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王帶著一眾高手,直奔乾西宮。

卻在離乾西宮還有幾十丈距離的時候,遭遇了一隊內廷衛的阻攔。

“站住,什麽人?!”為首的一個內廷校尉大喊道。

什麽人?瞎子都看出來的是什麽人了,那校尉當然知道。

她的目的,無非是拖延時間,好稟報鍾瑾儀罷了。

這倒不是秦源的安排的,而是鍾瑾儀安排的,她怕譽王會趁機除掉秦源,所以專門在乾西宮附近派了一隊內廷衛。

如果譽王隻是派一般的殺手,那麽她們能攔則攔,如果是高手,鍾瑾儀就要求她們立即通知她。

這就是來自指揮使的愛,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柔情似水,有的隻是……你對我好,我就保你狗命。

周應見狀,立即上去給了那校尉一個耳光,隨後吼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譽王殿下!”

那校尉也是硬,咬著牙說道,“宮中有刺客,還請譽王殿下速速回宮!”

無他,繼續拖時間而已。

但是,此時此刻宮內大亂,這隊內廷衛卻專門跟他們過不去,著實有些突兀了。

站在譽王身邊的曾先生,一眼便看出對方是有意為之,就越發確定慶王在乾西宮。

於是,二話不說直接掏出長劍,一劍劃過了那校尉的脖子。

隨後冷聲道,“譽王要擒賊,誰敢阻攔,便是這下場!”

那隊內廷衛被鎮住了,再沒人敢出聲,畢竟那可是譽王殿下。

“殿下,快!不要在這浪費時間!”

在曾先生的催促下,一行人推開那些內廷衛,往前小跑幾步,又即刻縱身躍起,幾個起落就到了乾西宮的前院門口。

周應一馬當先,一股掌風就擊碎了乾西宮大門,但很雞賊地站在原地,等幾個高手進去之後,這才對譽王說道,“殿下,請。”

好家夥,這麽一來他走得比譽王還靠後。

譽王便在水鏡先生等一眾高手的陪伴下,進了乾西宮前院。

他之所以敢進,一方麵是進去的高手沒有發現埋伏,另一方麵就是,他身邊有水鏡和尚風兩大頂尖高手。

另外,今晚他若是躲在別處指揮也就算了,但是既然已經出來了,那他就不能臨陣退縮,否則何以服眾?

劍修治國的哲學體係下,主家的膽怯,是很影響屬下士氣的,更何況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高手,而不是奴才。

不過進去之後,他們就覺察到氣氛不太對。

寢殿門大開著,殿內琴音嫋嫋,卻隻見一個小太監坐在殿前的台階前,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眾人都微微一怔,心想麵對三十多個足以像碾螞蟻一般碾死他的高手,他居然就絲毫不懼?

莫非他還有什麽底牌?

幾個高手已上了屋頂,還有幾個則去了後院,但是依舊沒有發現有埋伏的跡象。

詭異!

“你就是譽王殿下了?”

此時,秦源看著被保護在最中心位置的那人,微笑著問道。

譽王往前一步,也淡淡一笑,說道,“你就是那個人稱秦大善人的小秦子?”

秦源點點頭,“想不到譽王也知道我?”

“知道,而且你三番四次和本王作對,本王很惦記你呢。”

“哦,惦記啊?”秦源笑了笑,又道,“惦記你就這麽空手來啊?禮貌嗎?”

周應當即又怒吼道,“放肆!覲見譽王殿下,不下跪還敢口出狂言?”

嗯,一下子他又很勇了。

秦源不屑地看了周應一眼,說道,“周應,我食樓裏的那三個清倌人是你派宋信殺的吧?我還沒找你呢,你還敢自己找上門來?”

周應哈哈一笑,但是笑完卻發現小太監的眼神裏帶著寒冰般的冷意,忽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悸。

這、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感覺他真能殺了自己似的?

不可能……這裏又沒有埋伏,隻有他一人,他憑什麽殺自己?

