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東西一丈左右遠的阿大,通過意識嚴肅地告訴秦源,它突然想起怎麽補衣服了,希望現在、立刻、馬上回來幫秦源補上次洗破的衣服。

秦源果斷駁回,理由是你連手指都沒有,補個雞毛衣服啊?

不過心裏卻是越發奇怪,能讓阿大慫成這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於是命令阿大,繼續接近那東西,看清楚之後就回來。

阿大接了命令,隻好又提起寶劍,緩緩地接近那白色物體。

距離大約半丈左右的距離時,它終於完全看清了。

那,竟然是一隻白色的狐狸頭?

那狐狸頭好像是鑲嵌進黃土牆內的,大約有三個拳頭大,兩隻耳朵豎地高高的,眼睛緊閉著。

除了狐狸頭,還有小半隻狐爪,也露在土牆之外。

就仿佛是它想從牆中爬出來,但是爬到一小半就被卡住了。

一眼看去,栩栩如生,就像一個處理得極高明的標本……不過應該不是慶王那隻。

隻是,為何越看它,越覺得心裏有些發毛?

秦源覺得不對勁,趕緊讓阿大回來。

正在這時,隻見狐狸的眼睛驟然張開,那對狐眼殷紅如血,透出詭異而攝人心魄的光芒。

秦源心下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卻隻見意識中阿大的畫麵突然消失,變得一片漆黑。

秦源猛地站了起來,心突突直跳!

特麽的,那究竟是個什麽鬼,它不會……直接把阿大秒了吧?

此時,擁有共享意識的阿二、阿三、阿四見狀,也都焦躁了起來,圍著秦源呼啦啦地亂轉,希望秦源下令,讓它們下去救阿大。

秦源當然也擔心阿大,但好歹理智尚存,知道以自己的修為絕不是那怪物的對手,這麽傻乎乎地衝上去,肯定是送死。

怎麽辦?

就在這時,他驚喜地發現,阿大的意識又接通了!

隻是它傳來的畫麵,有點詭異。

現在它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冰塊之中,冰塊的高度和寬度完全就是坑道的高寬,而從阿大的視角看去,它前方冰塊的長度就有半丈,如果它處於冰塊正中心的話,那麽它身後還有半丈。

那冰塊純淨透明,猶如玻璃,但是透過阿大的觸感,可以感覺到它冰冷徹骨,遠不是一般的冰塊能比擬的。

另外,它的密度似乎也大得驚人,那磅礴無匹的擠壓感,預示著若是肉體被冰住,必然被壓成薄餅,甚至連鋼鐵都不可能幸免。

秦源又不由暗自慶幸,如果方才是自己站在那裏,哪怕自己有隱守,恐怕也會被冰住,最終難逃一死。

不過好在,阿大本身就是個扁平的貨,比飛機場可平多了,所以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大概這也算是某種BUG。

就是阿大被困在冰中,完全無法動彈,有損帶頭大哥的威嚴。

秦源當然想救它,可是又怕塔下送人頭,於是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

與此同時。

京城西南,一處名叫長歌坊的住宅區,某民居之內。

“影大人,”一個老者對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說道,“老朽無能,怕跟不上他們,誤了景王殿下的大事,所以那對夫婦,隻能交給你了。”

黑袍中年點點頭,黝黑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隻是透過窗戶,冷冷地盯著街道遠處,那兩個很普通,走得也不緊不慢的背影。

淡淡道了聲,“好。”

說罷,便準備出門。

老者忙攔住,又道,“大人,請務必小心,此二人修為……”

黑袍男皺了皺眉,麵若寒霜地回頭,看了老者一眼。

老者連忙低頭,說道,“老朽失言了,大人請便。”

黑袍男什麽都沒說,老者便不敢抬頭,過了一會兒,老者覺得有些不對,悄悄抬眼一瞧,卻見對方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不由心中暗歎,不愧是“黑瞳”的頂尖追蹤者,連景王都嘖嘖稱讚過的“影大人”。

中年夫婦穿著粗布衫,各背著一兜草藥,沉默而緩慢地向前走著。

突然,女的停了下來,說道,“是這兒吧?”

男的看了眼前方的門牌,憨厚地一笑,“應該是了。”

女的替男的擦了擦汗,然後詭異地一笑,說道,“那就好。”

話音剛落,隻見她手心便多了兩片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葉子,對著葉子輕吹了口氣,隻見它們便悠悠地飛了起來。

十餘丈外,趴在某處房頂的黑袍起先不明所以,但很快就瞳孔一縮。

隻見那兩片葉子晃晃悠悠地朝他飛來。

自己……竟然暴露了?連大宗師都跟得住的自己,竟然會暴露?

當這個念頭從他腦海閃過之後,兩片葉子已然一前一後在他眼前了。

心下一驚,他連忙啟動正氣,奮力向後一閃,終於躲過了第一片葉子。

可是,第二片去哪了?

但很快,脖子裏嗤嗤冒出來的鮮血,給了他答案。

影大人倒下的時候,才想起那老者說的話。

此二人,修為……深不可測!

……

相貌樸實的中年夫婦二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在胡同裏繞了一陣,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住了。

此時,正好對麵來了一老一少。老的滿頭銀發,佝僂著背,拄著拐杖,而少的則身高不過一米五,看上去仿若十一二歲的樣子。

中年夫婦相視一眼,表情略顯驚訝,隨後又不約而同地朝他們拱了拱手。

中年男恭恭敬敬地說道,“想不到,翁先生和鶴先生也來了,見過二老。”

那銀發老者便是翁先生,而看上去才十一二歲的少年,竟是鶴先生。若算起年歲來,翁先生今年才六十,而鶴先生卻還大他三歲。

鶴、翁二人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師弟,之所以一個看起來比實際老得多,另一個看起來比實際年輕的多,皆是因為二人練了某種奇異的功法導致。

二人雖是青雲閣人,但在青雲閣卻沒有一官半職,因而知道他們的人極少。

不過從中年夫婦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們在青雲閣的地位是何其之高。

鶴發銀絲的翁先生很客氣地衝兩人笑笑,說道,“原來是戚、常兩位長老,久違了。”

戚武生和常翠芬齊齊應了一聲,又讓到一邊,恭敬地對二人說道,“二老請。”

四人依次進門,隻見屋內,玉泉宗的百裏長卿、風三慶和熊乙深已然在了。

一陣寒暄之後,便進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