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的漢子歎氣道,“哎,州牧大人昨兒又征調咱們灃水號的船了,還是一文錢都不給,這樣下去大夥兒都要喝西北風了!”

另一個身穿綢緞,一臉富態的男子接話道,“一樣,咱們慶隆號前前後後被調去十二艘了,一天的損失起碼一千多兩!也是奇了怪了!天天說水裏有大妖,可是我打聽過,也沒哪家的船被大妖害過啊?”

“狗屁大妖啊!我跟你說,你別外傳啊。”黑臉的漢子壓低聲音道,“據說州牧大人征調這些船,是要找水底的寶藏。”

“什麽寶藏?”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找到了也沒咱們的份!”

“你說,他要是找到了,能賠償咱一點損失不?現在咱水號都快支不出薪水了,底下人一個個鬧騰的厲害!”

“嗬嗬,賀州牧什麽人你不知道?人家是封疆大吏,在朝中又根基深厚,能體察咱這些小民的死活?你敢去跟他要錢試試?”

兩人唉聲歎氣的,你一言我一句,就著酒菜,小聲細語地發著牢騷。

不過聲音再小,都逃不過秦源的耳朵。

“賀州牧在尋找水底的寶藏?什麽寶藏能讓他如此興師動眾呢?”

這麽一想,秦源自然而言的就想起了那黑脊獠魚。

丫不會是想偷我的仙息吧?

嗯,正如賀州牧認為南原州的船都是他家的,秦源也認為仙鑒圖上的仙息,都是他家的。

這麽說來,那賀州牧就是個無恥老賊了!

不過,那老賊怕是知道些黑脊獠魚的線索,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興師動眾吧?

正想到這裏,隻見那兩人已然吃完結賬,出了食船。

此時蘇若依剛剛點完菜,秦源就對她說道,“我出去方便一下,你在這等我。”

蘇若依點點頭,“去吧。”

秦源便出了船,跟著那兩人。

路上人比較多,不太好下手,於是跟著兩人走了好一會兒。

終於到了一個比較偏的地方,秦源便戴上銅麵具,然後施展身法跑過去,像是拎小雞仔兒似的將他們輕輕拎起。

又一個縱起落下,便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那兩人嚇得瑟瑟發抖,不約而同地跪在地上求饒。

“大俠,你要什麽盡管說,千萬勿傷我二人性命,我二人都上有老下有小……”

秦源抬了抬手,打斷道,“都起來吧,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隻是跟你們打聽點事。”

……

秦源打聽完事情,便立即返回了食船。

然後就驚訝地發現,原本他們所在的那個廳堂裏頭,已經桌翻椅倒,一片狼藉,地上滿是破碎的碗盞。

還躺著兩個身穿同款青色短打衣的壯漢。

除了他們,裏頭的食客早都跑幹淨了,隻有蘇若依還端坐著,小臉上一派盛氣淩人的表情。

得,肯定是她幹的。

秦源趕緊過去,問她道,“怎麽了這是?”

蘇若依看到秦源,立即收了凶凶的表情,眨眼又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好好的在等你,這兩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趕我們走,我跟他們講道理,他們就躺地上耍無賴了呢!”

嗯,趙夫人說過,女孩子要柔弱一些,受了欺負可以跟自家男人告狀!

就是……要有那種楚楚可憐的感覺,男人才會疼惜你!

躺在地上那兩個壯漢聽到這話,都快哭了。

姑奶奶,咱這是自己躺地上的嗎?剛才你出手的時候像個母夜叉似的,還說要把咱剁了喂魚……你現在倒是柔弱起來了?

秦源聽罷,也大概猜出什麽情況了。

肯定是有什麽達官貴人想包場,來趕人的,蘇若依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好地方,定然不會同意,於是雙方就起了小小的衝突。

知道這些後,秦源微微一笑,對蘇若依說道,“哦,這樣啊,那你受委屈了。”

“是呢,我方才好害怕!”蘇若依拍拍胸脯道。

秦源無奈地一笑,心說,丫頭你現在好做作啊,哪學來的這都……不過,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咋辦。

好吧,該配合你表演的我,不能視而不見。

於是很配合地安撫道,“不怕不怕,有我呢。”

秦源坐回蘇若依對麵的位置,然後對那兩人說道,“兩位還不趕緊走,等著我們請你吃飯?”

地上,其中一人問道,“這位公子,你就不問問,是哪位大人要清場的麽?”

秦源笑了笑,“沒必要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給他帶個話,我們吃完就走。”

頓了頓,又指著蘇若依道,“我夫人膽子比較小,你家老爺要是再來嚇唬她,我就生氣了。”

蘇若依看著為自己撐腰的秦源,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

這招果然好用呢!趙夫人不愧是相夫教子二十年的好嫂嫂!