這時,曾先生說道,“周應,我等時間無多,趕緊殺了他。”

周應鎮定下情緒,正要動手,卻見外邊又跑進來一隊人馬。

“清正司搜查要犯!你們是何人?”

說話的,正是蘇若依。

她的身後,還有獨眼強、殘腳登等甲字科弟兄。

因為也猜到譽王可能會對秦源下手,所以蘇若依在征得司正大人的同意後,偷偷帶了甲字科的人馬,就守在這裏。

來自蘇若依的愛。

譽王聞言,不由眉頭一皺。

心想甲字科怎麽也護著這小子?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

曾先生此刻心急如焚,再這麽拖下去慶王灌頂都快完成了!

於是立即說道,“既然你們是清正司,那來得更好。我們懷疑慶王正在裏頭灌頂,大家一起進去搜一下便知!”

蘇若依皺了皺眉,這消息倒是稀奇,難道慶王就是那隻鵲?

如果是,那他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甲字科眾人不由都看向了秦源。

秦源淡淡一笑,說道,“我不解釋,我隻想說譽王搜我乾西宮另有目的,你們信他還是信我?”

甲字科人都沒說什麽,但是很快就紛紛圍攏,擋在秦源跟前,然後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譽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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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依站在秦源跟前,拿出清正司令牌說道,“我們是奉司正大人的命令來此的。今天誰動他就是與清正司為敵,與清正司為敵便是與劍廟為敵,你們想好了!”

說完,悄悄給了秦源一個眼神。

不怕不怕,有我呢!

就在這時,忽然曾先生上前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竟然冒充清正司!殿下,這些人都是反賊所扮,一並殺了吧!”

明著殺清正司的人自然不行,但是如果“誤殺”的話,也不會解釋不通。在曾先生眼裏,此刻隻要拿下慶王,譽王就贏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譽王覺得有理,準備下令進攻。卻正在這時,隻見從寢殿之內又出來一人。

那人,一身素色長裙,卻難掩那傾城絕色的容顏。

所有人都再次一愣!

敏妃平靜的走出來,站在台階之上,以睥睨天下之資看著院子裏的譽王等人。

隨後,輕唇微啟,淡然道,“周應,你看看本宮是不是反賊所扮?要不要一並殺了?”

此時別說周應,就是譽王都一臉的不可思議,倒吸一口涼氣。

蘇若依更是一臉迷茫地看著秦源,很想當場讓他解釋下。

他們想不明白,大晚上的敏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敏妃是殺不得的。

畢竟她即將成為皇後,聖上提前放出這個風聲來,就是在警告所有人,宮鬥可以,但動敏妃不可以。

別說在這裏殺了他沒人會知道這種蠢話,在場有三十多個人,而且還有內廷衛、清正司,聖上若要徹查此事,他會查不出來?

譽王沉吟了下,終於說道,“敏妃,深更半夜你不呆在成華宮,卻出現在一個小太監的寢宮,是何道理?這般做法,可合乎禮法?”

“本宮因何出現在此,何須向你解釋?”敏妃一臉淡然,緩緩向前一步,就站在秦源身邊,然後又道,“此事你盡可以與聖上去講。但是今晚,你要濫殺無辜便是不行。”

敏妃已經豁出去了,她知道此事傳出去,哪怕秦源隻是太監,自己也必然會有不端之嫌,但為了能保住秦源,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名聲與他的命孰重孰輕,她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選擇。

這是來自敏妃的愛。

譽王歎了口氣,他現在很不明白,為什麽要殺個小太監也這麽難?

不由再次求救地看向了曾先生。

曾先生卻是哈哈一笑,說道,“敏妃娘娘向來端儀嫻靜,怎會深更半夜來這小太監的屋子,你們拿她當什麽人了?所以,要麽她是被脅迫的,要麽這就是假的!為安全起見,水鏡先生,請你務必先將敏妃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