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回到乾西宮,腹部流血不止。

大宗師的意劍果然不是泛泛之劍,僅僅是擦過,便入腹數分。

但是能在大宗師眼皮子底下跑掉,而且還完成了任務,對於才五品的他而言已是極不易的成就了。

繼續撕被單……

撕了被單,秦源給自己的腹部包紮上。

隨後,他又撕了些紙,給早已千瘡百孔、不能動彈的阿大糊上。

話說阿大能在大宗師的意劍下,憑借靈活、身體小的特點周旋這麽久,也已是強悍了。

但這一戰,也讓秦源意識到了大宗師的恐怖。

他想成為大宗師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過。

腹部還在滲血。

秦源倒是不擔心會發炎,因為隻要護體正氣還在就不會。

他隻是有點擔心,腹部會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

這特麽要是哪天二弟回來了,衣服一脫正待魯莽時,當當~~露出一條恐怖的長疤,會不會影響女方的心情?

讓後她來個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

我好苦啊……

撲棱撲棱,頭上冒出了二十幾道星光。

怎麽這麽多,是剛剛一直沒有發放的“受傷補償”一塊兒到位了嗎?

秦源咧了咧嘴,心裏終於平衡了些。

不過,看樣子明天還得去內廷衛,買點祛除傷疤的藥,這種藥據說還挺靈。

得,睡覺睡覺,累成狗了。

往鳳**一躺,忽然覺得有點涼涼的,於是又跑回奴婢房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源吃過早飯,拿剁骨刀在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就以此為由,興衝衝地跑內廷衛藥房買藥去了。

當然,也獲得了三點星光。

不過今天的內廷衛有點奇怪,門口竟然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隊伍裏大多數是宮女,有交頭接耳的,有低聲嬉鬧的,也有不時伸長脖頸往藥房裏頭張望的,一個個麵若桃花、翹首以盼的樣子。

什麽情況?

秦源走上前去,往裏張望了下。

隻見藥房櫃台裏,坐著一個眉清目秀、氣質高雅的漂亮男子,男子大約二十五六歲,身穿白袍、頭戴黑色的書生帽,從著裝上看,這應該是太醫院的醫士。

年輕醫士一雙手潔白修長,正給坐在他對麵的一位宮女把脈問診。

那宮女麵色桃紅、含情脈脈地瞧著他,眼看問診結束了,卻依舊戀戀不肯走。

後麵的宮女耐不住了,便齊聲催她,她這才不情願地起身離開,卻是在付診金時,悄悄遞過去一張小紙條。

那醫士也不含糊,老練地接過紙條揣進袖子,又給了她一個浪**的眼神。

秦源看得嘴角一咧,忽然發現後宮好像來了一匹狼,還是條戰狼。

也對,這後宮一個帶把的都沒有,這大夫又長得好看,這些久不見男人的宮女忽然看到了一個配置齊全的成年男性,怎會不芳心大動?

秦源承認自己嫉妒了……褲襠好涼啊。

心裏琢磨著,這女帝老婆什麽時候能來啊,來了趕緊跟她打聽下那赤鯢的下落,他們清正司天天除妖,想必應有線索。

秦源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有宮女開始瞪他了。

“你幹什麽呢,排隊去?”

“就是,不懂先來後到嗎?”

秦源被罵得啞口無言,隻好趕緊來到隊伍的末尾,但宮女那勢利的眼神還是讓他耿耿於懷。

心裏憤憤地想著,沒有鳥用就這麽被看不起嗎?

唰唰唰,獲得六點星光。

隊伍很長,秦源等得很著急,畢竟他現在情況緊急,傷口正在流血,要是再晚一會兒,可就愈合了啊!

大約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輪到他了。

年輕大夫隨口說道,“你是我今天接診到的第一個男……第一個不是宮女的。”

秦源嗬嗬一笑,“沒有掃了你的雅興吧,我可沒紙條給你。”

年輕大夫見自己的小動作被拆穿,不由抬起頭,細看了秦源一眼,隨後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兄台也是性情中人?”

秦源笑而不語,他是人稱天上地下人間妖界從古至今第一大**賊的事,難道也要說嗎?

也是後宮第一個勇攀內廷衛指揮使鍾瑾儀老妖婆“高峰”的人,他有說什麽嗎?

年輕大夫看著秦源那一臉深藏功與名的鳥樣,忽然就覺得很對味兒,於是又說道,“在下楚宴修,兄台怎麽稱呼?”

“好說,在下姓秦單名一個源字。”

楚宴修聽到“秦源”二字,清秀的眉毛微微一凝,隨後笑問,“莫不是人稱‘秦大善人’的那位?”

“哦?”秦源笑道,“兄台也聽過在下薄名?”

“自是聽過。後宮傳言,近來出了個奇人,逢賭必贏,贏了之後便在賭坊門口派銀子,還與不還皆可,在下早想一睹風采,沒想到今日果然得見,哈哈。”

秦源心想,沒想到這事這麽快就傳開了,看樣子以後不能用這招了,要不然那些賭坊弄不好都不讓自己進去了。

“兄台看什麽病?”楚宴修又問。

秦源一抬手……嗯,傷口已經愈合了。

楚宴修嘴角一揚,“就這?”

秦源黑臉,“你好像看不起這個?手這塊我很注意保養的,我不想留疤,想配點祛疤的藥不行嗎?”

“哦,你誤會了。”楚宴修笑了笑,“在下專攻婦科,這種傷口其實你直接買藥就行了。”

“婦科?”

秦源一抬頭,果然看到這貨身後,掛著一麵金閃閃的錦旗,上麵寫著四個大字。

“婦科聖手。”

……

秦源沉默了下,突然很想問問當初他填大學誌願……啊不對,拜師學藝的時候是怎麽考慮的?

楚宴修給秦源拿了藥,然後說道,“此藥一日兩次,抹於傷口,三天後便可保證無痕了。兄台,還要看點別的嗎?”

“看什麽,你不是隻會看婦科嗎?”

“太監也能看,反正差不多。”

“你特麽……”

秦源拿著藥,黑著臉走出藥房。

楚宴修笑嗬嗬地看著秦源出門,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想起什麽,又喊,“兄台,你哪個宮的,有空我去找你啊?”

秦源沒回答,心想哪個宮,你出生的那個宮!

回到乾西宮,拿出藥給腹部和手背的傷口都抹上藥膏,他正在想不知道成華宮那邊現在怎樣了,卻隻聽外麵有人敲門。

一開門,隻見一個老太監,帶著五六個侍衛站在門口。

老太監看到秦源,露出殘缺的門牙,問,“你就是小秦子吧?”

秦源點點頭,“對啊,怎麽了?”

老太監微微一笑,說道,“燕妃娘娘有旨,請你去琴芳宮走一趟。”

秦源眉頭頓時一皺。

自己跟燕妃根本不認識,也沒有得罪過她,她找自己做什麽?

等下,燕妃是容皇貴妃那頭的人,跟敏妃是死對頭……

她來找自己,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昨天幫蘇秦秦打內廷衛,她不爽了?

總不見得是因為夜闖錦衣衛衙門的事吧,要是昨晚自己身份暴露,那來的肯定就是錦衣衛了。

但無論如何,人家按規矩來召人,自己作為沒有主子的太監,是必須去的,否則就是忤逆大罪。

沒辦法,懷著忐忑的心情,秦源隻好跟著老太監,一起去了琴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