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從不問他以前是做什麽的,祁朔風自己也不透漏,好像默認了他就隻是個圖書管理員。

相處得越來越融洽,黎寶有時候會覺得,好像祁朔風從沒談的戀愛,就是在等她。

而她靜下心來仔細回憶自己的過往生活,小北好像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或許那段年少歲月的意義,就隻是兒時的陪伴。

她也在這時明白了,小北跟莊閱在一起,而不是將她作為一生伴侶時的那種恍然頓悟。

黎寶像是對草藥藥性的定性一樣,對自己的感情做歸類,友情,愛情,親情。

手機響起來。

“司澈叔叔,找我什麽事啊,不會又要對我們學校做捐贈吧?”

司澈:“想要捐贈,找你老爸,他比我有錢。”

上次捐贈圖書館,是看在小北肯對他低頭的份上。天下哪有那麽多的好事。

“那你找我幹嘛?”

司澈的聲音低沉嚴肅:“晚上來我家吃飯,你一個人來。”

黎寶狐疑,但還是答應了。

她對祁朔風說,晚上要去司澈家,不陪他了。祁朔風沒意見。

黎寶微微眯起眼睛:“回答的這麽幹脆,你是不是煩我太膩歪了?”

祁朔風無語:“你那司澈叔叔著重說,讓你一個人去吃飯。我跟著去嗎?”

黎寶撇撇嘴,努力學狐狸精的眼神:“你要是跟我撒撒嬌的話,不是不可以。”

祁朔風麵無表情的側過臉看路燈。

黎寶噘了噘嘴,她倒是想看**撒嬌,就是人家不願意啊。

晚上到了司澈家裏,她先抱了抱小司音,用糖逗她玩兒。

司澈躺在沙發裏,腳上挑著拖鞋一晃一晃,隨她逗弄孩子。

老男人四十幾歲才有第一個孩子,把女兒寶貝的緊。

他跟戴觀宴同年,可戴觀宴的女兒都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而他的孩子才在牙牙學語。

他一點兒也不嫉妒,反而幸災樂禍。

黎寶再過幾年就要結婚嫁人,到時候戴觀宴還不得跟挖肉似的難受。而他距離這一天還有二十年,一點兒都不著急。

黎寶逗弄完小寶,將孩子交給孩子媽,回頭看向司澈:“司澈叔叔,你讓我來要說什麽呀?”

司澈打量著她。

小姑娘麵紅齒白,眼帶桃花,他這個花叢裏躺過來的太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談戀愛了?”

黎寶沒有遮掩,坦然的點頭。

誰不知道司澈的信息網有多強大,現如今連陽城都是他的地盤,沒必要撒謊。

司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跟我來。”

說著,起身去書房。

黎寶跟著進去,順手關上房門。

看氣氛,很嚴肅。

司澈拿了根雪茄出來,剪去煙頭點燃,微微眯眼看著黎寶。

黎寶被他這嚴肅表情弄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了。她輕咳一聲:“司澈叔叔,你不能因為我沒有跟小北在一起,就對我有意見吧?”

“我先聲明,小北比我更早找女朋友,是他先對不起我的。你總不能要求我等著他分手吧?”

司澈:“我有那麽偏心眼兒嗎?”

雖然說,小北是他養大的,他也一直希望這倆孩子湊對兒,可黎寶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黎寶不明白了:“那您這是……?”她笑了笑,緩解緊張氣氛,“你這樣一直的盯著我,我很緊張的。”

司澈沉了口氣,彈了把煙灰:“丫頭,你來陽城,不隻是你母親,你的父親也交代我,要我照顧著你。我做叔叔的,自然義不容辭……”

黎寶屏著氣息,聽他洋洋灑灑的說完前篇。

“……你跟那祁朔風談戀愛,你母親知道嗎?”

黎寶一怔,搖了搖頭。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早就被她拋到腦後的事情。

很早之前,在納城的時候,就是她跟祁朔風初相識時……一起在院子裏吃烤羊的時候,母親曾經暗示,不希望她與祁朔風走得太近。

黎寶微微皺起眉毛:“司澈叔叔,是不是祁朔風有什麽問題?”

可是,如果祁朔風有問題……母親跟他的父母是朋友呀,她還買下了他們的農場。如果他們家有問題,母親不可能跟他們做朋友。

而且,她跟祁朔風在一起這麽久,不覺得他是個壞人。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司澈擰著眉,看著黎寶那懵懂又茫然不安的表情,擔心說真話會嚇到她。

可如果語焉不詳,這丫頭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基於她童年時期就在混亂中度過,膽量是有的。

司澈拿了支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黎寶看了眼,瞳孔震了震。她隱約猜測祁朔風之前的工作可能不簡單,沒想到是這樣的。

司澈道:“他之前執行過特殊任務,現在雖然退役,但依然是那些人的目標。”

“他的父母也不得不搬離居住了幾十年的農場……丫頭,你跟這樣的人交往,我不知道你的眼光是太好,還是不好。”

司澈同情又嚴肅的看著她。

黎寶還在震驚中,頭皮到腳指頭都是麻的。

她想起來,之前好像聽說過他是特殊單位的,也記得他會突然離開,然後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再出現。

他說是臨時有事,應該是被叫回去執行那不能為人知的任務了吧。

黎寶輕輕的咬著唇,腦袋裏嗡嗡的。

難怪,他要做圖書管理員這樣安靜的工作。

司澈給她反應的時間,夾著雪茄的手指撓了撓眉梢。

那個祁朔風是怎麽回事,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敢跟她談戀愛。

他嘶了一聲:“丫頭,聽叔叔的勸,趁著感情沒到難舍難分的時候,跟他分手。你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跟他談戀愛,不就是枯燥的學習生活裏找點樂子。換別的男孩子,叔叔給你介紹。”

黎寶一聽“找樂子”三個字,麻痹的血脈像是打通了似的,堅定道:“不是。我是認真的。”

一個女生倒追男人,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她不是玩玩而已。

她很喜歡,很喜歡祁朔風。

過了幾秒,她又堅定道:“我不分。”

司澈盯著她看了會兒:“我把話遞給你了,這話我會在你麵前說,也會告訴你的父母。你要是認定了是他,就做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