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丁城主猶豫不決之際,趙青山和許茹萱逐漸回過神來了。

兩人不得不接受現實,承認楚青雲很有能力。

但趙青山心裏不服氣,也很尷尬。

於是,他傳音對許茹萱說道:“許師妹別擔心,這一仗,今天肯定打不起來。

那楚青雲太年少無知,做事情太想當然了。

丁城主可是官場的老油條,精明狡猾得很。

讓他親自帶著兩千城衛軍,去大山裏跟獸群拚命?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你看著吧,丁城主肯定會找各種借口,百般推諉。

這些官場上的事情,我比他們清楚多了。”

許茹萱連連點頭道:“沒錯!以趙師兄的家世,自幼耳濡目染,眼界和格局,豈是那荒僻小城的土包子能比的?”

兩人剛傳音議論完,就見丁城主麵露難色,沉聲道:“江小姐,茲事體大,本官要為兩千將士們的性命負責,可不能魯莽……”

江月泠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當即皺起眉頭,語氣冰冷地傳音說道:“丁城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隻要你領兵出征,趕往大東山剿滅獸群,便是大功一件。

郡守定會對你另眼相看,加官進爵也是指日可待。

你若是推三阻四,最遲明天早晨,彈劾你的奏折,就會像雪花一樣飛到郡守的書桌上。

即便你托人向郡守求情,他也絕不敢包庇你!”

丁城主身軀一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連忙傳音問道:“江小姐,你能否告訴我,那位公子究竟是什麽來頭?

你就當行行好,讓本官心裏有個底,求你了。”

見丁城主放低了姿態,江月泠心中暗想,還是青雲哥哥厲害,完全揣摩透了丁城主的心思,將其拿捏得死死的。

於是,江月泠神色傲然地傳音答道:“楚公子的具體身份,我不便透露。

但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他可是能上達天聽的人物!”

聽到這裏,丁城主雙瞳緊縮,眼底閃過濃濃的震驚之色。

他心中暗想著:“看來,那位公子要麽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要麽是頂尖權貴世家的少爺。

難怪他絲毫不把本官放在眼裏!”

丁城主的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

但是在短短片刻間,他便打定主意,下定了決心。

“多謝江小姐提醒!”

他向江月泠拱手一禮,傳音道了聲謝。

然後,他恢複威嚴的姿態,麵色肅然地道:“請江小姐在此稍候片刻,本官這就去召集城衛軍。

最遲一刻鍾後,我們便出發前往大東山,剿滅獸群!”

說罷,丁城主昂首闊步地離開客廳,下達命令去了。

看他那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仿佛要舍生取義,為百姓們排憂解難一般。

趙青山和許茹萱又看呆了。

兩人完全搞不懂,丁城主的態度,為何前後反差如此大?

客廳裏安靜下來。

趙青山猶豫了一下,強忍著尷尬,開口問道:“月泠師妹,你跟丁城主說了什麽?

為何他突然改變主意,決定領兵出征,剿滅獸群?”

許茹萱也很疑惑,一臉不解地望著江月泠。

江月泠不假思索地道:“丁城主本就有剿滅獸群,庇護晏城百姓的意願,隻是缺乏相應的能力和決斷。

而青雲哥哥能力出眾,魅力超群,智謀無雙。

丁城主被他的風采折服,聽了他的計劃,非常讚成和高興。

所以,丁城主才會全力配合青雲哥哥,完成這項任務。”

“……”趙青山和許茹萱都無語了,臉上寫滿了不屑。

“就憑楚青雲?還魅力超群,智謀無雙?”

“嗬嗬……月泠師妹,你把楚青雲誇得天花亂墜,可這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江月泠也不生氣,神色淡然地道:“趙師兄、許師妹,你們什麽情況都不了解,兩眼一抹黑,就不必多慮了。

你們隻需配合丁城主,聽從青雲哥哥的安排,到時候奮勇殺敵就行了。

今夜一戰,我們定能圓滿完成任務,剿滅獸群。”

趙青山和許茹萱頓時像吃了個蒼蠅般難受,臉色都憋青了。

“聽從楚青雲的安排?憑什麽?”

“月泠師妹,你把我們當成衝鋒陷陣的兵卒了?”

江月泠疑惑地望向他倆,反問道:“連丁城主都遵從青雲哥哥的安排,你們若是不服從,難道要單打獨鬥嗎?

就算你們倆單獨行動,你們了解晏城的情況嗎?

你們知道獸群的老巢在哪裏,數量有多少,實力情況如何嗎?”