那兩人互相攙扶著起身,其中一個又衝秦源豎了豎大拇指,說道,“兩位好氣魄!話我們已經帶到,一會兒出了事可別賴我們。”

秦源沒理他們,指了指桌上已經上來的水煮瀾魚說道,“吃吃看,味道正不正宗。”

蘇若依點點頭,“好呀!”

這叫情投意合。

說著夾了一塊魚腹肉到秦源碗裏,然後又給自己夾了一塊。

這叫相敬如賓。

蘇若依感覺,自己已經摸到夫妻相處之道的真諦了。

水煮瀾魚的味道確實不錯的,兩人不緊不慢地吃著。

不多會兒,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走了進來,細細地打量了兩人一番。

隨後,一拱手說道,“兩位,南原州兵備趙大人請你們過去一敘。”

蘇若依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不去。”

老者嗬嗬一笑,又道,“兩位出手不凡,不知道師尊何人?”

蘇若依嫌他煩,就拿出清正司的令牌,在桌上一放,繼續吃魚。

老者看了眼令牌,反倒是鬆了口氣。

原來隻是清正司的兩個司吏,竟也敢來南原州作威作福!

於是冷笑一聲,“兩位,雖然你們是清正司的,但傷了人,總要給個交代吧?若是當真不肯去,那老朽隻好硬請了!”

一息過後。

老朽的臉貼在了地上。

甚至沒來得及看他什麽修為。

秦源擦了擦嘴,問蘇若依道,“吃飽了嗎?吃飽的話,我們去見見那個趙兵備,正好問他點事情。”

蘇若依乖巧地點點頭,“好啊,咱們去問問他,為何要欺負這些船家,搞得那麽多船家都沒飯吃。”

於是秦源客客氣氣地扶起那老者,說道,“老先生,我們想通了,你快帶路吧。”

老者捂著胸口,瘸著腿,一臉懵逼地看著秦源。

想通了?

你他娘的早幹啥去了?

這不還是要去嗎?害老夫白挨一頓打!

可是又不敢言語,畢竟這個十六七的少年,竟能眨眼間放倒他這個六品高手,已經恐怖到讓他無法想象了。

老者帶著秦源和蘇若依,踩著台階,走上了食船的第二層。

一個魁梧的中年人,正端坐在窗邊一個位置,瘋狂地進食。

之所以說他是進食而不是“用膳”,完全是吃相太過於難看,簡直跟豬拱槽一樣。

連他身後站著的幾個侍衛,都紛紛側目,不忍多看。

而當秦源和蘇若依走近之後,頓時不約而同地眉頭一皺,隨後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他是妖!

趙兵備是妖,或者至少是體內藏了妖的妖人!

但是他隱藏的極好,妖息幾乎完全收斂,若非秦源和蘇若依身上都有著異常濃鬱的仙氣,或許根本察覺不到。

此刻,秦源心中駭然。

如果說這趟出行,有什麽事能讓他寒毛直豎、細思極恐的話,那大概就隻有這一件了!

南原州的兵備,是負責節製南原州所有兵馬兼糧草的從三品大員,僅次於州牧大人。

如果他是妖人,那麽與他朝夕相處的賀州牧又是什麽人?

州牧掌控一州的軍政大權,如果也是妖人的話,那麽是否意味著,下麵很多中層官員也被換成了妖人?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糟了啊!

如今朝廷橫征暴斂,底下早已民怨沸騰,就算基層軍頭中沒那麽多妖人,但隻要妖人控製州牧、兵備及部分中層將官,然後上下一鼓動,很容易就能造成嘩變。

國運衰則妖起,這話是一點都沒錯!

而南原州距離隴西也不過一千多裏地,如果在朝廷攻打隴西之時,南原州給朝廷一個背刺,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裏有個大問題。

大成國有十二州,每個州的州牧都無不是修為精深之輩,又是既得利益者,何必去做妖人?

那或許就隻有一種可能性。

他們被妖強行占據了!

能占據州牧的妖,至少是一品左右的大妖,否則絕對不可能有這個實力。

妖從何來?

毫無疑問,肯定是從妖將妖域跑出來的!

這特麽的,原本還以為青雲閣和玉泉宗幾次下來高手損失殆盡,然後拜妖會也被殺了大統領,這次朝廷攻隴西應該易如反掌!

景王和慶王甚至都已經在考慮如何殺敵,多攢點軍功了吧?

現在看來,朝廷發兵隴西之日,就是天下狼煙四起、群雄逐鹿之時!

到時候,戰場絕不會隻局限在隴西!

這點,可能青雲閣和玉泉宗都未必能料到,這些王八蛋闖了大禍或許還不自知!

