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若蘭走到楚青雲身旁,傳音勸說他。
“這裏是秋水宗,對方弟子眾多。
一旦你接受挑戰,很可能要麵對無休止的挑戰。
而且,秋水宗的五十多個真傳弟子裏,有十位神通境的強者。
你若不想接受挑戰,我現在就通知內務長老來解決,把那些人打發走……”
楚青雲搖了搖頭,傳音答道:“師姐,你說的這些問題,我昨天就考慮過。
但我覺得,秋水宗的真傳弟子,不可能都是魯莽好戰之徒。
那些叫囂的厲害,主動挑戰我的人,大多都是想追求泠兒的。
過幾天,我們的事情辦完後,就要離開秋水宗了。
我不能一直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保護她,隻能借這次機會打出風采,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
隻有這樣,他們才會正視我,才有可能知難而退,不再騷擾泠兒。
此戰固然有些衝動和冒險,但為了泠兒,我必須挺身而出。”
還有幾句話,他隻是沒有說出口。
那麽多秋水宗弟子看不起他,當麵蔑視和嘲諷他,而且事態也發展到這一步了。
如果他不迎戰,定會成為笑柄,被秋水宗弟子們引為笑談。
到時候,不僅書院的威名受損,江月泠也會跟著丟臉,在秋水宗抬不起頭來。
所以,這一戰必須打!
乾若蘭想了一下,微微頷首道:“既然小師弟早就考慮清楚了,那就隨你的心意決定吧。
無論如何,師姐都會站在你身後,放心吧。”
雖然,她的實力並不足以讓秋水宗忌憚。
但她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了,她要為楚青雲保駕護航,秋水宗就不敢把楚青雲怎麽樣。
“多謝師姐。”楚青雲向乾若蘭道了聲謝,便扭頭望向門外的四個真傳弟子。
“我接受你們的挑戰!一起去明鏡台吧!”
見他當場答應了,四位真傳弟子都欣喜若狂,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圍觀的幾十個內門弟子,也是一副眉飛色舞,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於是,眾人浩浩****地離開,一同趕往東邊的懸崖邊。
明鏡台就在懸崖邊,是一座懸浮在天空中的擂台,足有方圓百丈。
平日裏,秋水宗有什麽比武大會,或是弟子們切磋、解決恩怨,都會在明鏡台上比鬥。
而明鏡台決鬥,自然也有相應的規矩。
不可借助戰|寵|和靈獸的力量,不可傷人性命,或者致人殘廢。
這也是為了避免,門內弟子的矛盾升級,演變成生死仇殺。
當楚青雲等人趕到明鏡台時,早就有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了。
以至於,短短半刻鍾內,大半個內門都知道了這件事。
至少有五百多名內門弟子,二十多名真傳弟子,紛紛趕往明鏡台觀戰。
甚至,還有幾位執事和長老,也趕到明鏡台附近,登上一座高樓觀戰。
高樓上山風呼嘯。
身穿紫袍的內務長老和慕容月並肩而立,俯視著懸崖邊的擁擠人群。
兩人的身後,還站著四位穿藍袍的中年執事。
內務長老和慕容月低聲交流幾句,便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慕容月語氣平靜地道:“楚青雲昨天在任務堂外說過,內門弟子不配挑戰他。
如此看來,那小子作為院主的關門弟子,確實有些底氣,也有自己的驕傲。”
內務長老點頭道:“這倒也不算過分,他是院主的關門弟子,由本門的真傳弟子與他對戰,才算是公平。”
慕容月皺眉道:“這些小家夥們,都太年輕氣盛了。
為了月泠那丫頭爭風吃醋,竟然鬧得如此難堪。
若他們隻是小打小鬧還好,若是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咱們要及時出麵阻止。”
內務長老輕笑著道:“年少輕狂嘛,很正常,誰沒有年輕過呢?
他們想當眾切磋,就由他們去吧,不必過度幹涉。
而且,本座也想看看,那楚青雲何德何能,被院主如此青睞,竟收為關門弟子!”
