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觀宴看了幾秒，唇角微微勾起：“好看。”
他的這幾秒停頓的恰到好處，不顯得敷衍，也不顯得違心。
黎笑眉整了整衣服：“那就這件了。”
女人揚了揚眉梢，給後麵的一個化妝師甩了個眼色，讓她上妝。M..coM
接下來，又是很長時間的化妝。化妝的同時，還要給黎笑眉試穿鞋子。
女人的助理問黎笑眉的鞋碼，戴觀宴直接道：“三十六的。”頓了頓，他又道，“皮鞋她穿三十六的。”
連黎笑眉都側頭看他。
女人笑了下，揶揄道：“喲，這麽了解？沒少給她買過鞋子吧？要不然，你去幫她挑選合適的？”
戴觀宴瞥了她一眼，看向黎笑眉。
他確實給她買過不少鞋子，但都是賠罪哄她用的。
他第一次給黎笑眉買鞋，是因為喬子珺。那時候黎笑眉的鞋子被吉米劃花。
為了一雙鞋，跟他鬧了很久。也是從那時候起，她再也沒接受過他送的鞋……
戴觀宴想到此，眸光暗了暗。
開口道：“我花錢來你這裏買服務，你讓我自己動手？”
女人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
這是什麽大直男？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很高興的為自己的女人挑選一雙好看的鞋子嗎？
浪漫，感動，情趣，懂不懂？
女人已經很用力的給男人使眼色，但戴觀宴隻是坐在一邊，還看起了雜誌。
女人抹了把額頭，算了算了，唯直男不可教也。
她親自去挑選鞋子，想了想，又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戴觀宴跟女性相處從來都是遊刃有餘，他很會欣賞女性，要不然也不會花名在外了。
這頭，戴觀宴手裏捧著雜誌，但目光從雜誌上方飛出去，默默的瞧著黎笑眉的腳。
黎笑眉閉著眼，享受化妝師給她的服務，絲毫不知情。
這時，女人捧著鞋盒過來了。“這雙鞋也是我設計的，名為經綸，夠閃耀。”
助理從鞋盒裏掏出鞋子，金色果然很閃，搭配黑色服裝也行，足夠吸人眼球，符合戴觀宴的要求，出場即光點。他以往帶女伴出席宴會，都是這麽來的。
在助理將鞋子往黎笑眉腳上套時，戴觀宴忽然出聲：“那雙鞋不行。”
“怎麽不行了？”女人回頭看他。
戴觀宴瞧了眼那十公分高的鞋跟，淡聲道：“給她換平底鞋。”
女人微微抬眉，平底鞋？
目光不由往黎笑眉的肚子上看過去。哦……原來，不是肚子肉多，是懷孕了吧？
隻是，戴觀宴這個顏狗，居然會讓這樣長相一般身材一般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女人笑了下，脫口而出：“我記得你以前說要找最漂亮的老婆，孩子要繼承你的美貌啊？”
黎笑眉緩緩的睜開眼，從鏡子裏看向戴觀宴，目光平靜。
戴觀宴微微蹙眉，挪開視線，嗬斥道：“就你廢話多。”
他自己去挑選鞋子，挑了一雙白色魚嘴鞋，蹲在黎笑眉的麵前，將她的運動鞋脫下，輕輕的將那軟底鞋換上去，抬頭看她：“擠腳嗎？”
黎笑眉聲調淡淡的：“還行。”
但是腳從他手裏抽出來了：“我自己穿。”
戴觀宴也便順著她，撐著膝蓋站起來。
氣氛突然就有些尷尬。
化妝師的眉筆還在往黎笑眉的眉毛上招呼，擋在她麵前，也就擋住了戴觀宴的半個身體。但他一直站在那裏，黎笑眉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她抿了下嘴唇：“你不換禮服嗎？”
戴觀宴看了她一眼，隔了幾秒才點了點頭：“我比較快。”
說著，就去換他的衣服去了。
女人走了回來，看黎笑眉的目光淡然。
黎笑眉瞧著她，喉嚨輕輕的滑動了下：“那個‘最漂亮的老婆’，是喬子珺吧？”
女人這回聰明了，笑了笑道：“六少那麽寵你，你何不直接去問他。”
黎笑眉道：“就是因為太寵了，他怕我生氣，才不會跟我說實話。但你同樣是個女人，知道刺紮在肉上是什麽感覺。”
女人抿唇，眼睛微微一動，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跟喬子珺是認識的？”
“我見過喬子珺，也知道她是個設計師。還知道，她送過戴觀宴衣服。”
“哦，你說的是喬子珺第一次做的那件T恤衫啊。”女人再次脫口而出，眼角瞄到戴觀宴出來了，找補道，“那件衣服不怎麽樣，連朵花都沒繡上去。”
黎笑眉輕輕的笑了笑，不再說什麽話。
那衣服確實不怎麽樣，所以戴觀宴就當睡衣穿了，而且還不願意換，嗬……
戴觀宴也挑了一套黑色西服，在領口別了一對紅瑪瑙耳墜，跟黎笑眉的那件晚禮服上的手鏈是同係列款，很搭。
黎笑眉看了眼，唇角微微翹著。
戴觀宴看她的笑，沒有什麽高興的成分，就隻是掛著個笑容而已。
他微蹙了下眉，在上車後問她：“佐伊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哦，原來那女的叫佐伊啊，不是什麽特別知名的設計師，沒有聽說過她的名號。”
戴觀宴壓著唇線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一直是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笑意。
他也不好再問她什麽，隻說道：“我們很早就認識，但不算深交，就跟那安娜一樣。她出來開工作室時，我在中間搭了個話而已。”
“哦，怪不得。”黎笑眉四個字回應，低頭摸著她那根肩膀配飾把玩。
戴觀宴實在找不到話了，也就隻能作罷。
工作室內，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車子離開，輕輕的翹了下唇角。
能說的她已經說了，就隻能幫到這兒了……
……
汽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戴觀宴先下車，然後伸手朝內扶著黎笑眉出來。
黎笑眉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小型宴會嗎？”
看這布置，可不是什麽小型啊。
戴觀宴道：“這位伯伯喜歡擺場麵，這種的確實是小型宴會。”
黎笑眉無所謂大小，反正當場站一下就行了。
戴觀宴領著她進去，沒過多久，她便明白，這位伯伯，是他某個狐朋狗友的父親。對方的社會地位不高，類似暴發戶，請來一些誰誰誰家的公子來撐場麵的。