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黎笑眉是他的,沒有別人。

武琰想,他是心滿意足了。

在驅蚊水時效前,他們離開了這座涼亭,繼續往前。

武琰接了個電話,在一旁說著什麽。黎笑眉不打擾他,帶著小塵去撈金魚。

兩人蹲在那裏一條都沒撈上來。

網兜是平麵的,魚會蹦回水裏。

正在氣惱之時,旁邊突然冒出個聲音來:“這魚不是這麽撈的,看我的。”

黎笑眉側頭看過去,見到司澈,狠狠吃了一驚。他也穿著漢服,撩起寬大的衣袖,抓著網兜輕輕的沉入水裏,然後輕輕的托起魚兒,趁著那魚還沒反應過來時,迅速的裝入魚缸裏。

“金——”

她差點脫口而出金主爸爸,在司澈含笑的眼看過來時及時停下,舌尖打了個卷兒:“金魚……原來是這麽撈的呀。”

她慶幸這會兒帶著麵具,沒有被人認出來。

也沒敢打招呼,脫麵具讓對方看。

金主爸爸的豪宅正在裝修呢,人家信任你,合同一簽,四百萬款額都打工作室的賬麵上了,你卻跑南城來撈金魚,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想?

她心虛的轉過頭,學他那麽撈魚,但是那魚也不知道是不是開了智,每到網兜將將要托住的時候就跑了。

但她也樂得這麽耗時間,最好能把人耗走。

但司澈像是執著的想看到自己的教學成功與否,一直盯著她看。黎笑眉受不了了,咳了一聲道:“先生,你這樣看我,會讓我緊張。”

“哦,你緊張呀……”司澈拖聲拖調的重複一遍,漫不經心的撈他的魚。

一次一條,裝入魚缸裏麵。

黎笑眉緊張的暗暗吞口水,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他是不是從她的身形跟聲音認出來了?

應該不是的吧,統共就沒見幾次麵。而且她穿著唐裝戴著麵具,怎麽可能?

大概這個人就是拈花惹草的調戲一番。

她穿唐裝很好看的。

黎笑眉暗暗的撇嘴,旁邊小塵撈起來一條,但沒來得及裝起來,讓魚逃了。

小家夥懊惱的“唉”了一聲,回頭瞧瞧大樹下還在通電話的武琰,顯然是想要求助。

黎笑眉也轉頭看過去。

這個電話有點長,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打來的嗎?

她輕輕的咬住唇角,網兜垂在水裏,沒了撈魚的心思。

司澈看她一眼,又往武琰那瞥一眼,在無人在意時翹了翹唇角。

他將金魚缸遞給黎笑眉:“我不會養魚,送你吧。”

黎笑眉捧著魚缸詫異的看他,還沒說什麽,人家就起身甩甩衣袖走了。.c0m

可是,她也不會養魚啊。

但是有了金魚,黎笑眉就沒有再去撈,跟小塵蹲在路邊上看魚玩兒。

武琰打完電話回來,一看,有些驚訝:“撈這麽多?”

黎笑眉的聲音悶悶的:“不是我們抓的,別人送的。”頓了頓,陰陽怪氣道,“你電話夠長的。”

她被蚊子咬了,抬手抓脖子。

武琰抿了抿唇,掏出驅蚊水往她身上噴幾下:“不高興了?”

黎笑眉:“誰的電話啊?我聽著聲音像是個女的。”

武琰摸了下手機:“一個很重要的客戶。”

黎笑眉便不好再說什麽。

金主爸爸,得罪不起,是女的也得罪不起。

公園文化節主題是螢火蟲,就注定了其小,做不了喜樂城的打鐵,也沒有雜技藝人的耍戲,連露天話劇都辦不起來,隻是街邊小攤賣一些周邊手工藝品,黎笑眉逛了一會兒,看著時間差不多就回去了。

路上,她捧著金魚缸。

回到家,她將魚缸放在電視機櫃上,琢磨著要買個花架,頂部放一盆綠植,下麵一層就放魚缸。

這屋子太冷硬了,缺少生命力的東西。

在她琢磨的當兒,武琰與小塵已經洗完澡出來。

他們穿著棉質睡衣,是夏款的短衣短褲,黎笑眉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隻是在這套狹小的屋子裏,她便忽然不自在起來。

他們的頭發還是潮濕的,武琰拿著吹風機,一手牽著小塵走到沙發這邊坐下,在吹風機嗚嗚輕聲響起來的時候,他道:“你也快去洗洗吧。”

黎笑眉“唔”了一聲,忘記跟他說買花架的事情,慌慌張張的鑽入浴室。

腦子裏想的是,睡覺時要怎麽睡?

她胡亂洗完澡,那衣服穿時才後知後覺,忘記把衣服拿進來了。

瞄著那堆放在髒衣籃的衣服,鬱悶的抓耳朵。

浴室太小,那堆衣服已經被水淋濕了。

要不然,先穿上,出去把睡衣拿進來,然後再重洗一遍?

在她猶猶豫豫時,房門被敲響。黎笑眉嚇了一跳。

門外,武琰低沉的嗓音響起來:“好了嗎?”

“沒……沒好。”她弱弱的問,“你要上廁所嗎?”

武琰道:“你接著洗,沒事。”

黎笑眉聽著他像是要離去,掙紮的叫住他:“武琰……我衣服忘記拿了,你幫我拿一下好嗎?”

武琰停頓了下:“你等會兒。”

過了幾秒,門板再度響起敲門聲。

黎笑眉用浴巾裹著身體,將門開出一條縫隙,一隻手臂伸出去,然後便抓到了幹燥的衣物。

飛快的抓著拿進來。

門外,武琰隻看到一條光滑粉嫩的手臂,上麵晃著晶瑩的水珠,如白玉承露。

他不是沒見過她穿無袖裙,穿著暴露的女人多了去了,可隻在此時,武琰感覺到了燥熱,衝動往下衝。

他去廚房冰箱拿了一根冰棒,一口下去咬了半根。

黎笑眉出來時,沒在客廳見到他的人影,看到廚房亮著燈走過去一瞧,就見武琰正在吃冷飲。

“這麽晚了,你還吃冰棍啊?”記憶中,他不是個喜歡吃甜食的。

武琰被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嗆了下,抬頭看了看她,憋著咳嗽道:“有點熱。”

不說還好,說了尷尬。

黎笑眉錯開眼目光輕晃,輕咳一聲找話題:“小塵呢?”

“在臥室,已經睡了。”

畢竟是小孩子,早晨飛機落地,縱然睡了午覺,晚上玩了幾個小時也累了。

黎笑眉點點頭,搓著手,嘴唇輕輕咬了下,問道:“那……一會兒我們怎麽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