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琰瞥了眼毛豆,沒要動手的意思,秦羽慢條斯理的擦手指,盯著他似笑非笑。

“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呀?”她溫溫軟軟的說,“可是那天,你對那女人倒是很細心周到。螃蟹那麽難剝,你給她剝了,還一下子倆。”

她豎起兩根手指,然後輕輕托腮:“她是你的誰?”

武琰本來隻是懷疑她在詐他,可說到這份兒上了,他眉心微微動了下,抬起手捏了一根毛豆。

灰綠色的豆子在他的指尖裂開,露出裏麵油綠的豆子,秦羽看了看,等著他遞過來時,卻見武琰送入了自己口中。

他淡淡瞥她:“我妻子,自然是不一樣的。”

秦羽微微揚眉,微微驚愕:“那就是你太太?”

其實那天,她也就看了個背影,主要是在看武琰。

她很多年不在國內,對南城的事知之甚少,隻知道當年赫赫有名的梧桐飯店易主了,又有了橫山的梧桐飯店。她以為能看到當年那個胖胖的黎家妹妹,沒想到卻是這個英俊又不苟言笑的男人。

秦羽對黎笑眉也沒多少印象,還是小時候見過幾次,隻記得那個女孩子喜歡跟一些沒啥前途的富家子弟混在一起。

堂堂大飯店的獨生女,跟一幫不求上進的廝混,秦羽自然也是瞧不上的。

那麽多年過去,早就不記得長什麽模樣了,也沒必要記住這個人。

倒是聽說曾經那麽大一家飯店易主,有點唏噓。

可見再強大的家族,該倒還是要倒,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世事無常。

秦羽沒看清跟武琰在一起的女人,隻是好奇他怎麽對一個穿著簡單樸素,看樣子也不像是個美女的女人殷勤照顧,沒想到竟然是他的太太。

她是聽說武琰已婚的,隻是又聽說,從來沒人見過他的太太。有人私下說,那隻是他的一個借口,不希望有女人騷擾他,其實他是個同。

秦羽那時候根本不信。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同,她見得多了,稍稍留意就能分辨,可是武琰一看就是個直男,隻是可能沒有遇到合乎心意的。

秦羽對這種類型的男人是非常感興趣的,能勾起她的征服欲。

隻是這會兒麽……指尖輕輕的敲著腮幫子,她笑了笑:“如果真的是,那感覺……你的眼光不怎麽樣。”

她輕輕勾起唇角。

服務員把點的菜端上來,她坐起身子,拿著筷夾小黃魚。

小黃魚與鹹菜一起烹製,既有黃魚的鮮嫩又有鹹菜的鹹鮮,滋味無窮,就連裏麵的豆瓣都好吃,軟爛得恰到好處。

“……在國外吃不到這麽好吃的鹹菜,他們不懂吃,也不懂搭配。”秦羽絮絮叨叨,認真的吃菜。

武琰隻是陪著她,偶爾挑一兩筷子墊肚子,倒是想念冰箱裏的那一冰櫃餛飩。

黎笑眉走之前跟他說,紅色保鮮盒裏的是純鮮肉,綠色保鮮盒裏的是薺菜鮮肉,粉色保鮮盒的是白菜玉米鮮肉……生怕他吃膩了,翻了些小花樣。

秦羽說了半天,沒有引起他的共鳴,看到他在發呆,突然挑了一條小黃魚到他碗裏。

武琰回神,看了看碗裏的肉,秦羽的麵色有些清冷,聲線也冷了下來:“我是你的大客戶,你這麽走神,是不是對我不太尊重?”

武琰默了下:“秦小姐,你說的跟我們的合作沒有關係。”

秦羽笑了笑,又夾了條小黃魚到他的碗裏,抬眸瞧他:“是沒什麽關係。但你讓我高興了,珠寶展會辦得更順利一些。”

這些年,武琰見識的難纏的客戶多了,秦羽這樣的不算難伺候。而且她愛好吃,倒是跟黎笑眉有點相似。

他捏著筷子,夾起蒜瓣似的魚肉放入口中。

秦羽一直瞧著他,直到他將魚吃入口中,她才滿意,換另一道鵝掌品嚐。

整頓晚餐,她都沒提一句關於展會的事,但是在結束後,武琰以為可以回去時,她道:“吃了這麽多,不去健身房練練嗎?”

武琰微微蹙眉,秦羽笑道:“要不然,你覺得我這麽好的身材是哪兒來的?”

……

黎笑眉回陽城,戴觀宴的電話後腳就到。

“……黎寶說,她很想念小塵,想跟他玩。”

黎笑眉在家收拾,聞言看了眼在玩恐龍玩具的小塵,以前也沒見著這倆孩子感情好呀?

不過小孩子本來就是今天吵明天好,小塵走了一個星期,黎寶在這邊又沒什麽玩伴,應該是真的想念吧。

她答應戴觀宴,一會兒帶小塵去小姐姐的新房子裏玩。wap..com

戴觀宴的那套房已經裝修好,用的是環保材料,但還在通風中。不過頂樓平台可以用起來。

黎笑眉帶著小塵到達時,黎寶帶著他們上頂樓平台,就見到戴觀宴穿著短袖短褲,正在布置餐桌。

長桌上擺著洗幹淨的各類新鮮菜,中間是一隻銅爐火鍋。

黎笑眉詫異:“這麽熱的天吃火鍋啊?”

不上火嗎?

戴觀宴抬頭看了看她,將米湯倒入鍋裏:“今天吃粵式米湯鍋。”

粵式米湯火鍋,吃的是清淡口味,經過蔬菜海鮮肉類浸泡過的米湯味道糅雜,別有風味,能把夏天寡淡的口味調動起來。

黎笑眉有點感興趣,上去一瞧,白色米湯咕嘟咕嘟冒小泡泡。

她看看戴觀宴:“戴先生,你挺會吃的哦。”

被一個吃貨說自己會吃,是什麽感覺?戴觀宴的手一頓,瞧著她的眼神有點複雜。

他轉身,從小冰箱拿了兩罐椰子汁,但是給黎笑眉與他自己的是啤酒。

“能喝嗎?”他問。

黎笑眉很少喝酒,一個是她獨自照顧小塵的原因,一個是她的身體不太好,不過在客戶家裏,她也不好挑三揀四,便接了過來。

幾個人坐下,戴觀宴先將蔬菜往湯鍋裏燙熟,給倆小的吃,然後將新鮮原切牛肉片放入進去,接著是海鮮。

味道很快就變得濃鬱起來。

隔著朦朦朧朧的水霧,戴觀宴看了眼黎笑眉,沉默的做一個侍菜人。

黎笑眉吃得不亦樂乎時,他忽然道:“去南城,感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