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功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不止一個。

而鍾神秀在幾個親傳弟子裏,又不是最突出、最受寵的那個。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回應著,邊說邊觀察師尊的反應。

“啟稟師尊,關於天瀾武道大會,弟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今日出關,特來拜訪師尊,一是想探望您,看有沒有什麽事情幫您分憂。

二來,弟子確實遇到了一件麻煩事,想請師尊幫忙拿個主意……”

傳功大長老笑了笑,語氣玩味地道:“幫為師分憂就算了,你還是直接說,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吧。”

鍾神秀也不扭捏,當即把二姐鍾汶淇遇害一事,向師尊講了一遍。

他來求師尊幫忙,自然不敢隱瞞事實。

但他換了一種說辭,讓鍾汶淇的所作所為,顯得更合理。

說罷,他又提到鍾家三位長老去求見副殿主,遭到拒絕之事。

傳功大長老聽完後,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和目的。

“神秀,你二姐不幸被害,為師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在這件事上,你們鍾家處理得並不妥當。

鍾家的三位長老,應該先告訴你,跟你商量這件事,怎麽能直接去找副殿主呢?

他們不了解副殿主的秉性,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另外,鍾家三位長老去找副殿主,就該道明實情,豈能刻意隱瞞?

那三人自以為聰明,把副殿主當什麽了?

往大了說,那是藐視我們戰神殿!

副殿主發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鍾神秀露出苦笑,點頭道:“師尊教訓的是,弟子已經訓斥過三位長老了。

可事已至此,弟子還是希望能夠挽回一下。”

傳功大長老搖了搖頭,微笑著道:“若那三位長老沒見過副殿主,你來找為師,為師還可以幫你們說情。

可現在,他們已經惹怒了副殿主,你讓為師怎麽幫你?”

鍾神秀強忍著悲痛,擠出一絲微笑,突然轉移了話題。

“師尊,弟子這些年承蒙您教導和照顧,才有如今的成就。

平日裏,您事務繁忙,辛苦勞累,弟子也沒法幫您分憂。

所以,弟子就托家裏人四處打聽,搜尋了一些蘊養精神、滋養神魂的靈藥和天材地寶……”

說完,鍾神秀取出一枚納戒,恭敬地交給傳功大長老。

傳功大長老當然不肯收,連忙擺手道:“神秀,為師既然收你為徒,就有教導和照顧你的責任。

你這是做什麽?

為師做事,憑的是良心,盡的是責任和義務,可不是圖你這些禮物的。

事情若是傳出去,讓別人怎麽看待為師?”

旁人聽到這番話,或許會以為傳功大長老不收禮。

但這種話,鍾神秀聽過好幾次了,自然明白傳功大長老的心思。

他抱拳行禮道:“師尊多慮了,您的為人和品性,不止我們幾個師兄弟,整個戰神殿的人都很清楚。

您在諸位長老中,最是急公好義、德高望重,又有誰敢誤會您?

更何況,這隻是弟子孝敬您的,一點小小心意。

弟子隻怕您不喜,又怎麽會說出去?

您放心,這件事就隻有弟子和您知道……”

於是,在鍾神秀的勸說下,傳功大長老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那枚納戒。

他的靈識往納戒裏一掃,便看到了十幾份堪稱無價之寶的靈藥和天材地寶。

傳功大長老當即收下納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神秀啊,幾個師兄弟裏麵,就數你最孝順和體貼。

為師很欣慰,沒有白疼你啊!

天瀾武道大會召開在即,你要忍下悲痛,好好準備。

為師期待你在武道大會上,能有個亮眼的表現。

正好為師有些事情,要去找副殿主商議,就不留你了,你退下吧。”

鍾神秀暗自鬆了口氣,連忙躬身行禮:“多謝師尊,有勞師尊了,弟子告退。”

隨後,鍾神秀轉身離開,返回住處等待消息。

傳功大長老把手頭的事務處理完了,這才前往付衡禹的宮殿。

付衡禹剛忙完一些事務,坐在書房裏休息、喝茶。

看到傳功大長老踏進書房,他當即挑了挑眉頭,問道:“師弟,有事?”

傳功大長老也不拘束,走到書桌旁坐下,微笑著道:“武道大會的內場鎮守,人選確定了沒?”

付衡禹挑眉問道:“怎麽?你很閑嗎?想去當內場鎮守?”

傳功大長老連忙擺手:“那倒不是,咱不是早就說好了,我留下來看家嘛。

我就是想問一下,看你這邊人手緊缺不。”

付衡禹不說話,目光淩厲地盯著他,默默地喝茶。

傳功大長老有點心虛,開始坐立不安了。

他不敢跟付衡禹對視,訕笑著問道:“師兄,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就是……想探望你一下,關心一下本殿的事務……”

付衡禹不為所動,語氣低沉地問道:“有話就直說,別跟我兜圈子。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不說?”

傳功大長老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說到做到。

無奈之下,他露出一抹苦笑,道明了來意。

“我的弟子鍾神秀,他姐姐在定遠城外遇害……

我擔心他悲痛過度,耽誤修煉,會影響武道大會的發揮。

而且,有人冒充本殿弟子行凶作惡,這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查清楚……”

不等傳功大長老說完,付衡禹就語氣淡漠地反問道:“鍾家人被殺,與本殿有何關係?

他們說凶手冒充本殿弟子,就能采信?

證據呢?

本殿是中州的武道魁首,也是天瀾大陸的管理者,可不是某些勢力能利用的利刃!”

傳功大長老皺眉說道:“可鍾家與本殿交好,近千年來有不少合作,鍾家對本殿也一直忠心耿耿。

否則,鍾家也不會把鍾神秀送到本殿來修行。”

付衡禹麵無表情地問道:“你收了他多少好處?”

傳功大長老頓時臉紅了,連連擺手否認,“師兄,你怎麽能這樣說?

那是老夫的親傳弟子,老夫不幫他,誰幫他?”

付衡禹放下茶杯,低頭繼續處理事務,隻是冷冰冰地給出最終決定。

“本座已經調查過了,事發當日,本殿的真傳弟子都在殿內,無人外出。

本殿所有的至尊強者,也沒有誰去過永歌山脈和定遠城。

這件事跟本殿無關,本殿絕不會浪費人力去插手。

你想幫鍾家是你的事,不要影響本殿,更不能耽誤武道大會的順利召開。

就這樣,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