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勾結妖人,放在以前對秦源而言沒太所謂,畢竟他隻想自保。

但是現在他很介意,因為他知道妖人要掘山放妖,企圖毀掉整個人族,所以誰跟妖人合作,他都會當作是自己的死敵!

可以直白的說,如果景王真的與妖人合作,秦源不介意親手殺了他,雖然心裏沒那麽痛快。

他小秦子談不上什麽英雄,但起碼還知道自己是個人。

想了想,他又不動聲色地問道,“那麽,殿下的計劃是什麽?”

“嗬嗬嗬,這計劃說來就長了!若是此計可成,慶王、譽王,我們可以一並除掉!另外,興許還能將那些妖人一網打盡,可謂一箭三雕!”

景王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泛著一絲病態的潮紅,眼裏迸射出炙熱的野望。

很快,他把他的計劃說了一遍。

亥時,兩個妖人會拿著譽王給的憑證入宮。

亥時三刻,在後宮舉行的皇太後大壽慶典結束,慶王返回途中,必經成華宮,此時被妖術控住的敏妃會派人截住慶王,說有要事相商。

慶王隻要進入成華宮,隨即敏妃便會趁機“勾引”慶王。此時兩個妖人會再度發動妖陣,讓慶王也意識恍惚,從而讓他們“勾搭成奸”。

當然,慶王身邊有高手,如識破妖陣也無妨,隻要敏妃衣衫不整,此時自會有皇上身邊最近的三大太監之一“恰巧”進來,到時就是人贓俱獲!

慶王必跑,從此不敢入宮,也再無爭太子之可能。

而那兩位妖人,在撤去妖陣之後,就會去指定地點找譽王要柳家後人,到時景王派高手埋伏在那,將他們一舉擒獲。

那兩位妖人既然敢跟譽王合作,為防譽王殺人滅口,自然是跟譽王要了合作憑證作為把柄的,隻要能搜到那憑證,譽王自然也難逃一死!

……

“先生,此事若成,我們便大事可定!”

景王躬著身子站在秦源跟前,雙臂大大地張開,雙眼猩紅的盯著秦源,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

秦源聽完,沉吟良久。

他現在越來越弄不清,與妖人勾結的到底是誰了。

首先,景王居然能掌握整個行動的所有細節,這是在譽王身邊安插一個眼線能做到的麽?

如果根本不存在什麽眼線,那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勾結妖人的根本就是景王自己!

可,他又說妖人那邊有譽王私通妖人的證據,這又如何解釋?

譽王失勢歸失勢,但身邊也還有個叫水鏡先生的頂尖高手,不至於連自己的印信都保不住,讓人偷去偽造了證據吧?

但是有些事又不好說,如今譽王大勢已去,他身邊人為了自保和前程,選擇吃裏扒外,倒也有可能。

問題在於,那些人憑什麽要投靠景王,幫他做事,去投靠如日中天的慶王不香嗎?

頭疼……

似乎都解釋的通,但又都解釋不通!

與此同時,秦源還有個疑問,那就是景王為什麽要把這個看上去已經很完美的計劃,告訴自己?

自古以來,但凡大計,非心腹不可用,自己與他認識才多久,即便他真心認為自己是國士無雙,如果此計已然成型,也絕對不會告訴自己。

所以這裏肯定有關鍵一環,他想讓自己參與。

收了心緒,秦源略一思索,隨後便淡淡一笑。

“一箭三雕,此事甚妙。不得不說,景王殿下的眼線,這次可立了大功。”

景王哈哈一笑,說道,“自然!此人雖比不上先生足智多謀,但也決然是個大才,有機會我引見你們認識。”

秦源不置可否地一笑,又道,“那麽,殿下告訴我這些,怕是也想在下做點什麽吧?”

“哈哈哈!先生就是先生,本王心思一猜就中!”

景王承認得很爽快,立馬又道,“這計劃之中,有一環至關重要,先生瞧出來了麽?”

秦源點點頭,“瞧出來了。就是如何確保慶王能進成華宮。如果敏妃即將為後的消息已經傳出,到時候慶王為了避嫌,恐怕未必能進去。”

景王重重地一拍大腿,興奮地差點跳將起來。

“對嘛,我就說先生一眼便能瞧出!所以此事,還有勞先生促成了!本王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你最合適了!”

秦源微微一笑,“殿下是覺得,我曾幫過慶王,又與敏妃交好,在他們眼裏是自己人,所以這個信由我去傳,慶王更易相信。”

“是也,是也!”

“殿下就不怕,我與慶王有舊情,壞了你的大事?”

景王聞言,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先生,你小瞧本王了!本王認識阿大第二天,就開始讓阿大站在本王身後,即便他拔劍本王都不會回頭!

本王既然拜你為先生,若是有一天先生在本王跟前掏刀子,哪怕刀子抵在本王脖子下,本王都不會懷疑先生要殺我!”

秦源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瘋子,到底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從表演學上看,竟完全看不出他在表演的痕跡。

但是從事實上說,難道他不是因為怕慶王不進去功敗垂成,才冒險找自己試試看的麽?

……

秦源從景王那邊回來,已經快傍晚了。

景王的請求,他表現上自然要答應了。

但同時,他早已做出決定,一定要保慶王,畢竟景王的人品現在很存疑。

好在成華宮的妖陣早就被自己撤去了,到時候象征性地過去一趟就行。

至於其他的,還得盤算一下,畢竟自己本來也有一套計劃,現在要看看如何既讓景王滿意,又能實現自己的目的。

話說回來,慶王這廝真的是好人麽?上次幫了他那麽大忙,居然也不來表示表示,薄情寡義得很哪,特娘的真以為自己是他手下,幫他幹活是應該的?

正這麽想著呢,卻隻聽門外傳來一陣輕笑。

“嗬嗬,秦兄在屋裏作甚,我來看你啦!”

秦源一看,來的正是慶王!

慶王今天一身華服,穿得非常正式,顯然就是來參加太後大壽慶典的,順便來他這逛逛。

可是空著手來?

特麽的,連楚宴修都不如!

“慶王殿下,好久不見。”秦源還是走出屋外,衝他行了個禮。

“久麽?你就這麽想念本王?”慶王嘿嘿一笑,“也是,好些日子沒與你吵嘴打架了,我也頗是心癢。”

“不敢,以後可不敢跟你打了。”

“切,秦兄這樣就無趣了!”

慶王走到屋簷下的陰涼處,一屁股坐到台階上,然後從納石中掏出一物,遞給秦源。

說道,“給,一直在等這東西呢。想著沒像樣東西送你,你又要嫌棄,也不敢來你這。”

“我幾時嫌棄你了?”

“你幾時沒嫌棄?我與你帶燒雞、花生米,你就目露鄙夷,當我看不出來?”

“胡說!”

秦源頗是“冤枉”地辯解了兩句,順手就笑嗬嗬地把東西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