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是從自己小姨那裏聽說了阮舒怡被人惡意留評的事,跑去找楊雪問的。
他第一個問的其實是陳凜,但陳凜在電話裏口氣並不友善:“我來處理,你別管。”
周赫這人逆反心理很強,本來他隻是問問,但陳凜這麽一說,他就打算管管。
他注冊了小號和那些黑子叫板,已經兩天了,吵架吵得精神極度亢奮,然而視頻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了,和他吵架的人都看不著了。
既然陳凜不好好說,他就去找楊雪問。
結果,楊雪也不清楚情況,兩個人就打了電話給阮舒怡。
阮舒怡沒想到周赫會注冊小號幫她反擊,她驚訝之餘,又很感動,和周赫一再道謝。
周赫說:“客氣了,我是你粉絲嘛,當然要護著你,不過這件事現在什麽情況了?陳凜不老實和我說。”
阮舒怡回答:“陳凜說這次應該是有組織的攻擊,他在找專門的技術人員通過ip那些分析調查,可能還需要點時間,才能找出幕後的人,他暫時把那些視頻隱藏起來了,這樣也好,可以避免我的粉絲被攻擊。”
楊雪說:“什麽人啊,這麽過分,會不會是嫉妒學姐你?”
在楊雪看來,阮舒怡性格很好,不太可能得罪人,反倒因為自身條件優秀,招人嫉恨的可能性比較大。
阮舒怡:“我也不知道。”
周赫什麽都沒問到,現在空有十個小號無用武之地,深深歎息,“我都還沒罵夠黑子呢。”
阮舒怡覺得周赫這人很逗,忍不住笑了,“等這件事解決了,我請你們吃飯吧,也是感謝你幫我說話。”
周赫說:“別等了行嗎?今天晚上咱們三個一起吃個飯吧,最近沒有局,我都快發黴了。”
阮舒怡想了想,說:“那也行。”
三人約了一家中餐館,楊雪將自己的手機拿過去,掛斷了電話。
這會兒還是上班時間,她在周赫的辦公室裏,她問周赫:“你怎麽這麽閑?”
周赫說:“我和老大都快跑了,梁氏的活兒隨便幹幹就行。”
楊雪頓時有了點危機感,“你們已經確定什麽時候走了嗎?”
“就最近,”周赫問她:“你想好沒?”
楊雪:“沒有,程宇是不是要跟你們走?”
周赫皺了皺眉,“你還惦記程宇呢?”
楊雪:“沒……他要是跟你們走,我就不太想去,我想離他遠點兒。”
周赫覺得,這就是沒放下,要是放下了,在一起工作也沒什麽感覺。
他一時沒說話。
楊雪說:“不然我抓鬮吧。”
周赫:“……”
他覺得楊雪這姑娘真的有點缺心眼,“別因為男人隨便改變自己的方向,不論留在梁氏還是跟著團隊走,最好確保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也能承擔任何隨之而來的後果。”
楊雪:“哇,周赫,你居然和我講起道理來了。”
周赫哼了聲,很傲嬌道:“哥到底比你多活幾年。”
楊雪:“你就直說你老唄。”
周赫:“……”
“我再想想吧,你說的也有道理,”楊雪想起什麽,問他:“對了,你小姨身體現在怎麽樣?”
提起這個,周赫語氣沉了些:“不太好,其實也是她說我才知道阮阮被攻擊的,她很喜歡阮阮,都跟著操心,那些人說話真的太惡心了……所以我叫阮阮出來,也是想見麵看看她的狀況,到時候你和她多聊聊。”
楊雪擰眉,“你撩女神,要我做助攻?”
“不是,我沒撩她,”周赫無語,“有陳凜在,你覺得我能撩她?我單純是關心朋友,也是替我小姨看看她,我小姨怕她受不住這些謾罵詆毀,會崩潰,她畢竟也是個白血病人。”
楊雪最近其實也發現了,周赫平時看著沒正形,但是他確實講義氣,很會關心朋友,不光是對阮舒怡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對其他人也一樣,對梁錦墨尤其照顧。
梁錦墨話少性子冷一些,周赫就總是主動問長問短的那一個。
她眼珠一轉,問:“那如果是我被人攻擊,你也會這樣嗎?”
周赫以關愛智障的眼神憐愛地看著她,“醒醒,就你這樣有什麽被攻擊的價值。”
楊雪:“……”
“哼,我不去了,你自己去跟學姐吃飯吧,完了我再給陳凜打個小報告,就說你試圖勾引學姐……”
她一邊說,一邊收起手機往外走。
周赫壓根沒攔。
晚上的飯局,阮舒怡到包廂才發現,隻有周赫一個人。
她問周赫:“楊雪呢?”
周赫說:“不知道在哪,不過你放心,不會太遠。”
阮舒怡沒明白。
周赫又道:“別管她,我們先吃,一會兒可能還要來人。”
阮舒怡問:“你倆鬧別扭了?”
周赫說:“沒事,天天鬧,習慣了。”
阮舒怡居然從這話裏聽出一點寵溺的味道來,她問:“你們倆……是在交往嗎?”
“並沒有,”周赫板了臉,“她有喜歡的人。”
阮舒怡覺得,他明顯是不高興了。
兩人點了菜,周赫打量她臉色,問她最近的工作是不是被網暴影響了。
“那肯定的,”阮舒怡蹙眉,“我的號被陳凜收走,現在是他在管,我也沒什麽事做,就連和粉絲互動都不行。”
周赫說:“他肯定是怕你看到那些惡評才這樣做。”
阮舒怡忍不住看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我和陳凜的事?”
周赫笑了,“知道一些,陳凜喝多的時候會提起你,說看不出你這人這麽狠心。”
阮舒怡一頭霧水:“我?狠心?”
“他被甩了就不甘心唄,你知道他那人,向來都是女生追他,他還挑剔,看不上眼,但和你分開的時候,他跑去C大找你,你見都不肯見他,他等了大半宿。”
阮舒怡睜大眼,“他後來找過我?”
周赫也愣了,“你不知道?”
阮舒怡確實不知道,和陳凜分手那陣子,她的生活被幾個追債的人搞得極端混亂,就連手機都被那些人砸了,為逃避那些人,她足足有一周多根本沒敢回學校。
她正想再問,包廂的門這時被敲響。
還不等他們反應,外麵的人已經推門進來了。
周赫看著黑著臉的陳凜走進包廂,對阮舒怡笑說:“你看,我就說等下有人要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