常便飯。辛師弟說,這消息來源絕密,其他內門三堂的弟子還不知道,咱們速去大大撈上一票,免得夜長夢多被別人得了手去。”
陸青臉色漸趨難看,莫望清渾然不知口吐飛沫繼續說道,“辛師弟還說,最重要的是祝家莊周圍妖怪法力低鄙不成氣候,咱們一去妖怪們必然望風而逃,這一趟鐵定可滿載而歸,關鍵是祝員外有一妙齡女兒名喚祝三娘,年方十六,生的是國色天香閉月羞花,蜂腰翹臀,一步三擺,簡直一個妙人,不妨便順手掠上山來,給八師叔做個壓寨夫......”他學著辛懷仁口吻說話,惟妙惟肖。
“夠了!”陸青一聲斷喝,麵色鐵青,“你們這是借著我的名號出去打家劫舍啊,說!這種勾當,你們從前是不是也頂著宗門名號做過多次?”
莫望清嚇了一哆嗦,隨口回道,“也不常幹!”看到陸青淩厲無比的目光射過來,連忙慌亂的擺手,“不,不,從來沒幹過,沒搶過女人,沒搶過,真的八師叔,望清是個善良的人,不會做這種事,辛師弟的意思是說,那女子根骨較好,不過收入宗門做個碧衣弟子,沒事時還可服侍一下八師叔,對,就是這樣。”
莫望清嚇得滿頭是汗十分狼狽有些語無倫次,陸青看著也覺好笑,曉得他的品性斷然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便翹起二郎腿,緩緩說道,“你們既然摸得如此底兒清,想必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妖怪們望風而逃,祝員外乖乖的把銀錢柴米獻上,並且感激涕零的將寶貝女兒送入山門學藝,那你們帶回來的人和銀錢柴米呢!”
陸青暗道,看莫望清他們幾個的狼狽象,出去十七個人隻回來了三五個,想必在外麵吃了大虧,辛懷仁沒了蹤影,搞不好還折在裏頭。
莫望清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我就說麽,這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不能信,咱們十幾個人興致勃勃奔那祝家莊而去,滿以為可以大撈一把,沒想到那莊子早被兩頭成精多年的妖怪帶著一幫手下占據,咱們沒等到莊子便中了人家的埋伏,差點全軍覆沒,連辛師弟也被人家擒了過去。我若不是要拚死跑回來送信,定會和妖怪死戰不休!”
陸青問道,“什麽樣的妖類?”天英界上,飛禽走獸、山石草木、蛇蠍蟲蟻,吞噬日月精華良久都可成精便妖,是以陸青有此一問。
莫望清吞吞吐吐的回道,“弟子修為淺薄,看不出那兩頭妖類真身,隻是她兩個化身絕色美人,卻是國色天香閉月羞花,祝家莊的百多戶人家,她們倒是沒有吃上一口,隻是采陽補陰吸噬男子陽*精,將祝員外幾個子嗣迷的神魂顛倒,每天介白日宣*淫,將幾個生精虎猛的男子抽的跟人幹似得,八師叔,趕快去救救辛師弟吧,若去得晚了,辛師弟隻怕也會落得這般下場。”
陸青哈哈大笑,“活該他豔福不淺,便讓他去做妖精的壓寨老公好了,本少爺忙得很,沒時間管這閑事兒!”
“八師叔,我看那妖精手上帶著一枚金剛指環不錯,她迎風一抖便變作車輪般大小,白煙滾滾而出立時便把咱們的法器靈符統統都收了過去,”莫望清眼珠轉了轉,看了陸青腰間乾坤儲物袋一眼說道,“我尋思著她那指環中能裝的東西,怕是比師叔的能多上上許多倍,不如......”
陸青心中一動,暗道自己從天劍帶出的這個儲物袋品性太低,確實裝不了多少東西,早該換一個了,妖怪那東西能吞吐白煙收人法器,多半是個寶貝,陸青想了想,冷哼一聲說道,“少拿別人東西誆騙我,沒興趣!”
莫望清嗬嗬一笑豎起大拇指,“視錢財寶物如過眼雲煙,八師叔真大丈夫是也!”
陸青冷笑,“少拍馬屁,和成精的妖怪搶奪寶物,嫌命長啊!”
莫望清低聲說道,“弟子回來報信,在玄通坪碰見了吳青卓師叔......”
陸青問,“嗯,他說了什麽?”
莫望清說,“五師叔說,你們這些個天獄崖的廢物,每日裏隻會浪費糧食,連個把毛賊山妖都拾掇不下,不如一頭撞死!”
陸青嗬嗬一笑,開始閉目養神,“激將法,本少爺免疫。”
“我說也是,八師叔怎會跟他生這閑氣,”莫望清急得抓耳撓腮,不知計將安出,站了一會兒又湊近陸青耳邊說道,“五師叔還說......”
陸青點點頭,“嗯,接著編吧。”
莫望清道,“五師叔說,陸青這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春秋大夢去吧!”他也不知怎麽搞得,這兩句學著吳青卓口吻說話,居然惟妙惟肖有九分神似。
陸青一時恍惚,仿佛覺得吳青卓便在自己耳邊說話一般,那副嘴臉可惡至極!陸青一時氣惱,“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雙目睜開向著莫望清逼視過去,“你才是癩蛤蟆!吳青卓才是,你們統統都是!”
莫望清嚇得倒退兩步,連忙說道,“是,是,我們都是癩蛤蟆!隻要八師叔不是就好!”心中腹誹,八師叔每日與一群癩蛤蟆呆在一起,不是癩蛤蟆是什麽!頓時想到一群蛤蟆呱呱亂叫的情形,臉色不禁浮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莫望清,我被你打敗了,你的嘴戰勝了我,這就救西麗山辛大寨主去,再不去怕連渣都不剩了!”陸青說著站起身來,一眼看到莫望清詭異的笑容,忍不住斥道,“你得意什麽!”
莫望清滿臉堆笑,“沒什麽八師叔,望清天生就這副笑臉,習慣了。”
陸青哼了一聲斥道,“少廢話,前麵帶路!”說著便喊上剩下的十個碧衣弟子一起,準備去祝家莊救辛懷仁。
莫望清看了一眼那十個碧衣弟子,遲疑的問道,“八師叔,您確定都要一起帶走,一個弟子也不留下來駐守。”
陸青氣笑了,“留守個屁,天獄崖除了石頭就是石頭,有個毛東西值得人家一盜,大家同去,正好試試我的新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