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所以說，書院落得今日之慘狀，皆因姬昊一家而起？
姬昊一家和眾多長老、左右護法等人被殺，也是咎由自取？！”
沉默了許久之後，紅衣女子忽然開口了。
她聲音冷冽地冷笑著，語氣中蘊含著一絲嘲諷之意。
盡管她的情緒還算平靜，聲音不大、也沒有發怒。
但沒人知道，她內心已經非常暴躁，怒火滔天了。
“這幫該死的蠢貨，這他媽辦的什麽事？！
幸好你們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不然老娘非得親手剁了你們，把你們挫骨揚灰！！”
紅衣女子的內心在咆哮，深邃如星辰的雙眸，也染上了一層猩紅的殺氣。
不過，數千名書院弟子們，聽到她那幾句話，卻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許多人都抬頭仰望著她，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外務長老挺身而出，指著刑罰長老，義正言辭地斥責道：“刑罰長老，你胡言亂語什麽？
別忘了你是書院的長老，你這樣偏袒楚青雲，你對得起書院的栽培嗎？”
說完，他對紅衣女子抱拳一禮，語氣悲憤地道：“上使，請不要聽信刑罰長老的讒言。
楚青雲要拜入書院時，在進行考核的過程中，刑罰長老就當眾誇他是蓋世天驕。
從那時起，刑罰長老就明顯偏袒楚青雲，置書院利益於不顧……”
紅衣女子眼神淡漠地瞥了外務長老一眼，隨後凝視著刑罰長老，語氣肅然地問道：“你剛才所說的，是否屬實？”
刑罰長老鞠躬行禮，不卑不亢地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偏袒任何人。
上使若是不信，屬下可以當場發下天道誓言！”
紅衣女子麵無表情，繼續問道：“你身為書院長老，本該維護書院的利益，你可以選擇不說出事情的起因經過。
如此一來，本座便會在一個時辰之內，覆滅道宗、楚家和薑家，為書院報仇雪恨。
可你為何要說出真相？
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被書院弟子們唾罵，說你出賣書院嗎？
你就不怕本座一怒之下，一掌將你斃殺？”
聽到這番話，外務長老昂首挺胸，冷眼盯著刑罰長老，一副等著看他被處死的表情。
外務長老的心思很活絡。
既然書院不會滅亡，就一定會選出新的院主，帶領弟子們重建書院，重回巔峰。
目前看來，刑罰長老是新院主的不二人選。
但刑罰長老非要作死，冒著惹怒上使的危險，也要說出事情的真相。
外務長老頓時看到了機會。
所以，他挺身而出，怒斥刑罰長老，表明自己堅決維護書院利益的決心。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上使肯定會懲處吃裏扒外的刑罰長老，任命他為新院主。
想到這裏，外務長老十分憧憬，內心有些飄飄然。
這時，刑罰長老仰望著紅衣女子，語氣鏗鏘地說道：“啟稟上使，屬下受書院栽培數十年，對書院感恩戴德，且感情深厚。
書院就相當於屬下的家，屬下怎麽可能去損害它的利益？
但是，書院教導屬下，為人行事要公平正義、要是非分明、要懲強扶弱、要眾生平等、要救助蒼生、教化萬民，要天下大同……
這也是夫子創建書院的初衷，和書院奉行千年的宗旨。
屬下不幫誰，也不偏袒誰。
隻想遵循本心，說出事情的真相，才能心安。
至於上使會不會覆滅道宗、楚家和薑家，與屬下無關。
即便上使要處罰屬下，屬下也甘願受罰！”
紅衣女子的眼底，閃過一抹欣慰之色，繼續問道：“照你這麽說，這件事是姬昊一家，眾多長老和兩位太上長老做錯了？
他們被殺，也是活該。
楚青雲是被冤枉，被迫害的，他卷土重來，報仇雪恨，營救未婚妻，也是理所應當的？”
刑罰長老麵無表情地道：“誰對誰錯，屬下沒有資格評判。
但屬下有句心裏話，憋了幾十年，不吐不快。”
紅衣女子微微頷首：“說。”
刑罰長老沉默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隨後鼓起勇氣說道：“屬下覺得，如今的書院，早已不是當年的書院了。
更不是夫子想要看到的書院！
如今書院的風氣，令人失望！
它不再為民請命，不再眾生平等，不再教化萬民，庇護蒼生了。”
紅衣女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語氣低沉地道：“你可知道，你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可能會死？”
不等刑罰長老說話，外務長老立刻跳出來，指著刑罰長老罵道：“刑罰長老，你果然是個吃裏扒外的叛徒！
我早就看出你有異心，今天你果然暴露了！
啟稟上使，刑罰長老不但詆毀書院，還敢非議夫子，其罪當誅！
請上使誅殺此人，以正書院聲譽！”
見外務長老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內務長老和符陣長老有些無語。
兩人行事低調，不想惹事，但他們不傻，早就看出外務長老的心思了。
在他倆看來，刑罰長老的脾氣太倔，今天的行為等同於作死。
但外務長老的行為更小人，他們羞於與之為伍。
若上使任命外務長老為新院主，他倆不得不考慮脫離書院，另謀出路。
紅衣女子緩緩扭頭望向外務長老，嗬斥道：“閉嘴！本座沒有問你，哪有你說話的份？！”
“呃……”
外務長老怎麽也沒想到，上使會對他發怒。
他有點懵，還有些不服氣地嘀咕著：“可是上使，他如此大逆不道，您若不懲治他，這麽多弟子們怎麽想？”
“嗯？”
紅衣女子的眼神瞬間冷冽，瞥了外務長老一眼。
“噗……”
外務長老頓時兩眼一黑，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他的神魂震**，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臉色也蒼白如紙。
而這，隻是紅衣女子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
若非如此，紅衣女子那一個眼神，就足以將他秒殺千百遍了。
紅衣女子望向數千名弟子們，語氣威嚴地說道：“本座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誰對此還有異議，還有要補充的？”
數千名弟子、護衛和執事們，都摸不準紅衣女子的想法，沒人敢吭聲。
紅衣女子又接著說道：“現在本座宣布，任命刑罰長老為新任院主！
望大家服從命令，團結一心，重建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