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結束了陽城的一切事務,武琰來接她與小塵回南城。

童葉欣決定跟他們坐同一班飛機回去。

坐在頭等艙裏,童葉欣不用再接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她支著腦袋,靜靜的看機翼將雲層劃破。

黎笑眉看了她一眼,武琰將剝好的枇杷果遞給她。黎笑眉咬了一口,小聲問武琰:“現在司家是什麽情況?”

她覺得,童葉欣在陽城還能躲一躲,但是回南城,司家會撕了她吧。

武琰捏著橙黃的枇杷果,修長有力的手指捏在軟糯的果實上,一圈薄薄的皮一撕,露出柔軟多汁的果肉。

神色專注,心無旁騖,好像這是他現在最緊要的事情。

黎笑眉盯著他的手,居然被他吸引了過去。

她們說,武琰以前是她的保鏢,打架很猛,一拳可以把人打飛的那種。她摸過他的手,掌心很硬,一層厚厚的繭,但是被他握著手,會覺得很安心。

可此時,這樣一雙武力值超高的手,在為她剝枇杷。

她三兩口吃完一個,自然而然的接過他遞來的第二個,而他又去剝下一個果子。

“司家震怒,大概會讓他們離婚。”武琰以極為平淡的語氣說。

黎笑眉頓了頓,又瞥了眼童葉欣,看到她輕輕的眨了下眼皮子。

可能是聽到了。

黎笑眉胳膊肘輕推了下武琰,讓他說話別這麽直。

武琰看向童葉欣:“即使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吧?”

就算她樂觀的往最好的一麵想,他這麽說,也是讓她做好準備。

不想離,就做好不離的準備,安撫司家。

離,也要體麵的離開司家,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童葉欣側過頭,靜靜的眸子看著對麵兩人:“知道。”

黎笑眉抿了下唇角:“那……司澈呢?”

那個人都沒什麽想法的嗎?

不過,這對夫妻因為孩子的事情,感情已經大不如前,這次說不定……

童葉欣扯了扯唇角,繼續看雲層:“他在小花旦那裏。”

黎笑眉便轉移話題,與武琰說起小塵上學的事情。

手續早已經辦妥,隻要人到就行,唯一擔心的就隻有孩子能不能適應的問題。

黎笑眉瞧了瞧小塵。小家夥在玩魔方,已經能玩得很好。

童葉欣三分鍾憂鬱過去,瞧著小塵手裏的魔方,想到了什麽,笑起來。她瞧著黎笑眉:“你知道有個大老板,叫蕭呈的嗎?”

黎笑眉茫然的搖頭,看向武琰。

武琰微微蹙了下眉:“蕭呈是颶風投資的總裁。但他的祖籍在陽城。”

童葉欣:“你知道的不少嘛。誒,你給小塵起名字的時候,就沒想到有個人也叫蕭呈?”

武琰無語的斜她一眼:“心情很好?”

颶風公司是四年前成立的,以最快的速度崛起,蕭呈在南城嶄露頭角。而那時候小塵早已經出生。

童葉欣撇撇嘴,抱著手臂舒服的靠在柔軟的靠背裏。“開心是過,不開心也是過。”

不開心的時候,就找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做。

黎笑眉吃完枇杷,武琰問她還要不要吃,黎笑眉搖頭,武琰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拭手指,再順手把自己的手指也擦幹淨了。

童葉欣看著酸,道:“你們倆已經對我蒼老的心靈造成了莫大的傷害。我可以要求賠償嗎?”

廣播提醒做好落地準備,黎笑眉讓小塵收起魔方,武琰在檢查隨身攜帶的物品,沒有人理她。

童葉欣撇嘴,閉上眼睛,眼不見就不酸了。

隻是閉上了眼,腦中會浮現曾經與司澈甜蜜的一幕。

他很會哄人,她懷著小北的時候,脾氣不好,胃口也不好。他給她買各種好吃的,還笨拙的給她抄了一道龍井蝦仁。每一隻蝦都在他的手裏慘死……

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隻是在飛機落地,旅客離開座位時,她的回憶也就結束了。

下飛機,黎笑眉這一頭,武琰早就安排了司機來接。黎笑眉看向童葉欣:“你坐我們的車吧?”

童葉欣擺擺手:“不用,我可不想再讓我的蒼老的心靈受到傷害。”.CoM

她自己打車離開。

黎笑眉與武琰回梧桐飯店,路上,黎笑眉道:“在飛機上時,我沒好問她,她在網上發的文章誰給她寫的。寫的那麽剛,隻怕是要出事。”

看起來,童葉欣是為澄清,處處針對的是蔣聿青,這也就罷了,可她寫了小北,就是把孩子也拉入了漩渦。孩子會被當成攻擊目標的。

武琰道:“她那麽寫,是不想讓小北再與蔣聿青聯係。隻要小北不上網,輿論對他不會有很大的影響。但如果小北自己有其他的想法,那就難說了。”

黎笑眉點點頭,看了眼小塵,心中也有自己的憂慮。

之前,她不知道自己的過去,隻以為小塵是武琰的孩子。可現在都清楚了,武琰會怎麽想?

他現在把小塵視為親生,可以後呢?司澈不也是變了嗎?

還有那戴觀宴,他那天那麽對她……

黎笑眉輕咬著唇角,沒敢把心事放在臉上。

到了南城,一切又要重頭再來。

黎笑眉不可能再開裝修公司,梧桐飯店就是她的新起點。可,她對酒店管理一無所知。

而且武琰把這裏管理的很好,世界級的酒店,國內的標杆,大型宴會,各種高端展會的首選,沒有挑剔的地方,也沒有她插手的地方。

武琰讓她先休息一陣子,適應這兒的生活,再看看什麽是她喜歡做的。

黎笑眉讚成他的建議,反正她暫時也沒別的想法。

倒是幾個老員工來看她,言語間希望她出山,重新掌握飯店大權。

“大小姐,梧桐飯店是黎家的,怎麽能讓外人掌權呢?現在既然你已經回來,就不要再離開了。”

“是啊,你看,小少爺都那麽大了。你總得為他想想。”

另一個年紀大的,直言道:“說句不中聽的,這些年,戴觀宴跟我們梧桐飯店進水不犯,但關係從來沒好過。可是小少爺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就怕武總心裏有什麽想法,外麵悄悄的生一個抱回來。到時候場麵可就難看了。”

“你看看如今的司家,雞飛狗跳的,這種事兒,可不能在黎家再次上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