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觀宴抖了下手上的衣服,將泛黃的,已經洗得發薄的白T侐套在身上,長腿邁向床邊。

對那套嶄新的真絲睡衣視而不見。

黎笑眉雙手托著睡衣轉身看他,堅持道:“你那件衣服,就快要洗破了。如果那是你珍惜的,就更該換了。難不成,你還想打個補丁繼續穿?”

戴觀宴拎開被角,聞言頓了下,這才掃了一眼她的衣服。

隻是沒改變主意,淡聲道:“怎麽,現在連我穿什麽都要管了?”

黎笑眉不知道那件T恤是什麽來頭,除了結婚第一晚他沒穿,之後每天都是那件。她沒有找到牌子,後來私下找服裝師問,人家告訴她,這是定製的。

想來,是有什麽特殊意義。

黎笑眉從來不跟他吵架,隻是默默的將睡衣放回原處,取了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過了會兒,她洗完澡出來,戴觀宴早就熄燈睡了。

她躺在他那一側,就著她那一側的床頭燈看了看他,在他臉側吻了下,躺下去,手臂自然的搭在他的身上,像是抱枕一樣抱住。

黎笑眉淺眠,按說不習慣身邊有人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麽,睡在他身邊倒是安穩的很。

戴觀宴隻是假睡,感覺身邊沒了動靜,緩緩的睜開眼皮,低眸掃了眼搭在他身上的那截白乎乎的,藕段似的手臂。

男人側了側身體,將她的手臂放下來。黎笑眉身體朝他靠了靠,迷迷糊糊問了一聲:“怎麽了?”

手臂又搭了上去。

戴觀宴無語的瞪了眼天花板:“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很沉?”

之後,他感覺到那手臂僵了下,鬆開來,縮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皺了皺眉,又換了個睡姿,道:“今晚不做了?”

這女人有習慣,二四六。

黎笑眉不敢生出期待,認為他對她有興趣,隻是完成夫妻義務罷了。

她在黑暗裏無聲的苦笑了下,然後抬起身子看他:“你想?”

雖然有清楚的認知,可還是忍不住的生出期待。他是主動想做那件事,而不是被她逼迫似的完成任務。

戴觀宴第三次換睡姿,背對著她:“累了,起不來。”

黎笑眉被他的態度刺激到了,也徹底清醒了。

她從枕頭下抽出那條紅絲巾綁在他的眼睛上,在他耳邊吹氣:“我差點忘了。”

她能容忍他在外招蜂引蝶,但萬萬不能忍受他真去采蜜。

翌日,依然是黎笑眉先起床。但這次她沒有任由他睡懶覺,說道:“不是說好了去公司上班,起床吧。”

她將早餐放在床頭櫃上,覺得要先哄一下。

戴觀宴夜夜笙歌,習慣白天補眠。他皺了下眉毛,眼皮都不帶掀一下,拎起被子蓋過腦袋。黎笑眉一直認為他有起床氣,但不嚴重,孩子似的。

她笑了下,單膝跪在床側,伏著身體扒拉下被子:“該醒啦,再晚就要遲到了。”

戴觀宴把被子又蓋了回去,黎笑眉從被子底下聽到他模糊的聲音。“公主殿下,是牛也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