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不是容易上火的東西。

黎笑眉都要氣哭了。

她不明白戴觀宴為什麽要揪著一瓶藥跟她過不去。

明明是他不聞不問不看不聽,現在做什麽關心!

她一把抓下眼罩,大聲道:“我吃辣喝酒,關你什麽事啊。我要是死了,你不正好繼承我的遺產,豐厚你的身價!你不就可以找更多的女人了!”

戴觀宴擰眉,這都什麽跟什麽。

他不跟無理取鬧的女人鬧騰,丟下藥盒就進了浴室。

可在黎笑眉看來,無理取鬧的分明是這該死的男人。

她一肚子火正上來,他卻跑了,滿腔火焰無處噴發,抓起戴觀宴的枕頭一頓捶,揚手丟到床尾,再狠狠躺了回去。

特麽的神經病。

戴觀宴洗完澡出來時,看到丟在床尾,就快掉地上的枕頭,一把拿了起來,去隔壁睡。

黎笑眉聽到腳步聲,正看到戴觀宴抓著枕頭出門。

她狠狠咬了咬牙,抓起眼罩蓋上。

反正,她絕對不會去讓他回來睡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少了身邊熟悉的氣味跟溫度,黎笑眉又失眠了。

但她還在堅持著。

隔壁次臥的床沒有這間主臥的舒服,被子也沒有這邊的質感舒服。

那邊的牆紙不是他喜歡的顏色。

這一年多,戴觀宴都躺在這張**。這床是她找人定製的,全世界最舒服的床。他已經睡刁了,不喜歡別的床的……

然而黎笑眉想了很多理由,戴觀宴都沒有再過來。

之後,她想到了一個真切的現實:睡眠不好的人,一直都是她。戴觀宴什麽時候睡不好,他能睡到大中午。

黎笑眉吸了吸鼻子,心裏把戴觀宴罵了一百八十遍,就跟數羊那樣。

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的。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下樓,看到戴觀宴神清氣爽的坐在那裏喝咖啡。

那姿態,無聲的陳述了一個狀態:她離了他,睡不好;他離了她,沒影響。

黎笑眉已經沒了生氣的力氣,無精打采的吃了點東西就去上班了。

戴觀宴掀起眼皮,看她喝剩下的碗。

剩下了半碗芝麻糊。

隻是垂下的眼睫下,多少隱藏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

不過,不管是黎笑眉,還是戴觀宴,都忽略了一件事。

今天是周六。

黎笑眉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童葉欣打來的,約她去禦品山莊玩;另一個是譚淵打過來的,問她那藥的使用效果如何。

黎笑眉先答應了童葉欣,正好她跟戴觀宴吵架了,可以跟童葉欣瘋狂吐槽。

譚淵的電話,她跟他說那藥如何神奇的時候,聽到電話裏男人輕鬆愉悅的笑。

黎笑眉想了下,道:“莫不是譚總也受過口腔潰瘍的苦,感同深受,所以將妙藥轉送給我?”

譚淵:“這種藥,我每次出差都是必備的。所以聽說黎小姐不舒服,影響了胃口,就推薦了一下。”

“哦……”黎笑眉抓了抓頭發,有點尷尬。

她一直當那是譚淵對於合作的誠意。M..coM

不過好在他看不到。

“今天周末,有時間可以觀光,黎小姐有沒有什麽推薦的地方?”

黎笑眉覺得,既然人家把好東西送給了她,作為回報,陪客戶觀光城市也挺好。而且,這樣還可以拉近距離,增大合作成功的幾率。

可是,她已經答應了童葉欣……她道:“今天有朋友開派對,地方挺不錯的,譚總願意參與嗎?”

譚淵答應了。

黎笑眉結束了電話,再給童葉欣回過去:“我要帶個人過來,你多準備點,別寒磣了。”

童葉欣哼哼了聲:“你家戴駙馬是有多了不起,我幹嘛好吃好喝伺候他。”

“不是戴觀宴,是我一個客戶。就是你入宅宴上那個幫我忙的。”

童葉欣一聽,很是稀奇:“不是戴駙馬?”

她又有點心虛。

該不是她那天晚上跟戴觀宴談過之後,這兩人矛盾加深了吧?

她一直沒有跟黎笑眉說起那天的事情。

不敢。

黎笑眉不知道童葉欣在想什麽,但提到戴觀宴,她的語氣就不怎麽好。“我幹嘛一定要帶著他,我身邊除了他以外,就不能有別的人了?”

童葉欣一聽,心更虛了。

聽起來,矛盾是加深了。

不過,如果黎笑眉在心理上可以跟戴觀宴保持距離,算是個好現象。

將來萬一戴觀宴又做了什麽,她不至於那麽難過了。

想開了,童葉欣笑嗬嗬的:“你帶誰來我都歡迎。一定按照吩咐,好好款待你的‘救命恩人’。”

……

禦品山莊是童家開發的高端民宿,一部分對外營業,一部分私人享有。

黎笑眉在車上對譚淵介紹周邊的景色,譚淵挺感興趣的,時不時拍幾張照片。

他拍照技術挺厲害的,黎笑眉看過以後,深以為他是攝影師級別了。

“以前確實做過攝影師,不過後來改行了。”譚淵查完相機,看了眼黎笑眉,“要不要給你拍幾張?”

黎笑眉摸了摸臉,笑著搖頭:“不用了,我不上相。”

都說瘦子在高倍鏡頭麵前都要胖十斤,她這樣的,還不拍成胖頭魚了。

譚淵聽完她的吐槽,反說道:“上不上相,是拿照相機的人的技術問題,人也是風景中的一部分。老人,殘疾人,你可以說他們不好看,可有多少照片,因為他們而拿了大獎的。”

譚淵的話,讓黎笑眉微微怔忪。

因為相貌與身材問題,她總是被嘲諷,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肯定普通的意義。

譚淵拿起了相機,對準了黎笑眉。

黎笑眉看到鏡頭,本能的伸手遮掩:“別拍。”

可快門聲還是響了。

譚淵檢查儲存器裏的照片,唇角挽著笑。

這笑,讓黎笑眉下意識的覺得不好看。她皺了皺眉:“別存著了,占用空間。”

譚淵看了她一眼:“等我把照片洗出來,你再看。”

黎笑眉瞥他,心想他這拍那拍,這一天下來起碼上千張照,哪裏找得出來。

就沒堅持讓他刪。

卻不想,照片出來的時候,掀起了什麽樣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