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本官現在要跟你說的事了!”

黃通判起身,走到秦源跟前,又道,“近日,我們發現在京城某處的聖學會秘密聯絡點,比往常更加繁忙,因而懷疑與灌頂有關。下午我們抓了一個常駐在那的聖學會弟子,本想打聽些情報,不想他擰地很,當場服毒自殺了。所以……”

頓了頓,黃通判壓低聲音道,“我們想讓你假扮此人,來接收聖學會的情報。那人也是外門墨修,身形也與你相仿,而且他們平常是戴著麵具聯絡,故而由你冒充最為合適。”

這時,趙檔頭說道,“我們還有他們聯絡用的半符信物,所以你不用擔心暴露。”

秦源皺了皺眉,問,“但是聲音呢?聲音不像啊,而且要是聊起家常,我答不出來怎麽辦?”

黃通判微微一笑,拍了拍秦源的肩,說道,“小秦子,聽說你勇悍無比,卻不想你還是心思細膩之人,難怪趙檔頭如此欣賞你。放心,這點我們已經想到了!”

說著,隻見他從手裏拿出了一包藥粉。

“此藥可損傷嗓子,吃完後在三日內說話聲音會嘶啞不堪,你可解釋說因練功導致。如此一來,不但可以解釋聲音為何不同,而且還能少說話,避免暴露。”

秦源皺了皺眉,心想這種手段,人家但凡機警點就會立即開展盤問,到時候不露餡才怪。

這幫孫子根本就隻是抱著試一試地態度,讓自己去玩命啊?

這時,隻聽趙大檔頭又說道,“小秦子,到時候我們就埋伏在周圍,隻要你一拿到情報,我們便會衝進去抓了接頭之人。另外,我們會給你個專用的傳音石,萬一你覺得要暴露了,就立馬告訴我們,我們也會馬上衝進去。”

黃通判點點頭,“沒錯,凡事不必太過勉強,如果覺得騙不下去,即刻通知我們便是。”

秦源又想,這特麽的萬一對方要是個高手,看出不對勁即刻出手,等你們這幫人趕到還來得及?

還沒事?

要知道自己才四品,而且隻有隱守、墨甲、代死木身、地雷、毒藥等有限的幾個保命手段而已!

要是遇到三品大宗師,逃命的概率最多九成八,要是二品的話,弄不好九成都不到了。

想到這裏,秦源就歎了口氣。

哎,為了保護三位老婆,我不得不以身涉險去當誘餌,隨時可能被大宗師一掌擊斃,我好慘啊!

撲棱,出來一個小小的星光,還是銀色的。

我擦……這是什麽意思,打發要飯的呢?

這時,隻聽黃通判又道,“小秦子,此去確實危險重重,如若怕了,你可不去的。隻是,眼下我們萬事俱備,就欠缺一個關鍵的情報了!”

秦源都快聽笑了,你特麽在老子麵前演戲?怎麽著,你們清正司兩百億的工程就差自己這兩百塊了?想碰碰運氣就直說,打你嗎雞血呢?

不過,他還是嗬嗬一笑,頓時一臉彪悍,“怕了?大人莫不是瞧不起屬下?屬下從小到大就不知道怕字怎麽寫,想當初在三品妖域都沒皺一下眉頭,這點你可問趙檔頭!”

趙檔頭立馬點頭道,“是也,小秦子乃我甲字科一員猛將,脾氣與我相仿……黃大人請勿介意,他說話便是這樣,略顯暴躁、略顯暴躁嗬嗬。”

黃通判哈哈一笑,“無妨!這般性子,本通判反倒是歡喜得緊!小秦子,若此次你能弄到重要情報,連同你上次的功勞,我必親自去司正大人那,保你一個青影使做做!”

青影使,算是影探中的中層管理幹部了,可配三個手下,接觸的都是較為機要的案子,如若能成,倒是更方便調查“鵲橋計劃”了。

不過,即便沒有這個許諾,他也一定會去的。

畢竟,他需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來規劃自己的下一步行動——現在,他除了要保自己,還想保敏妃、蘇秦秦和鍾瑾儀。

隻是,他始終覺得就算這次能成,最多也隻能騙一次,光一次情報應該無法得知“鵲橋計劃”詳情。

要想勾搭到大情報,還得再騷一點才行。

……

夜,殘月如勾。

京城西南,某廢棄的庫房之中。

秦源站在屋內,四周是一堆破舊的木箱,地上散落著一些稻草,空氣中彌漫的一股濃重的黴味。

在離他大約一裏外的某棟民宅之內,清正司的高手雲集一堂。

這次除了甲字科的人,連通判大人也親自出馬了。

“聽說儒家的大宗師餘行言已經入京了,這次會不會是他親自過來?他要是過來的話,小秦子這次凶多吉少啊!”獨眼強憂心忡忡地說道。

趙宗鎮一瞪眼,“閉嘴!餘行言怎會親自現身?再說了,小秦子這麽機靈,能有什麽事?”

蘇若依緊了緊手中的劍,冷聲道,“大檔頭,小秦子隻是七品罷了,若對方是個五品、四品的,他也很危險。”

她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本以為還可以晚上與小秦子一起去逛逛夜市呢,卻不想通判大人竟然派他去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

“不會的,不會的……”趙宗鎮口中喃喃,“這小子聰明,一發現不對他就會通知我們,再說有通判大人在怕什麽。”

雖是這麽說著,卻還是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心。

娘的,被他們越說越怕,小秦子不會真出什麽事吧?

這時,蘇若依又道,“不妨這樣,我扮做路人去那邊轉轉,萬一有事也好提前策應。”

趙大檔頭想了想,說道,“你去何用?要去……我去吧,我扮成個流民便是。我有破衣爛衫,就在納石中。”

“那我扮流民之女!”蘇若依跟著道。

卻聽黃通判道,“都不許去!聖學會狡詐異常,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們都不會再出現了。”

倉庫裏,秦源坐在一個木箱上,忐忑不安地等著聖學會的人出現。

剛吃下那毀嗓子的藥,現在嗓子火辣辣的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個黑影從窗戶跳了進來。

那人戴著銅麵具,身形高大,氣息均勻,秦源一看他就知道是個高手。

沒有說話,那人走到秦源跟前,直接拿出一個月牙形的吊墜,遞了過來。

秦源一愣,但隨即也拿出黃通判給自己的月牙形吊墜,將兩者拚到了一起。

嚴絲合縫,宛若一體。

那人嗬嗬一笑,終於開口了,“你就是我趙師弟的高徒沈浪三?”

秦源微微一笑,摘下了麵具,然後扯著嘶啞的嗓子說道,“不是,我是清正司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