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澈看了眼戴觀宴,上下拋著一顆小球把玩:“我這不是學你,知道小爺的名字了,以後不就可以互相來往了?”

當初戴觀宴隻身一人來南城“和親”,混入他們這群富二代裏,漸漸的,朋友多起來。那時候誰能想到,那個被人隨意調侃的戴駙馬,可以成為一方大佬。

江山代有才人出,陽城這地方,他就不信他攻不下來。

至於馬家?

得罪了他,就別以為能夠沾到便宜!

司澈陰笑了下,一把收起小球握在掌心,胳膊肘碰了下戴觀宴:“我說,我都把黎笑眉請來了,你不找她喝幾杯,多浪費機會。”

“她要是知道,是你說了幾句話才保住她這得意作品,多少會感動,給你好臉色看吧?”

這一頭,黎笑眉心中微微一動,往那處角落瞥一眼。

戴觀宴說了什麽,她聽不清,或許沒接他的話。

又聽到司澈嬉皮笑臉的打趣聲:“我說你這張臉,確實好看。難怪那些富二代說我‘重男輕女’,要不然,我下次再辦個換裝舞會,男人化妝穿裙子?你肯定非常好看……”..coM

黎笑眉覺得,她不適合在這聽人牆角,準備踩著樓梯上去時,那兩人忽然走了出來。

兩頭碰麵,都是愣了下。

黎笑眉兀自鎮定,對著司澈淡笑了下:“來看看這裏的鐵甲戰車,不知道你們也在。”

司澈回頭看看戴觀宴,笑得意味深長,轉頭對著黎笑眉道:“你對這些鐵甲戰車也有興趣?其實我當時一直很好奇,你怎麽想到做這設計。”

有人把地下室改裝成豪車收藏室,或者是古董收藏,或是名酒收藏,黎笑眉那一覽春江就是古董收藏室,可是這個設計,是她極大的突破了。

他有些好奇,失憶的人是不是性情大變,要不然,怎麽在知道過去一切之後,對戴觀宴還是愛理不搭?

黎笑眉認真道:“我隻是根據顧客的喜好、性格做出相應的設計。司先生你的性格不羈,喜歡刺激,鐵甲是新鮮玩意兒,我想會對你的胃口。至於外院的中式設計,則可以顯示你的底蘊。”

底蘊,其實內涵的是這位爺深藏不露,正好隱藏了他南城司爺的身份。越是隱藏,越引起別人好奇,來窺探他。

司澈這個人,看似遊戲人間,其實有很強的爆發力,是個有野心的人。但再有野心的人,到最後,家都是他的歸屬。

黎笑眉的這一設計,也是因為童葉欣做出的臨時改變。

其實設計圖上,原來是一頭牛。

股市好的時候就是牛市,也寓意財富。符合他土豪的性質。可是自從黎笑眉見過童葉欣之後,就改了。

可惜,這個男人不懂。

黎笑眉不好明說,說了應該也沒多大意思。

剛才,她發短信給童葉欣,但是她沒有回過來。

想來,還是傷心的吧。

哎……

司澈笑嘻嘻的:“確實很對我的胃口,黎笑眉,你不做設計師,是這行業的一大損失啊!”

誇了幾句之後,就對著戴觀宴眨眨眼睛,借口去招待其他客人,溜了。

偌大的地下空間,就是剩下黎笑眉與戴觀宴兩人。

黎笑眉輕咳一聲。就這麽相處,她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戴觀宴看她一眼:“聽說你已經將工作室轉讓,手下的那些工人也退了。準備回南城?”

黎笑眉點點頭:“嗯,在這邊生活受到影響了。”

戴觀宴:“回南城也好。省得黎寶兩頭跑。”

黎笑眉點頭。

沉默時,氣氛就顯得尷尬。她便找話題道:“這地下室是最大的亮點,他怎麽沒讓那些富二代來這裏玩?”

鐵甲戰車,多酷的東西,男人們肯定都喜歡的。

戴觀宴笑了下:“這些鐵甲,司澈他還自己都還沒玩夠,能讓那些人隨便碰?”

黎笑眉想了下,也是。那些人看到了,肯定要當場操控著玩。一輛鐵甲不便宜,維修很麻煩,誰願意自找麻煩?

司澈的那種性格,肯定是自己玩夠了才能輪到別人。

其實黎笑眉感覺得出來,司澈根本就看不起陽城的富二代,戴觀宴也是。他們隻是偽裝自己,對那些富二代們奉承。

她便想起幾分鍾前聽到的對話,張了張嘴唇,又不知該不該開口。

司澈要對付馬家?

問了,他就知道她偷聽到他們說話了。

黎笑眉以底層小人物在陽城生活這麽些年,與富人層沒有什麽接觸,但也聽說過馬家的傳聞。

說馬家隻手遮天什麽的。

前幾年有傳聞,某某路上的車禍命案,就是那馬家的小太子惹出來的。那時候好像說是花錢擺平了的。受害者家屬鬧了一陣,被打壓,最後隻能接受賠償。

據說錢給得不少,有些人還調侃了幾句,人命挺貴,得了便宜還鬧什麽鬧。鬧的本質,不就是為了多整幾個錢?

因為事不關己,黎笑眉也沒在意,對自己來說是很遙遠的事情。

可現在聽起來,她難免緊張。

“你們……為什麽要跟馬家抗衡?”

司澈要是跟馬家鬧起來,她擔心小北還有童葉欣會受到影響。

陽城是馬家的底盤,他們要鬥,很難有贏麵的。

戴觀宴的眸光一晃,輕輕擰起眉毛。他沒想到黎笑眉竟然聽到了這段。

不過,還是自作多情的問了一句:“擔心我?”

黎笑眉:“……”

戴觀宴看她的表情,自嘲的笑了下,端起酒杯輕啜一口。

黎笑眉抿了下唇角,開口道:“我不是故意偷聽,就是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你長期在南城,他們手臂沒那麽長。倒是那司澈,他這樣張揚……”

戴觀宴聽著她說的,關心司澈都比關心他多。

男人心裏不平衡起來,心態就扭曲。盡管他之前那麽長的日子,一直在用熨鬥躺平他逐漸扭曲的心態。

他嗤笑一聲:“因為從他那賺的錢多,就隻關心金主爸爸?怕他被人砍死了,你就沒有賺了?”

黎笑眉驚愕的看他,這說的都什麽話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戴觀宴一把抓住黎笑眉的手臂,眼角微紅:“黎笑眉,你剛才……全都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