秦源越想頭皮越麻,恨不得立即殺了眼前這個妖人,少一個是一個。

但想想殺他一個也無用,這才勉強壓下情緒。

衝那趙兵備拱拱手,說道,“趙大人,在下不知道那兩位是你的人,衝突之處,還望海涵。”

那趙兵備終於放過了桌上狼藉的杯盞,接過身後侍衛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嘴,然後淡淡地看了秦源一眼。

方才那位被打的老者,走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趙兵備聽罷,微微一愣,隨後就堆起滿麵的笑容。

說道,“無妨,他們狗仗人勢,自然該打。聽說二位是清正司的人,而且年紀輕輕身手不凡,佩服。”

“不敢當。”

“既然是清正司的人,那麽今晚就去驛站歇著吧。天色也不早了,走,本官親自帶你們去,也好給你們講講本地的風土人情。”

趙兵備說完就站了起來,笑嗬嗬地搭住秦源的肩,往船外走去。

秦源自然知道這妖人沒那麽好心,不過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於是也就順水推舟,笑吟吟地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若依見狀,也不多說,就跟在秦源後頭。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他們上了岸,步行了大約一刻多鍾以後,就來到了一個驛站。

一般在碼頭附近,都會有個驛站,方便朝廷官員歇宿。

在驛站門口,趙兵備哈哈一笑,然後衝秦源拱拱手,說道,“兩位,告辭了。”

又衝守在驛站的一個老卒說道,“兩位是貴客,給上好的房間,若是稍有怠慢,我可不饒你。”

老卒連連稱是。

趙兵備說完就回去了,秦源和蘇若依也就跟著老卒走進了驛站。

驛站的條件,自然不如客棧,不過也有幾個不錯的房間,老卒挑了兩間最大最幹淨的,給他們一人一間。

顯然是多餘的,待老卒一走,蘇若依就從隔壁房間出來,進了秦源的房間。

關上門,她對秦源說道,“今晚,咱們去宰了那妖人如何?”

秦源搖頭道,“不急,他把我們安置到這裏,怕是有什麽目的,我們看看再說。”

蘇若依坐到**,皺著眉頭地說道,“小秦子,像趙兵備那種的,手下有好多兵呢!他要是妖人,危害極大,不殺了他遲早要出事!”

秦源點點頭,說道,“我知道,而且南原州離隴西也不遠,如果南原州趁朝廷伐隴西之際,也起兵造反,與隴西形成犄角之勢,那麽朝廷就麻煩了!”

蘇若依越聽越覺得驚悚,忙道,“等下,造反?可是,光一個兵備能有這麽大本事?他上麵還有州牧呢。”

秦源問道,“那趙兵備的吃相,你有沒有發現和旁人不太一樣?”

“是有些嚇人。”

“這就對了。從他身後隨從的反應來看,這趙兵備是最近才這樣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露出那種怪異的表情。

而兵備是州牧的心腹,定然常在州牧身邊。你說,賀州牧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心腹,最近變得怪異起來了麽?以賀州牧的閱曆,會一點都不起疑?”

蘇若依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說,弄不好連賀州牧都是妖人?”

秦源苦笑道,“我現在也不確定,隻能先想辦法接近賀州牧吧。”

……

夜,萬籟俱寂。

秦源和蘇若依躺在柔軟的**,睡得正酣。

房間的門栓,在這時悄無聲息地滑落,隨後便躡手躡腳地進來兩道黑影。

一個黑影是人的模樣,就是其醜無比,五官像是糾結在一起,而且眼睛還隻有一隻。

而另一個黑影,則是一隻尖嘴獠牙,頭長鹿角,下身人形的怪物。

兩個黑影輕輕走到床邊,一路竟未發出半點聲音。

忽然,他們各自抽出一把銀色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在了**兩人的胸口!

**兩人抽搐了一下,便停止了呼吸。

那兩個黑影欣喜若狂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蹲在地上,默默地撕開了自己的皮膚!

一陣怪異的蠕動之後,從皮膚之中,緩緩鑽出兩個血淋淋、白森森的肉體,然後靜悄悄地朝**摸去!

一人一個,不爭不搶!

而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的人呢?

方才明明有兩個人的,為何突然不見了?

不好,中計了!

於是兩個妖慌忙退回,各自去找自己的皮囊。

因為從皮中蛻出,所以他們現在沒有視力,隻能慢慢摸。

然而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摸到自己的皮。

好尷尬啊!

**那兩副好看的皮囊沒鑽成,結果連自己的皮囊都丟了。

真正的,赤……身!

