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越想,這個可能就越大。

她大抽一口氣,想要說什麽,武琰按住她的手,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笑笑,這都是推測。換個角度想,也許隻是她殘廢之後,在你這裏找別的心理平衡,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她真的做了那種事,更不敢露馬腳,又怎麽會在你的麵前這麽說呢?”

黎笑眉捏起手指,沒說話。

武琰又道:“當年你受了那麽重的傷,卻好好的站在這裏,還生了一個孩子。而她,腿廢了,我聽說她已經換了好幾個名醫,都沒能讓她站起來。”

黎笑眉鬆了手指,望著他:“可能是吧。她已經是個殘疾,不想再擔著別的罪名,就給自己找鬆綁,想活得輕鬆點兒。以後她還要跟戴觀宴在一起,不想背著那麽重的心理負擔。”

背著沉重的心理負擔,即使兩個人走到一起,還是會爆發的。

黎笑眉的眼睛有那麽片刻的茫然。

私心裏希望,不是喬子珺。

即使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女人,她還是希望,不是她。

不是她,那麽她的墜落,就與感情之事無關。她當初那麽堅定喜歡的男人,沒有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換成商業競爭對手,都比喬子珺好很多。

武琰捏了捏她的手,點頭:“是,她隻是不想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她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你看她現在這麽風光,怎麽舍得讓自己有汙點。怎麽敢在你麵前這樣招搖。”wap..com

“笑笑,這件事別管了。小塵就要上小學了,雖然不用入學考試,可是那些孩子都請私教,小塵跟不上他們的話,會自卑的。他跟黎寶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武琰叔叔,你是在說我的學習不好嗎?”黎寶突然冒出來,小臉不爽的瞪著武琰。

武琰:“……”

他跟黎寶剛破冰的關係,眼看著又要凍上。

黎笑眉瞥了瞥武琰。難得他話多了點,卻不想說錯話惹到人了。

這個人還是小魔獸黎寶同學。

自打黎寶單挑了小花旦之後,酒店工作人員就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小魔獸”。

比兩腳吞金獸還恐怖。

黎笑眉將黎寶抱著放在自己腿上:“武琰叔叔沒有那個意思。小塵成長的環境跟你不一樣,他之前一直在陽城,你是知道的。他才剛來南城,還沒完全適應這裏的生活,同學都還沒熟悉起來,就要升級上小學,又要換一批同學,是非常敏感的。”

黎寶抿著小嘴,看了眼一臉不快樂的小塵,拍了拍胸口道:“這個沒事啊。以後他來了小學部,我可以罩著他的。誰欺負他,就是跟我過不去。”

黎笑眉私心想,以小塵的家世背景,梧桐飯店的小公子,應該也沒什麽人敢欺負他。而且小家夥也不是被人欺負的料。

黎寶這麽凶悍呢,姐弟倆不還是照樣打,沒見小塵怕過她。

其實武琰的本意,就是小塵好勝心強,不喜歡被人比下去。而黎寶在學習方麵的好勝心就不太強。

不過,有機會讓姐弟關係變好,那黎笑眉自然是樂意看到的。

她道:“那好啊,以後小塵就讓你保護了。”

被保護的小塵更鬱悶了。

黎笑眉這邊安撫著兩個小孩,武琰被前來寒暄的賓客叫走,又應酬起來。

而兩個孩子也坐不住,一會兒就又跑去玩了。

黎笑眉一個人坐著無聊,起身去洗手間。

經過後花園的時候,隱約聽到說話聲。她無意偷聽,徑直往洗手間進去了。

但是出來時,還能聽到那邊的說話聲,而且更清晰了。

說話的人語氣激動:“……別以為身份抬了,就把自己當回事了。你還是喬家的人,除非你把身上的血放幹了!”

喬家?

黎笑眉皺了皺眉,悄悄的往前走了幾步,看到花園裏的人。

一張輪椅,輪椅上坐著的,不是喬子珺還能是誰?

此刻,她頭上戴著的紅寶石小皇冠有點歪斜,原先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有點淩亂。不知道是累了沒注意,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再看她對麵站著的男人,年紀有點大,但從側麵輪廓看,兩人有些相似的地方,應該是父女吧?

“嗬嗬,現在說我是喬家的人了?當年,我在f國,被人欺負的那樣狠,我說我快活不下去了,讓我回家。你是怎麽說的?”

“說我嫁出去了,不要再給家裏添麻煩,說給我找了那麽好的一門親事,卻不懂把握機會,不知道感恩,沒給家裏一點好處……”

“我被囚禁起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救我,沒人管我的死活……你們不敢得罪奧米斯家族,隻有戴觀宴來救我了,他拋下他的老婆孩子來救我……你說你算什麽東西?你們算什麽東西?!”

“嗬嗬,我身上的血,早就在你們放棄我的時候,就流幹了。我身上的血都換了一遍了,哪裏還有什麽喬家的血脈。問我為什麽把天大的好處留給別人,不給喬家?你不捫心問問自己嗎?!”

男人氣得渾身哆嗦,捏緊的拳頭像是要一拳打過去。

黎笑眉咬著唇瓣,猶豫要不要出去幫忙,或者找人來。

畢竟喬子珺是個殘疾,瘦瘦弱弱的,被打一拳,應該會斷好幾根骨頭吧。

這個時候,黎笑眉也顧不上什麽私人恩怨了,畢竟是還沒影兒的事。

她現在的顧慮,如果她出去的話,那喬子珺在她麵前樹立的高貴冷豔,就會像是一麵鏡子,摔得稀碎。

“……你算什麽東西,你哪來的大臉說是我爸?我告訴你,給你發邀請函,隻是為了讓你看看,當年你不要的女兒,現在是什麽樣的風光!我就是要讓你來求我!”喬子珺又叫囂起來。

黎笑眉暗罵喬子珺是飄了,那麽隱秘的地方,打又打不過,罵的那麽狠,不是找打嗎?

果然,黎笑眉聽到哐當一聲,再一看,喬子珺連人帶著輪椅,被掀翻在地上。

男人氣衝衝的走了,那陰沉的臉色,跟夜裏的禿鷲似的。

黎笑眉歎了一口氣,看著喬子珺費勁吃力的在地上爬起來,隻是輪椅側翻在地上,以她的能力,很難將輪椅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