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站住回頭,疑惑的看他。戴觀宴頓了下,微微皺眉:“沒事了。”

黎笑眉也皺了下眉毛,隻覺這人莫名其妙的。

她坐上車。

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戴觀宴一個人身處在這豪宅大院裏,隻覺空曠的厲害,也感覺到了冷。好像她一走,屬於這裏的溫暖也消失了。

手機鈴音響起來,他怔了怔,打開手機,喬子珺的聲音傳遞過來:“觀宴,你去陽城了嗎?”

“唔,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是上次你介紹給我的醫生,我看著有點不舒服……”

喬子珺的聲音不對,帶著點兒委屈,又故作鎮定。

戴觀宴站在傘桶旁邊,另一隻手撥弄裏麵的雨傘,沉靜了會兒,冷然問道:“怎麽回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問一下,還有別的名醫嗎?”

戴觀宴深吸口氣:“等我回來再說。”

不多久,戴觀宴就回了南城。

吉米看到戴觀宴,笑著迎上來:“戴叔叔。”

戴觀宴嗯了聲,想起了什麽,偏頭看他:“你不準備回F國讀書了?”

吉米剛揚起來的笑落了下去,委屈道:“叔叔,你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已經在南城辦理入學。我現在是星瀚中學的學生。”

星瀚中學,是本地一所國際化學校,雙向培養,在F國有對接的大學,在國內也可參加高考。憑著奧米斯家族在F國的影響力,吉米轉入南城高中是很容易的事情。

戴觀宴想起來是有這麽一件事,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你媽咪呢?”

吉米朝最大的套間抬了抬下巴,小聲道:“媽咪不太高興,現在也不喜歡出來。”

喬子珺的腿雖然廢了,可之前不是這樣的。在F國的時候,她積極參與社會活動,做慈善,也救助小動物,在F國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影響力也越來越大。

而到了南城,她不該是這樣子……

戴觀宴擰了下眉頭,讓吉米自己去玩,他敲了敲房門,過了會兒,聽到裏麵傳來:“進。”

戴觀宴推門進去,喬子珺似乎剛結束視頻會議,摘下藍光眼鏡,捏了捏眉心,看到戴觀宴時,疲憊的臉又揚起笑容:“這麽快就回來了。陽城的事情辦完了?”

戴觀宴“唔”了一聲,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喬子珺叫來保姆,一陣端茶倒水的雜活之後,喬子珺捏起茶杯喝了口水。她看向戴觀宴:“見到黎笑眉了嗎?”

戴觀宴點頭,除此以外沒有多餘的表示,神色淡淡的。

他不喜歡喬子珺提到黎笑眉。每次,都會讓他想到那個讓他後悔無數次的時候。.c0m

喬子珺也看出來了,默然的笑了下,安靜的喝茶。

戴觀宴看向她:“吉米說,自從你去看過醫生之後,就不怎麽出門,為什麽?”

喬子珺低頭摸弄茶杯蓋:“也沒什麽,就是每次針灸按摩過後,覺得累,就不出去了。”

到底是年少時一起長大的,戴觀宴看出來她的笑牽強:“是那醫生說什麽了?沒有治愈的可能?”

喬子珺搖頭:“他很有把握,就是……就是說要將的腿骨打斷,再重新接起來。是我覺得太疼了,問有沒有別的法子。”

將已經長起來的骨頭再打斷,聽起來就疼。戴觀宴蹙了蹙眉心:“那再看看別的醫生。”

喬子珺勉強的笑了下:“又麻煩你了。你那麽忙,還要你跑一趟。”

雖然戴觀宴答應幫她找名醫,可他很少來她這兒,兩人極少見麵。從她來到南城,到現在,也就見了三次麵。

他看起來很忙,可喬子珺清楚,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裂縫了。他現在還願意照顧她,隻是少年時的情分。還有在F國時,他撇下事務突然回國,而她為了穩定局麵錯過最佳治療時機,他現在也隻是給她找治愈的機會。

戴觀宴站起來,看起來就要走了。喬子珺抬頭望著他:“來都來了,一起吃頓飯再走吧。正好,我訂了金槍魚,還有一批海膽。”

戴觀宴擰眉瞧著她:“你正在吃藥調理身體,海鮮發物還是不要吃了吧。”

喬子珺愣了愣,失笑道:“看來我是在國外太久了,竟然連忌口都忘記了。”

國外治療沒有忌口這一說,但是中醫講究。“那中醫大概是聽我能說南城方言,就忘記交代了。”

“那,既然我吃不了,你就帶回去吃吧。”說著,喬子珺吩咐保姆去把海鮮冰包拿來。

“不用了。”戴觀宴叫停她,在她錯愕的眼神下,他道,“我不吃生食已經很久了。”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戴觀宴一走,喬子珺的笑就落下來,平靜的沒有一點兒波瀾。

她還是讓保姆將海鮮拿了上來,此刻,那新鮮的仿佛剛宰殺的金槍魚肉就放在桌麵上。最好的肉段,肉質肥美,是做壽司的最好材料。海膽上還掛著海水,尖尖的硬刺戳著,撬開,裏麵就是黃橙橙的海膽黃。

“……是因為黎笑眉嗎?”她喃喃說著。

戴觀宴原本是喜歡吃生肉的,生醃海鮮,壽司,在國外時連馬肉也吃,突然不吃生肉,喬子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黎笑眉。

傳聞她墜落山穀之後,找不到屍體,搜救隊曾判斷她可能被野獸吃了。

“夫人……”保姆怯怯的看她一眼,“這海鮮……”

不在低溫保存,味道就變了。

喬子珺擺擺手:“你們拿去分了吧。”

保姆端起那海鮮時,努力壓製翹起的唇角。

這麽貴的東西。

沒多久,戴觀宴帶著喬子珺去看了第二個名醫。一番診斷下來,還是那句話,最好是先斷骨,再重新接骨。

喬子珺一把抓住戴觀宴的手腕,死死的握緊。

戴觀宴道:“還有別的方案嗎?時間長些也沒關係。”

老醫生摸著下巴打量喬子珺的腿,沉吟了會兒:“她的斷骨長得不好,用別的治療方案也能讓她站起來,就是走路姿勢不好看了。這麽漂亮的人,如果走路不好看……”

老醫生說話時,喬子珺握著戴觀宴的手一直在顫抖著,像是努力再壓抑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