慕容月也有同樣的想法,她也想看看,楚青雲究竟配不配得上江月泠。
沉默了一下,她對身後的兩位藍袍執事說道:“李執事、周執事,你們兩人去主持局麵,充當裁判。
免得那群小家夥們鬧起來,沒個分寸,失了章法。”
內務長老微笑著道:“還是師妹考慮周全,若那楚青雲被打出個好歹,本門固然是長臉麵了,卻要惹上麻煩,承受書院的詰難。
院主他老人家什麽都好,就是太護短了。”
兩名執事連忙道了聲遵命,立刻飛過天空,降落在明鏡台上。
看到兩位執事出現,原本人聲鼎沸的懸崖邊,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之前很多弟子還縱聲歡笑,肆無忌憚地議論、嘲諷楚青雲。
此刻他們都收斂了,不敢表現的太招搖,更不敢說太難聽的話。
畢竟,秋水宗的門規和戒律很嚴。
楚青雲再怎麽樣,也是院主的關門弟子。
若他們說話做事太過分,勢必會影響秋水宗和書院的關係,這可是要被嚴懲的。
待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兩位執事語氣威嚴地宣布了規則。
“書院弟子楚青雲來訪本門,因瑣事與本門弟子生出些許嫌隙,故而雙方在此當眾切磋。
無論結局如何,希望雙方都能冰釋前嫌,不再追究,更不能影響本門與書院的和睦關係……”
“本座再重申一次,明鏡台上比武的規則,請諸位牢記……”
兩位執事說完後,便望向人群最前方的楚青雲。
楚青雲自然會意,立即抬腳跨過懸崖,飛向明鏡台。
乾若蘭和江月泠等人,紛紛傳音叮囑他小心。
楚青雲扭頭回望,對眾人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隨後,他落在明鏡台中間站定,望向人群中的四位真傳弟子,開口問道:“誰先來?”
既然是公平切磋,四位真傳弟子當然是依次登場,輪流挑戰他。
“我先來!”
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喊了一聲,率先飛出人群,落在明鏡台上。
他約莫十九歲,有禦空境七重的實力。
與楚青雲相隔十丈站定後,他抱拳一禮,麵色肅然地道:“七長老座下弟子馬玉海,向楚公子討教。”
楚青雲反應平淡,點頭道:“請出招吧。”
馬玉海也不跟他客氣,立刻祭出一把漆黑的長|槍,渾身迸發出無形的戰意。
“楚青雲,看招!”
當氣勢和靈力積蓄到巔峰時,馬玉海大喝一聲,縱身躍上天空,雙手握槍狠狠劈向楚青雲。
他周身靈光繚繞,竟然結成一對金光羽翼,讓他像金翅大鵬般神駿。
而他施展的槍法,更是品級不凡、威力霸道又強悍。
他一出手便動用十成功力,令得明鏡台上狂風大作,槍影漫天。
懸崖邊觀戰的四百多名弟子們,紛紛歡呼叫好。
楚青雲連雲龍劍都不用,迎麵轟出幾道拳芒,跟馬玉海展開拚鬥。
“嘭嘭嘭……”
拳芒和槍影轟然碰撞,爆出一連串的悶響。
爆裂的靈光碎片,遮蔽了方圓幾十丈,淹沒了兩人的身影。
很多人看不清楚青雲和馬玉海交手的畫麵,也不知道誰占據上風。
但悶響聲隻持續了十息時間,便戛然而止了。
隻有一部分人能透過漫天飛濺的靈光,看清場中的畫麵。
不知何時,楚青雲竟然突破馬玉海的攻勢,殺到了他的身側。
他的右手按住了馬玉海的肩膀,左掌貼在了馬玉海的後背上。
馬玉海就像石雕一樣愣著,長槍掉落在地上,也毫無察覺。
他體內的雄渾靈力,正以極快的速度流逝,戰鬥力也極速下滑。
兩個呼吸後,漫天飛濺的靈光逐漸散去。
當所有人都能看清場中的情形時,楚青雲已經回到擂台中間站定。
他不僅毫發無損,長發和衣衫也絲毫不亂,嘴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反觀馬玉海,神色萎靡地癱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地喘息著,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這個結果,讓很多弟子大驚失色,忍不住發出了驚呼和疑問。
“這就結束了?馬玉海怎麽敗的?”
“可惡!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難道馬玉海在楚青雲的手下,連十招都沒撐過,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馬師兄可是禦空境七重啊!他動用了玄鐵槍,楚青雲還是赤手空拳……他怎麽可能會敗?”
“楚青雲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難道我們都小看他了?”
當眾人議論和驚呼時,周執事高聲宣布了結果,並讓兩名弟子把馬玉海抬下去調息。
馬玉海連話都說不出,隻能怒目瞪著楚青雲,眼中充滿了恨意。
楚青雲沒有理會他,又望向懸崖邊的三名真傳弟子。
“下一個。”
“楚青雲,你休得猖狂,我來會會你!”
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弟子,麵色陰翳地冷喝一聲,縱身飛進了擂台。
“段洪城,請賜教!”
此人也不廢話,直接祭出一把重達千斤的闊刀,向楚青雲打聲招呼後,便揮刀發起了狂猛的攻勢。
他的實力略強,達到了禦空境八重。
一手開山裂地的霸刀技,使得爐火純青。
數十道長達五丈的巨大刀光,籠罩了半座擂台,也淹沒了楚青雲的身影。
無形的霸刀之意,也狠狠鎮壓著楚青雲,使他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