這時,屋子裏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看,當初拜妖會有個妖人,也是這麽占據別人的身體的。看樣子,他就是跟妖族學的。”

秦源現在知道了,這些妖精是如何占據人類的身體的。

那就是先殺,然後搶皮囊,於妖人的手段如出一轍。

從這點來說,真正的趙兵備已經死了。

“小秦子,你把燈點著,看看他們到底什麽樣子。”蘇若依說道。

“點什麽,女孩子家家的,這麽血淋淋的畫麵,有什麽好看的。”秦源當即拒絕。

說完手一招,胸口插著兩把匕首的阿大和阿二就從**飛了起來。

它們隨手拔掉匕首扔地上,然後各自飛到窗戶邊撕了一點窗紙,再飛回去,把紙遞到秦源嘴邊。

秦源一伸舌頭,阿大和阿二就把窗紙按在他的舌頭上沾濕,接著又默默地貼在自己的“傷口”上。

都是成熟的老紙人了,應該學會自己為自己療傷。

一陣金光過後,它們胸口的“洞”就不見了,於是安靜地鑽回了秦源的懷中。

秦源很欣慰。

但是還在地上爬的兩個妖精很慌。

它們鬼哭狼嚎地發出求援之聲已經很久了,但秦源設置了隔音結界,自然不可能有人聽到。

“三個問題,回答好了我就把皮囊還給你們。”

秦源知道這兩個妖精肯定通人語,否則占據了也沒用,於是問道,“其一,是不是趙兵備派你們來的?其二,你們是不是從妖將妖域過來的?其三,像你們這樣占據人類身體的妖精,在南原州有多少?”

卻不想,這兩個妖精硬的很,立即循著聲音的方向,朝秦源撲來。

秦源可不想沾上那些妖血,於是大袖一揮,釋放出兩股正氣,當時就將他們扇到地上。

問,“你們真不想要這個機會?”

卻聽二人咕嚕嚕地說話了。

“說了你也照樣殺我們,何必要說!”

“我們妖族與你們人類不共戴天!”

“等著吧,很快我們就會讓妖聖大人重新回歸,到時候你們……”

兩隻妖還沒說完,就隻見兩道白色的霜氣直接劃過它們脖子,眨眼間那沒有皮的妖頭便掉了下來。

秦源真的很不喜歡有骨氣的反派。

房間裏漂浮著濃重的血腥味,秦源皺了皺眉,然後對蘇若依說道,“看樣子是沒法睡了,不如我們去州牧府走一趟。”

蘇若依點點頭,“好,正好去瞧瞧那賀州牧,是不是也是妖精。”

於是兩人即刻出發,往州牧府趕去。

州牧府離此地有兩百多裏遠,秦源就召出了飛鳶。

飛鳶的好處是,比飛劍隱蔽,畢竟在這個世界,有大鳥在天空飛行很常見。

不過謹慎起見,坐飛鳶飛到距離州牧府大概還有十裏地的時候,兩人就下來步行了。

不多會兒,就悄悄抵達了離州牧府大門幾十丈遠的地方。

州牧府自然戒備森嚴,門口有數隊士兵巡邏、值崗,同時也能清晰地感應到,裏頭還有大量明崗暗哨。

秦源尋思,那賀州牧如果真是大妖,那麽自己摸進去不被發現的概率很小。

倒不如……

打定主意,他對蘇若依說道,“你先在這躲著,我去去就來。”

蘇若依搖頭,“一起去!”

秦源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說道,“想什麽呢,我又不是進去打架,隻是在周圍觀察下而已。”

蘇若依這才勉強答應道,“那好吧,你小心。”

秦源點點了頭,便飛快地朝州牧府跑去。

沒跑多久,他就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隱守,隨後以更快的速度接近州牧府的高牆。

唰,穿牆而過。

秦源開始在占地足有百畝,房間多達上百的府中,尋找賀州牧。

六重隱守,擁有六息的時間,應該是足夠了。

再說,來這個世界這麽久,他對這個世界的房屋布局也很清楚了。

像這種高官的宅邸,哪些房間是客人住的,哪些是主人住的,都有相應的規製。

穿過一個花園、一道回廊,以及幾道大門之後,他終於來到了主人住的後堂正房。

燈果然亮著!

不過,衝進去之後,卻愣住了。

隻見一個妖嬈豐資的女人,正在**“折騰”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女人哼哼著,嘴裏也不知道在說什麽,聽不太清。

那小夥子的聲音倒是很清晰。

“你叫啊,我設了隔音結界,外邊聽不到的!”

“我比之州牧大人,如何?”

秦源蹲在旁邊看了三息,心想你也不怎麽樣。

又想,看來州牧不在這裏。

這時,又聽女人斷斷續續地說道,“你這小挨千刀的,遲早……要,要被州牧大人扒皮!”

“扒皮也值了!”隻聽那小夥子笑吟吟道,“不過,他如今好好的州牧不當,整天撲在逍遙鎮尋那寶貝大魚,我這算是替他伺候你,他要感謝我才對。”

秦源頓時一怔,心道,原來賀州牧征調船隻,真的是在找仙魚!

而且,他在逍遙鎮?

難不成那大魚跑到逍遙鎮附近的河流中去了?

好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