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觀宴瞧著張晶發過來的微信，臉色陰沉。
高清小視頻，黎笑眉挺著大肚子來回走圈兒，同樣是大肚子的秦太太舒服躺著，還在愜意的端著水果點心吃。
男人的手指握緊了起來，又無奈的看向窗外。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給黎笑眉打電話，別那麽低三下四的。
可他也清楚，黎笑眉在幹什麽，目的是什麽。
她可以對別人低三下四，但在他麵前，一定是高傲的眼神都不給一個的。
“宴哥，大公主老這麽下去，你的麵子往哪兒擱啊。”張晶發語音，不喜歡黎笑眉對那些貴婦諂媚。她這麽做，等於是拉低了戴觀宴的地位，讓別人看笑話。
還是差輩分的，那戴觀宴在富二代這圈子就別混了。
戴觀宴揉了揉太陽穴，也是頭疼。
“你別管了，以後看到了，讓江兆安那些人走遠點，別來礙我的眼。”
他回了一句話過去，放下手機就是另一幅麵孔。
江兆安是覺得自己很有能耐嗎？
他仗著的，也不過是江家的那幾個老人。
正好，可以拿他試試手……
……
第二周，黎笑眉陪秦太太參加胡太太的結婚紀念日。
宴會廳布置的很溫馨，胡太太穿一襲粉色緞麵旗袍，端莊秀美。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著也年輕了好幾歲。
而秦太太出席時，身穿紅色高腰百褶裙，百褶裙很好的掩飾了她懷孕的大肚子，顯得富態貴氣，也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從衣服的顏色上來看，還真是秦太太豔壓一籌。
秦太太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看了眼黎笑眉：“你眼光不錯。”
黎笑眉笑了笑：“本就是這件衣服襯你。”
秦太太被哄得高興，回頭跟那些闊太太們聊天時，就說那件禮服是黎笑眉幫她挑的。
頓時，穿著過時禮服的黎笑眉成了聚焦點。
黎笑眉警惕起來，她沒說錯什麽話，一直都是耐著性子看人說話的。
這時，一位太太道：“黎笑眉，你該不是不知道胡太太是二婚吧？”
圈子裏有個不成文的說法，二婚在婚禮上是不能穿正紅色新娘禮服的，結婚紀念日也多少有點延續這意思。
“要不然，人家這把年紀了，還穿粉色裝嫩？”
黎笑眉看了眼秦太太。
上一代人的事兒，她哪知道的那麽清楚。這是胡太太的二十周年紀念日，二十年前，她還是個小丫頭呢。
但秦太太肯定是清楚的，可她絲毫不避諱，還叫著說要豔壓，顯然是兩人有些過節。
黎笑眉暗道不好。這位秦太太怕是要禍水東引，她在太太圈說是她推薦的衣服，就是要她出去頂雷。
黎笑眉後悔自己不夠細心，沒有事先查清楚，可試衣服那會兒，她原本看中的就是那件藍白拚接裙，江兆安鬧事了之後，她才退而求次。
黎笑眉應對自如，堆起微笑說道：“胡太太是不是二婚，我確實不知。不過，人家既然穿粉色裙，也說明了她是不在意的。她不在意穿什麽樣的衣服，也管不了別人穿什麽樣的衣服。”
“好看的衣服，不就是為了取悅我們女人自己的嗎？”
“秦太太穿紅色裙，紅色養人，將來生個健康漂亮的寶寶，我想胡太太也是很願意祝福一句的。你們說，是吧？”
一些心存挑事的，被黎笑眉這麽一說，也就說不了什麽壞話了。
等太太團散去，秦太太瞥了眼黎笑眉：“你的嘴巴倒是挺能說，家裏開大飯店的就是不一樣。”
黎笑眉輕輕的歎了口氣，低聲道：“秦太太，不管什麽恩怨，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南城就這麽大，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裏，不管是你鬧，還是她鬧，都是給別人看笑話。還可能給家裏招麻煩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太平平的就好。”
秦太太看黎笑眉的眼神多幾分思索。“嗬，看你年紀輕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些意氣風發的少爺小姐們，是說不了這樣息事寧人的話的。
黎笑眉也覺得自己滄桑了不少。她喝了口果汁，扯了下唇角淡聲道：“可能，就是起起伏伏經曆了幾遭，懂事兒了。”
“其實秦太太，你跟胡太太也不是有特別大的過節，要不然，也不會來參加她的紀念日，而她也不會給你發請帖了。是吧？”
……
不遠處，戴觀宴握著酒杯，一雙眼一直的落在黎笑眉的身上。
看她堆著笑臉陪在秦太太身邊，幫她打頭陣，又要幫她喝別人遞過來的敬酒。
所幸，她喝的不是酒，應該是秦太太給她換了飲料。要不然，她的臉早就紅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對於孕婦來說，一杯杯飲料喝下去，血糖升高不說，還容易上廁所。
戴觀宴記得，黎笑眉有一陣子不太愛喝水，還是張媽盯著才肯多喝些。
果然，黎笑眉撐不住，擱下杯子往洗手間走。
戴觀宴將酒杯一放，跟了過過去。
洗手間。
黎笑眉方便完，沉沉的籲了口氣。
太不方便了。
雙手擠了些洗手液，懨懨的搓泡沫，再放水龍頭下清洗幹淨。
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指間夾著擦手紙。
黎笑眉一看那手，就知道主人是誰，抬眉看過去：“戴觀宴，你是變態嗎？這裏是女廁。”
戴觀宴不在意的哼了一聲：“除了你，沒別人。”
黎笑眉白他一眼，將擦拭的紙巾丟到垃圾桶，徑直往外走。
她沒想到戴觀宴也會來參加這個周年紀念日，不過即使知道，她也不在乎。
戴觀宴叫住她：“你不能再喝那麽多飲料。”
黎笑眉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真正想說的是，讓我別那麽丟人現眼，丟你戴六少的臉麵，是吧？”
戴觀宴微微蹙眉：“黎笑眉，如果你願意——”
“我不願意。”黎笑眉打斷他，看他的眼神無比冷漠。
她知道他會說什麽。
“嗬嗬，說來也好笑。以前，你總給我丟人，我都沒嫌棄過你，你這會兒站什麽高地來指責我？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