“我……”趙青山和許茹萱頓時啞口無言,臉色更羞憤、更慚愧了。

畢竟,人家楚青雲能使喚丁城主,還把計劃都安排好了。

而他們倆,在客廳裏喝了兩個時辰的冷茶,什麽消息都沒調查到。

丁城主對他倆,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兩相對比,他倆確實羞愧的無地自容。

有那麽一瞬間,趙青山羞怒交加,很想甩手不管了。

他不想留下來,處處被楚青雲壓製,被楚青雲襯托得愚蠢又無能。

可他轉念一想,當初是他主動向任務長老請命,要求幫助許茹萱和江月泠的。

如果他半途而廢,不僅會被江月泠和許茹萱鄙視,還會成為弟子們的笑柄,甚至會被任務長老責罰。

無奈之下,趙青山隻能壓下滿腔羞怒,繼續參與任務。

他心裏自我安慰著:“哼!就算楚青雲占到先機,掌握了局勢和大權又如何?

等到剿滅獸群時,他終究要跟妖獸拚殺。

這個世界,終究是武力為尊,隻有實力夠強大,才能被人尊重。

到那時,看我如何反踩他,再好好羞辱他!”

懷著這個念頭,趙青山不僅要參加任務,還決定在大戰中展現能力,碾壓楚青雲!

很快,一刻鍾過去了。

丁城主去而複返,換上了一身紅色鎧甲,戴著頭盔,披上了戰袍。

“諸位,城衛軍兩千名將士已經集合完畢,正趕往東城門外待命,我們也該出發了!”

“好。”江月泠點點頭,連忙帶著趙青山和許茹萱,跟著丁城主離開。

丁城主的身旁,跟著幾名護衛。

趙青山和許茹萱跟在江月泠身後,就像她的護衛一樣。

沒過多久,眾人便抵達東城門外。

城外的草地上,兩千名身穿鎧甲的城衛軍,個個都持著槍戟,腰間挎著戰刀。

很多城衛軍的背後,還背著長弓和箭筒。

雖然,這些城衛軍的整體實力不高,大多都是化靈境。

隻有二十多名校尉和百夫長,擁有靈海境的實力。

但他們的裝備還算精良,精神狀態也比較飽|滿,士氣高漲。

畢竟,這些城衛軍都是土生土長的晏城人。

這兩個月,他們看到自己的家園被毀,親人和百姓們傷亡慘重,早就蓄滿了怒火。

江月泠打量了兩千將士後,心中安定許多。

但趙青山和許茹萱,卻是一臉擔憂之色。

因為在他倆看來,城衛軍的人數太少,整體實力也偏低了。

而且,隻有丁城主和城衛軍的正副統領,達到了禦空境。

趙青山當即開口問道:“城主大人,晏城隻有這點兵力嗎?

大東山的獸群有多少?實力如何?

就咱們這點人手,能剿滅獸群嗎?

萬一傷亡慘重,豈不是連守城的兵力都不足了?”

丁城主也有同樣的擔憂,隻是一直忍著,還沒詢問江月泠。

可他看不慣趙青山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也聽不得他那種語氣,說得好像大家是要去送死一樣。

“你給我閉嘴!”

丁城主板著臉,瞪了趙青山一眼,沉聲嗬斥道:“晏城隻有這麽點大,能有多少兵力?

你能給本官調集數千精兵強將嗎?

本官麾下的將士雖少,但個個都是能征善戰之士!

雖然他們實力不高,但都有為民舍命,報效晏城的拳拳之心!

而你這種毫無勇氣和血性的懦弱之人,除了會擾亂軍心,能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若秋水宗弟子都如你這般,哪怕你實力高強,又有何用?”

丁城主的聲音洪亮,語氣鏗鏘,話音傳遍了草地。

兩千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都露出自豪的表情,渾身熱血沸騰,戰意高昂。

“必勝!必勝!必勝!”

兩千將士紛紛舉起槍戟,異口同聲地呐喊著,聲震長空。

見將士們的士氣被鼓舞了,丁城主對自己的這番講話十分滿意。

而趙青山被罵得臉色鐵青,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娘的!老子好歹也是秋水宗的真傳弟子,還是王都的頂尖權貴子弟。

一個破落小城的城主,不但再三奚落我,還敢當眾訓斥我,拿我當反麵例子來鼓舞士氣?”

趙青山暴怒欲狂,內心狂吼著,雙拳捏得嘎吱作響。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丁城主,便要當場發怒。

但這時,善解人意的許茹萱,連忙傳音勸說道:“趙師兄別生氣,不要跟丁城主一般見識。

他之所以這麽說,隻是想鼓舞士氣。

你大人有大量,就當是為了晏城的百姓們,先忍一忍吧。”

聽她這麽一說,趙青山的怒意消散許多,點點頭道:“還是許師妹深明大義。

也罷,為了拯救晏城的幾十萬百姓,我就算受點委屈,又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