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另一側的伯母看不慣,諷刺道:“還當他娶了那女人終於收心了,沒想到還是這樣。還不如晴晴呢,有邵晴管著,起碼丟臉沒丟到別的地界兒上去,嗬,讓陽城的看了笑話,這叫什麽事兒啊。”

另一側的嬸嬸開口:“我看啊,還是沒有孩子的原因。要是做了爸爸,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司老爺子的臉色難看,司明禮的臉色也難看,因為兒子而在家族抬不起頭。

大伯司明順開口:“怎麽沒有孩子了,望北都十歲了。望北是他一手養大的,怎麽沒隨他那樣兒?我看他就是天生這樣,沒得救了。”

“誒,望北怎麽能算是阿澈的孩子。要不是當年他私下報戶口……”說起陳年往事,司家心裏就不痛快。就怪那姓童的,當年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迷得司澈竟然悄悄給孩子報司家的戶口,又沒結婚又沒怎麽的,司家莫名其妙多了個不相幹的人。

當年司家要跟邵家聯姻,邵家得知這孩子的姓,沒少嫌棄。就為這事兒,司家給了很多彩禮,兩家合作的項目也做出了不少讓步,這才結成了婚。

可是結婚也就一年,分了。

沒孩子。

好在項目是做完了,也算分得善始善終。

可司澈轉頭又跟童葉欣搭上了。看在他那時候跟戴觀宴做了不少生意,有助於司家的情分上,也就同意讓童葉欣進門。

沒想到還是不消停,反而更差了。

“不過,我看大哥有句話說對了。阿澈就是天生這樣,沒得救了。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孩子,接手他的一切,咱們好好教導那孩子就是了。可不能讓他手上那點基業都毀了……”

眾人議論紛紛,沒人注意到司澈的臉色越來越沉。

他沒等審判結束,就拍拍屁股走了,把老爺子氣得夠嗆。

越來越目中無人!

司家是很少動用家法的,尤其司澈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孩子都十歲,還能打他一頓?

於是,就罰他跪小黑屋。

南城大家族,即便沒有祠堂也有專門擺放家族祖先的小黑屋。

司家的宗祠在遙遠的秦城,司家是外遷來南城的,在南城紮根之後,修建擺放祖宗牌位的廂房。

司澈已經罰跪了半天,老爺子不許人去給他送吃送喝的,沒他的鬆口,不準放他出來。

這懲罰,讓所有人都意外,也被驚到了。

要知道司澈沒少幹混賬事兒,也沒罰得這麽重過。而且他怎麽說都是已經成家立業的,這麽罰他,傷他麵子啊。

“……老爺子怎麽動這麽大的肝火?”

“是啊,不就打了陽城的那什麽什麽……馬家的?又不是什麽達官貴人,我們司家還惹不起了?”

“就是。阿澈進局子也是家常便飯,陽城南城,不過是換個地兒,沒必要罰得這麽重吧?”

幾個小輩躲在角落私下議論,反省剛才家族會議的時候,是不是說得重了。

別的不說,司澈一米八八的高個,一米八的反骨。他要是發瘋起來挨個來報複,誰吃得消他的作妖。

童葉欣經過那角落,聽了幾句,默不作聲的走過去,嚇了那幾人一跳。

“誒唷,走路沒聲音的。”二嫂拍拍胸口壓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童葉欣轉頭看過來,目光陰狠,一看就不是善臉。

二嬸給兒媳婦使眼色,讓她別在這時候挑釁。這女人瘋起來比司澈還狠,沒皮沒臉的,當年跟姓蔣的鬧那麽難看,人盡皆知,童家都不敢認她。

幾個人哼了一句,走了。

童葉欣嘁一聲,也沒興趣跟那幫人一般見識。

她是回來之後才知道司澈被罰了。

她端了一碗粥過去看他。

怎麽說都是夫妻,司澈被罰,多少與她有關,還能不管?

門口守著倆傭人,不讓她進門。

“五少奶奶,五少在受罰,你不能進去。”

童葉欣抬起下巴:“夫妻本是同林鳥,他在裏麵關著,我在外麵吃香喝辣,還不得被戳脊梁骨?”

已經在被戳了。

倆傭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這位五少奶奶有點把人當傻子。

端著那麽大一碗粥進去,水米都有了,粥裏麵那麽大一塊牛肉呢,還叫什麽懲罰?

“五少奶奶,你要進去陪著五少可以,可是你著碗粥……”

童葉欣麵無表情的將托盤遞過去。

倆人不明所以,又對視了一眼。

“拿著啊!”童葉欣提高嗓門,直接把托盤懟到傭人手裏,那傭人不得不伸手端著。

童葉欣雙手一推門,隻身進去。

小黑屋就是小黑屋,裏麵幾乎沒有光,就台上點著兩根長明蠟燭,上麵一排牌位,陰森森的,字都看不清。膽小的人根本不敢進來。

進來不到半個小時,就會被嚇暈過去吧?

往年,童葉欣也就逢年過節才跟著司家的人進來祭拜祖先,她跟司澈都排在最後,囫圇跟著拜拜,大部分時間發呆,根本沒仔細看過。

她看向中間躺在蒲團上的司澈,輕咳一聲。

司澈早就聽到說話聲了,動也沒動一下,懶洋洋道:“你來幹嘛?”

童葉欣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他:“你就是這麽跪你家祖先的?也不怕倒大黴。”

司澈嗤笑一聲,盤腿坐起來:“我這還不叫倒黴?”

童葉欣沒好氣的想翻一個大白眼給他。

“在祖宗麵前,還是敬重一點。”

司澈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笑起來。沒想到她對祖先還是敬重的。

他拍拍旁邊的位子:“來坐下,說說,你幹嘛來了?”

他可不認為這女人是跟他來同甘共苦的。她可會為自己著想,他被關警局,她還有閑心化妝美美打扮呢。

童葉欣看他一眼:“來給你送吃的。”

司澈上下看她,他兩隻耳朵都聽見了,那碗牛肉粥被她交出去了。

隻見童葉欣從衣服口袋掏出來一個酥油餅,另一隻口袋掏出一瓶牛奶。

“喏,吃吧。”

司澈愣愣的看她,仔細的看她那件看起來非常貼身的羊絨裙。wap..com

這是怎麽藏的?

還有,就她那愛美的勁兒,她怎麽舍得用衣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