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某間客房。
藍心羽皺著小臉,小臉還是通紅的,委屈的掉淚。
“宴哥,輕點……疼。”她委委屈屈的看了眼戴觀宴,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看了我見猶憐。
此時的藍心羽,左腳搭在戴觀宴的膝蓋上,雪白的腳纖細玲瓏,隻有腳踝處鼓起一塊,腫脹得像個饅頭。
戴觀宴在給她抹藥,聽她說了句疼,眉心皺了皺,推揉的力道放輕了。
童葉欣看著這個女人,忍不住白眼翻了又翻。
戲多的女人。
要不是還有別的朋友在,她早就把這女人用掃把趕出去。
早不來晚不來,人家夫妻同房的時候,她跑過來。明擺著是來搶男人的。
小三的伎倆,被她玩轉了。
起因是這樣的:藍心羽之前賭氣,說要一個人留在別墅。可她隻是張口那麽一說,沒想到戴觀宴真的一去不返。她坐不住,就來了壹號別院。
隻是,她不好意思進去,就在門口轉悠,趴在花牆那邊偷看裏麵,被人當成小偷抓了。
抓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武琰。
藍心羽不是個省油的燈,看到武琰,就倒打一耙,說武琰非禮她,掙紮的好像武琰要就地把她辦了似的。然後,就自己扭到腳了。
此時,武琰沉默的站在一邊,清冷的模樣好像這事件與他全然無關。
童葉欣給黎笑眉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看了眼戴觀宴,準備去房裏叫她,這時候,門推開了。
進來的人正是黎笑眉。
看到房間裏這一幕,她的麵色十分淡然。
淡的,眼睛裏沒有丁點兒波瀾。
童葉欣看著害怕,過去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她不想黎笑眉直接看到,想給她知會一聲,起碼在說辭上可以修飾一下,不用像現在這樣,直觀的看到,衝擊到。
但其實,黎笑眉早就見怪不怪了。
會所那麽多次,藍心羽不是坐在戴觀宴的腿上,就是趴在他的懷裏,玩遊戲時,還蒙著眼背著她捉迷藏。
這點兒又算什麽呢?
“看到你的電話,以為是叫我吃晚餐。我問了下服務員,說抓到了個賊。賊喊捉賊,汙蔑了我的人。我就來看看。”
黎笑眉的聲音淡淡的,目光始終瞧著藍心羽的方向。
因為那兩人的距離很近,說不清她到底是在看藍心羽,還是在看戴觀宴。
童葉欣也掃了眼藍心羽,看到黎笑眉這麽平靜,也就放下了擔憂。
但其實,隻有黎笑眉自己清楚,被好朋友看到她的丈夫,與別的女人這樣的親密,對她而言,又是一種怎樣的難堪,怎樣的羞辱。
黎笑眉也很清楚,藍心羽汙蔑武琰,是她逮到機會,報複武琰上次打了她一巴掌的事。
“宴哥——”藍心羽看到黎笑眉來了,還一心為武琰說話,把她說成是賊,就又哭上了。
哭哭啼啼的說自己隻是應激反應,她害怕再發生上次那種事情,害怕陌生人的味道。
黎笑眉的神經痛都要犯了,青筋鼓了鼓,上前幾步,一巴掌甩了過去。
再一巴掌甩過去。
啪啪兩聲,清脆的跟小孩子玩的摔炮似的。藍心羽一時疼得臉木,也可能是嚇到了,呆呆的看著黎笑眉,一時忘記了哭。
黎笑眉冷冷看她:“這兩巴掌,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麽而打的。”
第一,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她黎笑眉,挑釁她,把她的臉麵往地上踩。
第二,上一次是武琰打的,這一次,是她親自動手。要報複,來啊。
藍心羽被黎笑眉的冰冷厲色所懾,驚恐的抽噎了下,沒敢放肆大聲哭。
黎笑眉扇了那兩巴掌,收回視線,對著童葉欣道:“欣,謝謝你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之後,走到門邊,叫上了武琰,離開。
她謝童葉欣,不是因為童葉欣叫她來度假,而是謝她安排了這一間單獨套房,裏麵的人都是知道事情的,沒讓外泄。.CoM
她沒有當場發飆,或者為武琰的名譽爭論,那兩個巴掌,就已經明確了她的立場,她的態度。
至於戴觀宴,隨他去吧。
她已經不那麽在乎戴觀宴的行為。
黎笑眉很難想象,上一刻他們還躺在一張**,下一秒,他就讓另一個女人光腳踩著他的膝蓋,親自給她揉捏。
其實也不難理解,其實這一年裏,他們一直都是這種狀態。
不是嗎?
總是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然後又跟她夜夜折騰。
黎笑眉路走得很穩,隻是腿間依然不適,讓她無法快步走。
她緩緩的轉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撫著上麵的紅玉。
武琰在開車,從後視鏡看黎笑眉的神色。
路燈的光將這片黑暗照出一條路,隻是車廂內還是一片晦暗。
他看不清黎笑眉的表情,但知道,她的心裏在哭。
武琰的喉嚨翻滾了下,道:“對不起,大小姐。”
黎笑眉回神,從戒指上抬起目光看向他,淡淡的問:“為什麽道歉?”
“給大小姐惹麻煩了。”
黎笑眉無力的扯了下唇角:“麻煩從來不是你惹出來的,你是給我解決麻煩的。”
武琰抿了下唇角,這句話,他受之有愧。
黎笑眉沉了口氣,轉頭看向了窗外。
外麵太黑了,雖然有燈光,也隻能照出一小片天地。樹影婆娑,在幽暗中成了一片鬼魅。
“武琰,你保護我,我也保護你。”
武琰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握緊了。
深深的將這句話印在心裏,一生都沒變過。
……
別墅內。
童葉欣都快氣炸了。黎笑眉走了,她更不想管這對渣男賤女,眼不見為淨。
司澈皺著眉,瞧了一眼戴觀宴:“宴少,我看這次,大公主是不可能消氣了。”
戴觀宴收起藥膏,慢條斯理的擰上螺旋蓋,放在一邊的櫃子上,然後去洗了手,擦拭著水珠走回來。
平靜得看不出什麽情緒,卻讓人感覺到壓抑,害怕。
藍心羽的臉打得對稱,腫起來也非常的對稱,像是塞滿了榛子的鬆鼠嘴,鼓得老高。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到戴觀宴走過來,害怕的眨了下眼皮,淚水滾落下來,楚楚可憐。
“宴哥,是她打我的,你親眼看到的。”
戴觀宴在她的麵前站定,掀起眼皮,將濕了的紙巾丟到垃圾桶。
“我讓人送你回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